精靈,金發碧眼,面容不老,擁有著尖尖的耳朵,以及悠長的生命,是各種奇幻游戲常見的種族。
雖說不同游戲中種族設定各有差異,但基本上脫離不了以上所說的點,屬于形象被徹底固定下來的種族。
因為精靈的長相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審美,并永遠不會老去,她們也是最常出現在不可描述小本本上的種族之一。
但,這不是今天該討論的話題。
除了令人難忘的種族外表特征,精靈還有一種特別常見的設定。
精靈擁有悠長的生命,但是她們并沒有用這樣悠長的生命去做點什么,相反,蝸居在遠離人煙的地方,自成一派,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生活,并且樂此不疲。
因此,游戲中經常會見到明明都是2000歲的精靈,卻還表現的像是青春懵懂的十七八歲小女生的劇情,和七八百歲的蘿莉吸血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假設。
不用假設,這個游戲世界里的精靈,應該就和常見設定中的精靈一樣,過著小村落聚居的生活。
他們擁有悠長的壽命,或許懂得深奧的魔法,卻沒有見過什么世面。
說好聽點,這叫不問世事,和平生活。
說難聽點,這就叫永遠在深山里當個小村姑。
看樣子,伊亞絲的村落并不大,估計她一個人就能記清村落里的每一個人和他們的住所,并且能和所有人和平相處、互幫互助。
在她看來,人類社會也就只是大了一點村落,本質上并沒有區別。
在這個“村落”里的人彼此認識,互幫互助,發生什么大事,其他人多多少少會參與其中,或多或少了解點什么。
因此她才一直在質問我她弟弟的下落,企圖從我的嘴里問出點什么,并且讓我幫助她,為“人類”這個團體的所作所為贖罪。
我何德何能,能代表“人類”這個團體。
一個人永遠都代表不了一個龐大的團體,頂多也就能代表絕大多數人的意見,而且團體越大,絕大多數人的意見就越難代表。
看著一副理所當然的伊亞絲,楊宇的眼神中,突然多了憐憫和慈悲。
在他看來,伊亞絲完全就是村姑進城。
被人騙了,她就哭天喊地,說城里人沒一個好東西,隨后,還扯住了一個好意幫她找騙子的人,叫他賠償自己。
反正都是城里人,你賠,他賠都一樣。
楊宇稱之為,村姑第一思想理論。
知道病根,自然也知道了如何對癥下藥。
今天楊宇就要給村姑見識一下,什么叫做城市套路深,她想回農村已經晚了。
之后的日子,楊宇還想把這最土的土鱉村姑打造成最最時尚的摩登女郎。
當她回到村落,從思念到鄙視,從鄙視到高高在上,再從高高在上變成同情,最后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曾經和她們一樣,恍惚間她又回到做村姑的那會兒,最后,不禁淚流滿面,默默發誓要對農村發展做出巨大貢獻。
嘖嘖——那畫面太美。
楊宇都快等不及要給她社會最殘忍的毒打了。
“你一個人在傻笑什么?我都這樣求你了,難道你就不打算做點什么?如果什么都不做,你的良心不會受到譴責嗎?明明我們和平生活,明明與外界相安無事,你們卻擅自打破我們的寧靜生活,抓住我們,把我們當成商品!”伊亞絲惡狠狠地看向楊宇。
楊宇輕輕揉了揉自己下巴,收斂笑容,坐回了椅子上,一臉認真地說道:“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之前我說過,如果想要我幫忙,你得支付我報酬。”
伊亞絲臉上的表情未變,瞪著楊宇,那副表情與其說是求人,不如說是叫人趕緊懺悔。
“我的意見,剛剛就表達過了!難道你們人類都是這樣沒有良心的嗎?”
“良心?”楊宇嗤笑,環抱雙手,翹起二郎腿,“伊亞絲小姐,良心這種東西,有的人的確有,而有的人沒有,還請伊亞絲小姐不要一概而論。
當然,我屬于有一點點的那種,但是良心這種東西,始終是相對而言的。
首先,迫害你們村落,抓走你們村的人并不是我,你現在要求我代替那些人,拿出自己的良心補償你,就像是你鄰居家的小孩偷拿了你的蛋糕,你卻找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小孩還你的蛋糕一樣。
試想一下,假如,你是那個完全不相干的小孩,有人要求你無緣無故還蛋糕,你會作何感想。”
輕咬嘴唇,伊亞絲多少意識到她剛剛的那些話有失偏頗,但并沒有因此改過。
“這不能一概而論!就像是一群孩子惡作劇,在門上涂鴉,就算有的孩子什么都沒有干,只是看著,他們的良心也應該受到譴責!因為他們原本有機會站出來阻止的,卻選擇什么都不做。但是他們還要補救措施,只要他們站出來指出是哪些孩子干的,就能擺脫內心的譴責。”
“那我問你,你那群孩子的弟弟妹妹也要受到良心的譴責嗎?如果有個剛剛出生的小嬰兒,他的良心也是不是該受到譴責?”
“怎么會?他們根本與那件事無關。”伊亞絲大聲否定。
“是嗎?我還以為你一定會說,他們多多少少也會受到良心的譴責。”楊宇伸出了手,摸了摸下巴,“伊亞絲小姐,從剛剛開始我就覺得......你難道認為我是事件的相干者?”
“難道不是嗎......”
說出這句話,伊亞絲的底氣明顯不足幾分。
楊宇沒有一點捅破,而是繼續循序漸進。
“僅僅是因為人多,就認為我是和他們一伙?我想你還真是抬舉我。就如你和我剛剛所舉例的,涂鴉的孩子只是孩子中的一小部分,如果只是因為那小部分孩子組成了團體,而把譴責他們的行為,擴散到整個孩子圈中,殃及懵懂無知的嬰兒,你,難道不覺得過分嗎?
現在,我甚至可以自信地說,我就是那個出生不久的小嬰兒。我做的僅僅是潛入了研究所,一不小心把你救了出來,僅此而已。只是我一時的善意發作,才鬼使神差地救了你。
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卻反過來譴責我,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