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給孟謙恩留一個美名。
各位意下如何?”
平左公,樂正嵐說罷,巡視一圈,似是在等待著眾人的認可。
安江曄咧嘴一笑道:
“宣平侯到底是宣平侯,早早就埋下了后手,你后方派出的五萬大軍,是去救援益州呢?還是圍堵我們的退路呢?
不管你是何種想法,今日你若不征戰西楚,我便吞了你身后的五萬精兵!”
孟謙恩此刻真是無比委屈,他怎么就跟六皇子牽連了?他連見都沒見過趙侃啊!
還有從自己轎子中飛出的盒子又是怎么回事?
毛巾會什么時候把這毛巾塞入轎子了?那書生又怎么知道這盒子中裝的是毛巾呢?
孟謙恩混然一震,他一瞬間將前因后果回想一遍,莫不是從自己踏入祥符開始,司徒智川就開始謀劃著殺自己了?
孟謙恩想到:當日司徒智川在看到他,選擇了這孤傲的書生時所言:
“雙江一撇捺,兩翅插小兒。
此子的詩句很有寓意,宣平侯可要當心被人算計…”
現在想來,那句詩,蘊含的兩個字,不就是:
“兇兆”么?
握緊了雙拳,孟謙恩迎著周圍諸侯的怒視,冷聲道:
“我宣平侯今日被各位如此算計,認栽!
各位的嘴臉,我可是記清楚了。
宣平軍,
沖鋒!”
孟謙恩躍然上馬,抽出長刀,帶著剩余五萬人馬,直奔尋夏城而去。
騎虎難下的孟謙恩,只能向著李避沖鋒,他無法解釋清楚這毛巾的來歷,若是直接離去,肯定不會被眾人放過的。
安江曄和江曄同時招手,近兩萬弓箭手引弓搭箭。
天策公彭逸柯看著安江曄的舉動,面色不悅道:
“安國侯非要對宣平侯趕盡殺絕嘛?
我們可是泰安的十四路諸侯,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嘛?
彭公可能不懂,我們這窮人家的孩子,會哭才有奶喝。
這宣平侯連番試探我徽州,再加上他和毛巾會不清不白的關系,我又如何能容得下他呢?
今日的機會,實屬難得,若是放虎歸山,只怕諸位都不好過。”
彭逸柯冷哼一聲,回首退入了轎子之中。
“龍令,你確定那個盒子是賊九放進去的?”
一頭灰白的短發,浮腫的眼泡,此人不正是奪魂門的龍令,蘇銳么!
蘇銳活動著手指的關節,輕聲道:
“我們的狗令,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他的鼻子可不會聞錯。”
蘇銳的身旁,正坐著一位鼻孔朝天的男子,夸張的鼻孔,微瞇的雙眼,鼻孔竟是比他的眼睛還要大。
“狗令,鐘乾一。”
聽著蘇銳對自己的介紹,男子這才睜眼沖著彭逸柯點頭示意,低聲道:
“十四路諸侯的身邊,皇恩榜的高手極多…
我剛去看過那個毛巾,上面有賊九的味道。”
說著,鐘乾一看向蘇銳道:
“你…徒弟也在。”
蘇銳冷哼道:
“我的徒弟只有一個,已經死在姑臧城了。
真俠隴濤義…”
蘇銳說著,嘴角一揚道:
“那個小傻子…”
彭逸柯循著時機,插話道:
“二位對于這次圍剿西楚,如何看呢?”
蘇銳搖頭道:
“你們廟堂之事,我們可沒有建議,只要給我們金銀,我們就能幫你們殺人。
這次之事后,我奪魂門欠天策公的恩情,就已經還完了。
以后再找我們殺人,可是至少一兩黃金起步。”
彭逸柯微微一愣,咧嘴一笑,當即倒滿三個酒碗道:
“理應如此,只是不知,刺殺這西楚李避,需要多少黃金呢?”
蘇銳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彭逸柯,接過他手中的酒碗,回應道:
“天策公是想問我們奪魂門,為何回去掉對于李避的追殺吧?”
彭逸柯從懷中掏出一塊金條,輕輕放在桌邊道:
“蕭君赫可是用了畢生積蓄,才換來奪魂門的追殺,為何會被貴門放棄呢?”
鐘乾一將那金條放在鼻間,聞了聞道:
“還挺純。”
蘇銳收下金條,低聲道:
“天策公是想我們守護你呢,還是想知道真相呢?”
彭逸柯看著今日這般場景,自覺并無危險,當即道:
“我想知道蕭君赫懸賞被撤去的真相。”
蘇銳緩緩蘸著酒水,在桌上寫道:
“蕭金銀和李避的命,被我奪魂門高人接下。
九位皇子,還剩其四,趙邦派刺門,與我奪魂門和解。”
蘇銳說罷,并不理會癡癡發愣的彭逸柯,帶著鐘乾一瞬間消失在轎中。
彭逸柯不敢置信地看著桌面,瞠目結舌道:
“五位皇子…奪魂門居然已經刺殺了泰安五位皇子?”
一陣微風吹起,握著石斧的蘇野瞬間起身,朝著背后之人道:
“虎符給我!”
蘇君臨毫不猶豫地將手中虎符遞給蘇野,蘇野高舉虎符,朗聲道:
“蘇軍,跟我來!”
快速潛行的蘇銳,忽而被一柄石斧攔下。
蘇野低聲道:
“老東西,今天,你可跑不了了!”
層層蘇軍,將蘇銳和蘇野團團包圍起來。
十萬之眾,黑壓壓的一片,在十四路聯軍的后方,圍成了一個圈。
十三路諸侯,看向蘇君臨身旁所剩無幾的將士,眼中雖有疑惑,還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前的戰斗上。
五萬宣平軍,正在追殺李避!
這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李避借著八門遁甲,快速向著尋夏城跑去,他也沒想到,被刺激的孟謙恩,竟然不講規矩的直接就來了一個全軍沖鋒。
整整五萬高頭大馬,沖著李避沖來。
就算換成李拐在這,也得逃!
勢有大小,隨速而增。
此刻的宣平軍已經起勢,李避就算開啟八門遁甲第四門,也就勉強抵擋,更何況他現在開啟不了呢?
“哈哈哈,還號稱西楚的皇帝,你逃跑的樣子,可是美極了。
這是西楚特有的逃跑方式呢,還真是美輪美奐啊。”
孟謙恩一邊追逐著李避,一邊大聲嘲諷著。
雖說五萬奔騰的巨馬,將這聲音壓下去不少,但是李避的聽力又非常人,悉數將其聽于耳中。
“你等著,等會我一定讓你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