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重要的消息,趙澤居然現在才知道!
若不是這李避一時誤會,怕是他現在還以為李避從長景岳而來。心有不甘,趙澤繼續試探道:
“塔爾寺可以收女徒么?”
“你以為選夏一半的江湖是擺設么?塔爾寺既入世,就離不開這江湖,住持說那女娃有大氣運,非是收徒,實為供奉。”
趙澤瞬間窒息,李之之不是李避的親妹妹這可是絕密之后的絕密,其他人不知李之之的來歷,皇城司怎么會不知道這位失蹤的選夏麗珠?
李避如此親口說出斷然不會有假。
對于李避的身份,趙澤再沒有絲毫懷疑。
“神醫,我給你打欠條可以么?”
李避心頭一動,小滑頭終于上鉤了。
轉身從藥箱中掏出筆墨紙硯,像是早有準備一般,李避搬來木凳,鋪開紙張于上道:
“寫好,欠西楚李避一兩白銀,簽字畫押!”
趙澤心中憤罵,面上無恙,一番折騰后,這才開口道:
“能聽聽您治療的方法么?”
“放血、再補血!”
“這么簡單?”
“簡單?放血之刀,要從你的雙肋之間穿過,點破肺泡,適量放血。
傷口過大,你頃刻間失血過多而死;
傷口過小,血液逆流窒息,你還是得死。
補血之藥,一個月內需循序漸進,不停地調解。
普天之下,除了塔爾寺的菩提神功,誰能救你?”
聽著李避這般專業、連貫的質問,趙澤放下心來,這李避說得頭頭是道,不管自己能不怒聽懂,只要能治好自己就可以了!
“九皇子殿下,有一事,我還是想和您談談。”
“神醫直說便是。”
“完全治好你,需要一月的時間,我會對外宣稱你死亡,營造一股安靜的環境,你是否接受呢?”
趙澤微微一愣,轉念想道:剛好趁這個機會,看看黎傾等人到底想做什么,索性在這里安心養傷!
點點頭,趙澤敲擊三下床板,自顧自地說道:“回去告訴我父王,我無恙,其余之事,不用擔心。”
屋頂一聲輕響,門外瞬間傳來三道追逐之音。
片刻后,楚大和戒吹從雨中返回,滿臉黑線。
“死和尚,你不是吹你的不動明王能感受一切活物的氣息么?”
“江湖失傳的龜息術我有辦法?貧僧幾日沒開殺戒,你莫要再一直招惹我,我護我兄弟而來,可不是為了西楚而來!”
“花和尚,紅口皓齒地說得很好聽,誰知道你的真實目的?不管是誰,想和我們少主搶女人,我見一個殺一個!”
“那就來戰啊!”
正說著,雨中的戒吹和楚大砰砰交手在了一起,這般磅礴大雨之中突然出現的兩個高手,自然引起暗中之人的關注。
不少碟探循聲而來,看到這般陌生的面孔,正要記錄之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首已然分離。
墓陵軍悄然而去,沒過多久,雁門關的包圍之軍便來此地收尸。
借著閱兵混亂,借著日輪花多年的經營,再配合戒吹和墓陵軍的演戲,整個雁門關之中的碟探可謂是被齊整地過濾了一遍。
不抓不知道,一抓竟是有六百人之多!
隸屬于各個勢力的碟探,竟是悄無聲息地滲入雁門關如此之多,尤其是毛巾會之人,最多最兇狠。
不到一日的時間,何運鴻的二十萬大軍,竟是死傷破千。
以命換命的有近九十人,其余重傷輕傷者不在少數,此次的圍剿,堪比雁門關和西域一國之戰的傷亡。
何運鴻心頭格外興奮,清理完了雁門關的碟探,何運鴻終于可以放手去布局謀劃了。
戒吹和楚大快速趕回李避的小屋后,皆是更加仔細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那個跑掉的黑衣人,依舊是兩人心頭的隱患。
內有墓陵軍、有塔爾寺的不動明王,外有二十萬大軍,卻是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顯然此人的功力,還在眾人之上。
江湖便是如此,一山更比一山高。
楚大和戒吹對視一眼,搖頭不語,但凡此人暴露一點殺機他們都能追尋的到。
無奈龜息術,實在太過強大。
李避心中一驚,他也沒感受到對方的存在,那人明明可以悄無聲息地離去,卻是故意弄出了聲響,分明是在警告自己!
“九皇子的確是不凡,暗中居然還有這種高手保護。”
趙澤一臉苦澀道:“沒用,他們不歸我管,我所說的一切,他們都會如實匯報給我爹。好處就是我不會隨便死去,不好就是像是被人全天盯控著。”
李避咽了下口水,這家伙說著輕松,一個“他們”,分明是在提醒李避,這暗中可不止一人,最好說話的時候小心一點。
佯裝從藥箱,實際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套整整齊齊的工具,這是在烏孫國旗念苒留給他的治病工具,一番使用下來李避還覺得挺順手。
再掏出自己的針灸包,用來止血。
“你準備好了么?”
趙澤一愣,這么快就要開始了?
“我需要做什么準備?”
“把這個吃下去就好。”
趙澤猶豫了一絲,還是一口吞下,沒過多久,趙澤便沉沉地睡去。
在趙澤閉眼的一瞬間,李避分明感受到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覺,捏著那柄鋒利的小刀,李避輕聲道:
“如果想救他,等等我給他放血時,不要絲毫驚動我,不然他死了可是你的問題!”
感受著這般壓力撤去,李避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濕,提息凝神,想不到這世間真有傳說中的高手存在,僅用氣息幾乎就可以斬殺他。
摸著趙澤平穩下去的脈搏,李避抬起趙澤的左手手臂,對準關節之處,連刺二九一十八針,刺后迅速用小碗蓋扣其上。一番擠壓,倒碗接住左手之血。
二指不離趙澤手腕,感受到脈象中凝滯感的消失,李避掏出兩根銀針,一針刺于孔最穴,一針刺于隱白穴。
止血之后,如法炮制趙澤的右手手臂。
屋頂之人感受著趙澤呼吸逐漸平穩,這才放下心來,收起了捏在手中的半寸匕首,和今日射入趙澤身后的匕首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