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芷茵越想越氣,自己平白丟了七仙女不說,剩下的女校書居然被人白嫖了?這般委屈可不是一錠黃金能彌補的!
突然聽到屋外一聲高呼:
“九皇子到!”
君芷茵滿面驚恐,想通什么的她,連滾帶爬奔向門口,痛哭流涕道:“皇恩在上,陛下為小女子做主呀!”
白馬營。
鈺苓看到李避和李之之搖晃著走來,一邊擦著頭發上的水珠,一邊笑道:
“沒點文化,還真聽不懂你說在哪見呢?這是想通了要跟我們去邊關嘛?”
李之之掐著李避腰間的軟肉,這家伙那視線分明就沒離開過鈺苓若隱若現的高峰!
李之之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樣道:“你們什么時候還約定在這里見面了?”
鈺苓壞笑著抖了抖自己的妖臀,雙手向后捋起烏黑濕潤的秀發,嬌媚道:“就是昨夜啊…”
李避看著李之之這氣鼓鼓的模樣,似乎一見鈺苓她就格外激動,不對!應該是一見女子她就變得這般模樣。
吃醋了?
李避揉了揉李之之的額頭,真不知道這小家伙腦子里在想什么,輕笑著解釋道:“咱們離開莫泊懷的時候,我給大姐留了句藏頭信,約定了我們在這里見面。”
李之之當即想到昨夜李避對赤衣女子說得莫能兩可的話語,細細一品:“大姐,白、馬、應,再見!”
原來如此!
說到二人為何當夜不走,不是李避當夜不想離開問柳樓,而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讓每一個身份都有頭有尾的結束,才不會被人懷疑。況且他還要給這毛巾會準備一份大禮,不能讓郎中被人懷疑進來。
找到一壇烈酒,李避灌滿了小藥瓶,小心翼翼地放在藥箱之中,三人一同從尋夏城墻頭無人的角落翻離這里。
問柳樓。
尋夏縣城知縣雖從不來這問柳樓,但是暗中君芷茵也沒少派姑娘們上門拜訪。葉慕波此刻心頭也是格外焦急,以他收到的消息,最后一箱阿芙蓉是送到了六公子的手中,那藏在這里的六位女子又是為何出事了呢?
九皇子趙澤細心地檢查著每一個死者的傷痕,屋中唯一活著的就是莫泊懷,這老家伙攢了半輩子的錢,就為來這里風流一次。沒想到出了這般事,心臟都差點嚇得炸裂開來。更別提還能提供什么有效的線索了。
趙澤想到那日包子鋪的死者,和這幾人一樣,都是中了一種無名的毒藥。但讓他奇怪的是,第一次的死者背后中劍,應當是及其一般的手法;
忠烈苑中的毛巾會分會卻是被孫王手下的絕命手刀洞穿的尸體;現在這問柳樓中不止有手刀,這破碎的黑衣女子斷頸的招數,莫不是當年的八震門?
六女身上皆是搜出白色的毛巾,趙澤雙眼一瞇,這是毛巾會在清理尋夏城中屬于自己的勢力么?剛剛發現的線索,這就被中斷了,毛巾會倒是好毒辣的出手!
以六人倒下的方向來看,此人鐵定和毛巾會關系莫逆!
看著膽顫心驚滿頭是汗的莫泊懷,趙澤心頭默念:莫不是那小郎中既是孫王的手下,又是選夏遺民八震門人?
若是輔國大將軍孫黎楓和八震門勾結上,那豈不是說孫王已經得到了半個江湖?
毛巾會、八震門、孫王、邊關尸體案…
“孫黎楓,你這條魚,可真肥啊!”
聽到女校書和一帶有書童的男子共處一夜,趙澤進入屋中,一番仔細地盤問,女校書有心回答奈何渾身如面條一般,根本提不起一絲勁!
此刻九皇子已然有了一個猜測,跳河自盡的赤衣應當就是清理這里的殺手,當即給身后黑衣男子下令:無論死活,必要尋到尸體!
九皇子恩臨問柳樓,這可把絕望的君芷茵高興壞了。尤其是九皇子和女校書獨處一室,失了仙女得到皇子恩寵的女校書,顯然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怪不得說福禍相依呢!
問柳樓的女校書,一時間成了尋夏城中第一花魁!只因為臨了那人的恩幸,現在的身價可是要比那七仙女七人合起來還要值錢!
君芷茵再沒那般失落之感,至于死了的六仙女、投河的赤衣,便成了這江湖中的一捧散沙,風吹過,沙便消散于空中,不留任何痕跡。
孫府。
接到線報的孫黎楓靜坐于孫府八仙木椅之上,一身蟒袍不怒自威,輕轉著手中的一提開水甕,一一燙過手中的各個茶具。二指撮起一小團產于于東南山脈的名貴茶葉,曾經只供奉于皇室的千堆龍井,緩緩平鋪于杯中,用開水燙展道:
“毛巾會這兩年大肆發展,涉足江湖,涉足廟堂,的確是時候該清洗一下了!”
濾去杯中水,只留洗凈的茶葉。高高地懸起手中開水甕,高點下注,直沖杯中,茶葉兀自翻滾旋轉,不禁生出一片浮沫。
輕輕刮去這浮沫,孫黎楓呢喃道:“小小的一個尋夏城,老茶也就葉慕波一人,我向來不喜用新茶。缺了歷練,辦事自會虛浮;我也不喜歡和新茶打交道,他們不像我們這般怕死的小心翼翼,太勇敢了也不好!
總得需要開水燙一下的…
一個小郎中,居然就掀翻了我整個尋夏城中的三座分會,是敵人太強了呢,還是你們安穩日子過久了呢?”
跪在門外的子舒、昆定,哪里還敢抬頭?繡有鯉魚色的毛巾靜置在二人頭前,殺人如麻的二人此刻猶如等候在刑場的鍘刀下,靜待著死刑的宣判。
轉著手中的杯子,靜等著茶香散發而出,孫黎楓這才低斟起茶杯,將泡好的茶水倒入面前的茶盅之中。茶香帶著一絲霧氣飄然而起,像是帶高了屋內的溫度,跪著的二人額頭落下豆大的汗珠。
“天下十五路諸侯,既然陛下信任我,讓我管控這西北直通祥符的這一通路,那我總得要做點動靜出來的!
你們準備領取新的身份,去那尋夏城準備接任知縣,做好縣試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