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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云開月明

  老人有些慈愛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孩兒,對于她有些無禮的態度似乎全然不介意,老人身后的童子似乎驚得呆住了。

  從前何曾有人敢無視天外圣主?

  而小姑娘即使這樣一張冷臉對著圣主,圣主卻也沒有一點脾氣,而是十分溫柔的看著那囚室中關著的紅衣女童,目光中甚至帶著幾分寵溺。

  老人看著坐在地上的小姑娘,慢條斯理的開口道,“云青快要成親了。”

  很快老人便滿意的看到囚室中的小女孩身子一僵,雖然是極輕微的變化,還是讓老人滿意的勾起了嘴角,對于掌握情緒、撥弄人心這一方面,老人的手段可謂玩的十分純熟。

  小姑娘終于抬起了頭,目光卻不如老者預料的那樣,天外圣主在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曾經有過猜測,小姑娘或是暴怒或是懊惱又或者會越發的冷漠不可靠近。

  卻偏偏不曾想到小姑娘竟如一塊初春化開的寒冰,那一雙圓圓的杏眼看起來格外明亮,似乎一眼便能看到人的心底去。

  “你想激怒我。”小姑娘終于開口,聲音如同出谷的黃鶯輕啼,格外清脆悅耳,“這些日子,你一直想激怒我。”

  老者伏在在輪椅的扶手上,單手撐住了自己的下巴,眼神中似乎有著某種揶揄,根本沒有計謀被拆穿的尷尬和無奈。

  “很聰明,不過我還是成功了,你很生氣,不是嗎?”

  老人依舊笑得十分溫和,看著小姑娘,宛如看著一個不怎么聽話的小孩子,充滿著包容的笑意,說話也輕言細語。

  小姑娘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沉思了片刻,對于天外圣主有些得意的話不置可否,她確實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緒,或者說,那位圣主大人太善于撩撥人的情緒。

  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今天無論如何,小姑娘都不會去搭理老人的話茬,可在這位圣主談及云青的時候,小姑娘還是終究沒忍住。

  對于云青快要成親的消息,小姑娘自然是無法接受并且憤怒的,甚至忽略了老人會造假的用假消息欺騙自己這個可能。

  或者說,每每牽扯到云青,小姑娘都會失去準確的判斷能力......

  這對小女孩兒來說,無疑是十分不妙的,云青之于小姑娘,或許就是一個明顯的軟肋,更可怕的是,老人很準確的掌握了這個軟肋。

  沉默了半晌,小姑娘終于幽幽的開口,語聲中有著肯定,“我確實很生氣,你達到了目的,可否愿意告訴我,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老人依舊慈愛的看著小姑娘,聞言露出了一個為難的表情,“我自然愿意和盤托出,最怕就是你不敢、也不肯相信我。”

  小姑娘不再說話,只睜著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面前的老者,或許是終于逗弄夠了,便是老貓玩弄老鼠,也會將老鼠放出去喘息片刻,老者終于慢慢的開口道,“云青將要娶極樂谷一個入門弟子,具體我也不清楚,極樂谷最近閉谷,便是在忙碌那少年的婚事。”

  小姑娘聽完了整個消息,卻還是不曾移開自己的目光,只一雙眼細細打量著老人,似乎在評判老人話語中的真實性。

  不過老人自顧自說完了這樣一番話,又是輕輕揚了揚手,嘴角含笑十分溫和道,“我下次再來看你,或許明天,還會給你帶來一些好玩的消息。”

  隨著老人手一揚,身后的青衣童子便十分知趣的推著老人慢慢離開,走過昏暗而幽深的石廊,離開了這件潮濕又陰冷的囚室。

  小姑娘眼睜睜看著老人的背影逐漸離去,不遠處的囚室開口處有一點光亮閃過,不過隨著那鐵鎖嘩啦的聲音,那點微弱的光亮又徹底熄滅。

  小姑娘緊緊抱著自己的胳膊,將自己環了起來,她已經許久、許久不曾見過陽光了,在這昏暗又潮濕的地牢里,整日與蛇蟲鼠蟻為伴。

  說來也是奇怪,換成常人,指不定一早便已然崩潰,小姑娘卻只是安靜的一個人靠在墻角,除了有些寂寞的感覺,更多的卻是習以為常。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時候,自己過了許多年這樣的日子,這種寧靜,很熟悉,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那樣難熬。

  小姑娘數著地上的螞蟻,已經數了不知道多少的螞蟻從地上爬來又爬過去,小姑娘甚至都能認出哪些是從前見過的螞蟻,又爬出來覓食。

  還記得上次在青云堡,在自己數了數萬只螞蟻之后,云青終于找到了自己。

  那么這次呢?

  他還會來找自己嗎,習慣了孤獨并不代表享受孤獨,在離開云青之后,小姑娘其實每一天都在盼望著團聚。

  這許多年來,兩者已經很久都不曾分開,兩個人彼此都好像融入了對方的血脈之中,根本無法割舍。

  對于老人說的話,小姑娘始終保持著懷疑,在自己生死未卜的時候,云青是絕對不會丟下自己,選擇娶一個陌生女孩兒為妻的。

  倘若真是如此,那大概只有一個可能,那少年必定陷入了某種危險之中,自顧且不瑕。

  云青那三腳貓的功夫小姑娘是很清楚的,雖說在同齡人之中大概已算是超群,但遇上真正的強者,那點微末的本事和小聰明是不夠用的。

  到底遇上了什么危險呢?

  饒是小姑娘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云青是被一場美人計設計,在小姑娘憂心忡忡,擔心少年受到什么危險的同時,云青已經和恨天老者悠閑的靠坐在小船的甲板上。

  迎著海風和斜陽,撐著一只簡易的魚竿,有一搭沒一搭的釣著魚。

  許是這海魚的魚不曾見過釣竿,又或許是真的傻呆呆的容易上鉤,才不多時,云青便釣上了滿滿的一簍,反觀恨天老人,那小小的魚簍里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

  看著少年有些嘚瑟的樣子,老者心中越發的郁悶了,他于釣魚一道上可從來沒有天賦,平日里都是跟九宮對弈,還經常被殺個片甲不留,如今好不容易培養個別的興趣愛好,又被少年打擊的無以復加。

  當下便扔下了魚竿,轉身回了船艙,一個人生起了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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