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做好了一整鍋酒釀圓子,又用白瓷的小碗盛了慢慢一碗。
轉身之際,只看到小姑娘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一雙眸子眨也不眨,圓圓滾滾的,看起來十分可愛。
云青忍不住一聲輕笑,慢慢端著那碗小白瓷碗坐到了小姑娘身邊,把那碗酒釀推到了小姑娘面前,有些歉意道,“沒有其他的了,少吃一點,墊墊肚子。”
兩個人就坐在小廚房里,一方簡陋的臨時搭起來的桌子上。
小姑娘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拇指和食指間扣著一枚小小的白瓷小匙,一口一口的送進小小的嘴巴里。
兩個人就這么對坐著,那桌子有一個圓圓的青花大碗,碗里是一些煤油,中間用棉線當做引線燃著,當做了一個十分簡易的煤油燈。
小姑娘就著這盞小燈,一口一口,慢慢的把碗里的圓子吃了個一干二凈。
云青看著小姑娘吃完了東西,卻仍然不肯放下那個白瓷小勺,忍不住有些好奇,“怎么,還沒吃好?”
小姑娘卻難得鄭重的看了云青一眼,煤油燈有些昏暗,小姑娘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有些格外明亮,那大大的眼睛在直勾勾的看著云青,讓云青不覺有些心跳加速。
“云青,我好像沒有武功了。”
小姑娘軟糯的一句話卻如晴天霹靂一般,直嚇了云青一跳。
沒有武功,
是什么意思?
云青臉色微微沉了下來,甚至伸手搭在了小姑娘軟軟小小的手腕上,沒有診出什么異狀,只發覺小姑娘脈象中完全沒有真氣運行,宛若普通人一般,并不是習武之人該有的脈象。
小姑娘皺了皺精致的眉頭,有些不解道,“還以為是餓了,好像不是,我一點內力都使不出來。”
云青:“......”
云青自然不想接著小姑娘無厘頭的話往下說,于是打斷了小姑娘的自言自語,沉聲問道,“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突然就武功全無?是因為之前的傷?”
小九搖了搖頭,想起之前替蕭水煙祛除的毒,至今也沒消除,只隱隱藏在自己丹田之處,但是小姑娘卻并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云青。
“不知道,過幾天就好了吧。”
小姑娘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又忍不住揉了揉肚子,轉移話題道,“還要,再來一碗。”
云青無法,只能無奈的被小姑娘使喚著,又拿著白瓷小碗,走到了灶旁邊。
看著少年略微抽長的背影,小姑娘眼睛眨了眨,小手撐著腦袋仔細的看著,一副要將那背影刻在心上的樣子。
自從千酒對小姑娘表明心跡之后,小九的心態就發生了些變化。
對于千酒,小姑娘自然是十分討厭的,可若將說那些話的人換成云青,小姑娘便一點也不會覺得厭惡。
從小到大,小姑娘最接近的人,除了爺爺,就是云青。
爺爺常年游歷江湖,小姑娘自幼跟云青青梅竹馬,大多數時候,都是云青照顧著小小的女孩,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度過了無數個日子,仿佛彼此早成為了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小姑娘想的出神,絲毫沒有發現云青已經盛好了圓子,重新坐回了小姑娘面前,看著小女孩愣愣的模樣,忍不住伸出了一只手,有些無奈的刮了刮小姑娘小巧的鼻子。
“看什么呢?還不快吃,吃完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少年的語氣有些嚴肅,云青始終有些擔心,小姑娘為什么會突然武功盡失,雖然人平安回來了,但云青依舊耿耿于懷,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會讓他抱憾終身。
小九略微翻了個白眼,精致的鼻子皺了皺,卻不肯回答少年的問話,只當作耳邊風,反正只要她不想說的事情,云青從來問不出什么。
少年有些佯怒,卻惹來了小姑娘一個十分不屑的眼神,最終只能無奈敗北。
好容易吃完了東西,云青把小姑娘抗回了房間,反正小姑娘現在半分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只能雙手雙腳有些無措的掙扎著。
從廚房到二樓的客房自然又會經過柜臺,八卦的掌柜正在和店小二百無聊賴的嗑著瓜子兒,看到一個高大的黑衣青年將小小的紅衣女童拎在肩膀上,宛如拎著一只可憐的小雞仔。
青年目不斜視,就那么扛著小姑娘上到了二樓。
留下風中凌亂的掌柜的和店小二,掌柜有些木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兒,搖了搖頭哀嘆,“世風日下......”
店小二卻仍舊悠閑的咔擦咔擦,宛如一個覓食的小松鼠,還能抽空吐殼呸了一聲,看著自家掌柜的目光宛若看著一個智障。
云青冷著一張臉將小姑娘扛回了房間,他自然聽到了掌柜的有些悲憤的靈魂質問。
不過對于那位掌柜的認知,云青可不打算糾正,畢竟那位的腦回路著實清奇,愛怎么以為便怎么以為吧。
云青絲毫不懷疑,自己若是解釋,只會越抹越黑,說不定那掌柜還會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露出一副理解的神情。
著實不是云青看不起掌柜的,而是掌柜的絕非常人,不僅理解能力超凡脫俗,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云青這樣的想法自然是掌柜的沒有想到的,如今掌柜正湊在了自家店小二面前,有些悲憤的捏著衣角。
“沒想到那小子竟這般禽獸,那樣小的女孩兒也不放過!”
“你說光天化日,他倆關在房間會干啥,那小子不會禽獸不如吧?”
店小二屋外看了看屋外黑黢黢的夜色,捧著一把瓜子繼續咔嚓咔嚓的嗑著,沒有理會理會掌柜的意思。
掌柜的依舊翻來覆去,碎碎念的糾結模樣,看得店小二連連搖頭。
果然,掌柜的又犯病了!
腦殘也是殘疾的一種啊,得治…
而此時的云青,自然沒有心思多考慮什么,只抄手瞪著面前的小姑娘,臉上有些嚴肅的表情。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姑娘不屑的一仰頭,嘟起了小小的嘴巴,有些不滿道,“坦白從寬,大牢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