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茹看著身前的秋君,卻不能再上前攻擊,面對秋二娘來勢洶洶的劍招,她不得不防!
秋二娘右足蹬空,左臂手腕兒輕轉,峨眉刺破空一聲厲嘯,竟反手迎著劍鋒爬上去。
晴茹這招是臨危之變,火候身法一個沒把握好,這條皎潔靈巧的臂膀便要被割下來。晴茹這時腰肢亦暗聚真力,如蝴蝶般翩然在半空翻轉,落地之時,身子已正面秋二娘。
左右手雙刺共舞,堪堪勾住秋二娘那如毒蛇出洞的長劍,這一換招,驚險非常,然而卻只在轉瞬之間。
晴茹一聲清叱:“你下手好狠!”
秋二娘此時心氣奔騰,仿佛也已失去了理智,冷喝道:“我本就要和秋君夫婦重逢,卻半路殺出了你們這倆程咬金!沒有你們這番攪鬧,九轉還魂丹便已是我囊中之物,如今你還欲要加害我夫君!我非跟你拼了!”
一語落閉,長劍在順著峨眉刺鋒刃一劃,翩若游龍,順著竟朝晴茹臂膀爬去。
如今房中面積狹小,晴茹這峨眉刺不易施展出威力,何況她對于這峨眉刺練習尚未嫻熟,但秋二娘卻已用劍十余年,實屬劍中好手。
晴茹堪堪抵住秋二娘那如潮攻勢,眼角一瞥,窗紙上正倒映出二人打斗狀態。
“吧嗒”一聲,晴茹足尖觸到了地上的一塊碎木,心道:“唉,只好如此了!”
當即足尖在那碎木前沿一點,眼見那塊碎木倏然飛起,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子,直朝那桌邊燭光打去。
“砰”的一聲,燭光登滅,屋中黑暗一片。晴茹手上用勁兒,趁勢一擋,連忙閃身躲去。
晴茹這招,是危險之時,不可不為的無奈之舉,她輕輕一轉,如一只貍貓般來到了庭院中,清叱道:“房里施展不開手,再說你不是擔心我傷你丈夫,那我們便出來打!”
風聲一響,秋二娘閃身來到院中,她仗劍直指晴茹,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確定還要打么?”
“廢話少說,勝負還未分呢!”
晴茹淡淡一笑,峨眉刺順手揮舞,將身旁院中放的盆景,一盆盆地朝秋二娘砸了過去。
幾個盆景幾乎在同一時刻橫飛出去,秋二娘冷笑一聲,也不慌張,眼看左右兩個盆景就要砸到面門時,倏然縱躍閃過,緊接著長劍橫揮,兩聲輕鳴響過,四個盆景不是砸在墻上,被摔得粉碎,就是被削成幾半。
“好功夫!”晴茹淡淡一笑,雙足輕點,雙手揮舞著峨眉刺,便朝秋二娘面門攻去。
出了屋子,換了一方天地,到底是不一樣,晴茹腿腳全施,靈動迅捷,雙刺緊貼秋二娘長劍,然而卻并不肆意攻擊,反而是在故作謎團,虛虛實實的刺影,竟然在秋二娘身周種了一朵梅花。
秋二娘今夜白裙曳地,衣袖翩翩,一只手緊握長劍,死死防護身周要害穴位,另一只手也不閑著。只見一道長袖,隨風飄舞,仿佛一朵寒云般凜冽輕幽。
秋二娘其實還只是死守門護,并未大力反擊,此時微一驚道:“沒想到你手底下還真有些功夫,倒是我先前小瞧你了!”
“哼,你功夫也不賴呀!”
晴茹已施展全力出擊,對方卻仍舊帶著笑意打趣自己,這下子心頭登時升起一團怒意。然而就在晴茹心神微分之際,嚴防死守的秋二娘淡淡一笑,她手中那把長劍,便倏然遞進,直刺向晴茹小腹。
晴茹大驚,只得卸下大半功力,揮舞峨眉刺抵住長劍。然而沒想到秋二娘長劍乃是一個虛招,真正的攻勢則在另一只手,眼看她飛袖裹挾著一股寒風朝晴茹撲來。
晴茹這時再不敢貿然行動,雙掌下沉,橫著一擊,借著這股子彈力向后縱躍數丈遠。
秋二娘冷笑連連,她料想晴茹是無論如何不肯放過她的,一不做二不休,此刻為情、恨所籠罩的她,澄澈雙目中已燃起兩團烈焰,她已經起了殺心!
晴茹看在眼中,驚怒非常,凝握峨眉刺,心想今天一定要把這事兒做個了斷,揮舞雙刺,復又猱身攻上。
好個秋二娘,不愧為女飛賊首領,玉足斜踩,身形如風,讓過正面,飛袖已電光火石般急襲敵脅,另一只手舞動長劍,卷起一片云影,擾敵心神。
晴茹家中武學淵源,何況長在江湖浸潤,看到她的劍招袖影,不禁一驚,心道:“這招好像是‘飛龍劍’的云龍驚現!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飛龍劍昔年曾是飛龍幫的看門絕技,于輕快一道上下足了功夫,江湖之中也是罕逢敵手。只是飛龍幫后來不知為何,一夜之間傾覆,飛龍幫主無故失蹤,這飛龍劍法,自此亦在江湖中失傳了。
據傳這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兒了,時移世異,數十年后江湖中竟還有這種類似飛龍劍的招式,晴茹看得既驚又喜。喜的是,這其中肯定有一些江湖故事,驚的是,秋二娘本就擅使長劍,這下子豈不是如魚得水,更加厲害了?
只見這招果真虛虛實實,迷幻無比,秋二娘劍招凌厲,袖影翩飛,搖擺之間,都在伺機制敵。
晴茹心道這如果是飛龍劍法,那萬萬不能躲避,只能硬拼,否則躲避不成,反易被暗傷。
晴茹心頭一緊,行云流水般揮舞峨眉刺,身形倏然倒轉,左右手一前一后,雙刺接踵而至,俱是陽剛至強的橫勁兒。
晴茹想的確沒有錯,如今是危急關頭,一招一式,關乎性命安危。
秋二娘雙目凝望,倏然抽身,滴溜溜一轉,避過雙刺強攻。
秋二娘心中怎會不知,她的武功縱使長于晴茹,也只是稍稍而已,何況這峨眉刺也是利器,自己的武功內力也并非多么純厚,如若硬接,這空手長袖,難免不被人削了去。
至于一支長劍,方才在屋中尚易出手,如今院中位置寬闊,晴茹又是身法不錯,她揮著峨眉刺左閃右躲,自己即使劍術純厚,卻也一虎斗不過群狼!
秋二娘閃身凝目,晴茹亦如是,相隔三丈,冷目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