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十輛各式各樣的馬車和大隊人馬走上那位于洛水上的那座浮橋。
因為突然受力的緣故,早那浮橋下方作為支柱的戰船也是不由得往下沉了一沉。
而這樣一來那下沉的戰船也順道濺起了圈圈漣漪,雖然浮橋隨著船只的下沉有一些波動。
但此時那把戰船串聯在一起的那幾條足有拳頭粗的鐵索也就發揮了關鍵作用。
在自身所受的重量與鐵索的作用下,那有些波動的浮橋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不過,那戰船所帶起的圈圈漣漪,還是順著岸上傳來的歌聲與橋上傳來的樂聲依舊飄蕩了開來。
隨著其上的幾十輛馬車緩緩行駛過,其下的戰船也止不住的做下沉狀,依舊是泛起了陣陣漣漪。
而隨著那一圈圈的漣漪不斷地擴大,那所形成的小波浪也把洛水上所映射出來的壯麗景象給蕩漾的模糊起來了。
浮橋上的車馬愈來愈多,而絲竹之聲與兩岸的歌聲也依舊未停。
伴隨著這悠揚的樂聲,浮橋下的戰船也不斷濺起了陣陣波浪。
而此時洛水上所映射出的場景在這陣陣波浪的作用下,也就顯得越來越如同那水中月,鏡中花一般。
只能讓人感到一陣虛幻與不真實感,但那岸邊傳來的真真切切的樂聲,這兩者相加在一起不由顯得矛盾無比。
位于車隊最中間位置的那輛六駕馬車,其在岸上眾人的注視與歌頌下緩緩行駛在了洛水之上。
見到這種場景,岸上眾人的歌聲不由越來越大,而在這喧天歌聲甚至都能聽出其中夾雜的幾絲狂熱之情。
而隨著人群之中的第一個人跪伏在地,岸上眾人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沒過多久洛水北岸上就齊刷刷跪倒了一片人,其中還有不少人口中還在念念有詞的說著什么。
聽著身旁那兩賊眉鼠眼的有些猥瑣漢子,此時兩人一邊跪伏在地一邊口中還正念念有詞的說著什么。
細細聽來這兩人好像是在朝著那輛馬車那邊祈禱著什么。
這兩人大概是在說下次自己兩人去“行商”時能夠有個好運氣,不至于被人逮住了。
暗罵一聲,黃大現在已經有些后悔現在就來找這兩憨貨了,
而這兩人一個名叫韓吠,一個名叫薛鳴,而兩人還當真是人如其名。
這兩人平日里游手好閑,所謂的“行商”倒不如說是偷奸耍滑見機行事賺些黑心錢維持生計罷了。
就如同剛才之事一般,不過要是自己晚來一般,今天兩人怕是要栽在這里了。
其實他本來就沒想過現在就找這兩人的,只是今天在這恰好碰到了。
而且兩人那時情況已經很危險,黃大這才選擇了出手相助。
趴在地上瞥了身旁還在念念叨叨的韓吠、薛鳴兩人一眼,黃大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間的那片木牘。
雖然,黃大他也不識字,自然看這木牘上的內容像讀天書一樣。
但是,在一位熟人手中接過這木牘之后,而且那人說這是他弟托人送給他的,讓他趕緊趕回洛陽。
至于黃大這回洛陽一路上的事情,自有他們來解決,只是讓黃大低調一點。
不過,他還在那位熟人口中得到了一個讓人痛不欲生的消息。
那就是他的親弟黃小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入宮了 這入宮代表著什么黃大自然也是知道的,悲從心來之下只能怒吼一聲隨后暈去。
在黃大悠悠醒來之后,如同來時一般,他那位熟人的身影自然是已經消失無蹤了。
而他能在殺了司馬家的人之后,還能從洛陽跑路到雍州去也是多虧了這位熟人和其背后的那群人的幫扶。
要知道,能在這洛陽城混出個名聲的自然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的。
只可惜,在黃大和這群人搭上線之后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
甚至之后都間接的導致了自己的親弟都入宮當個沒卵蛋的宦官了。
想到那已經入宮的黃小,黃大自然是趕緊拿起了懷中那片木牘。
至于黃大不識字的這個問題卻是很好解決的。
在他回洛陽的路上蹲了三天之后,總算有個看起來像識字的人路過了自己身邊。
想到那人微微顫顫讀出木牘上所寫的內容,木牘上面說的很簡單。
也只是讓他帶上五人前往西陽街那繁華金市附近的一處宅子里,說是當朝天子有事找他!
就不說這當朝天子找他黃大是為了什么了。
但,問題是那西陽街與金市是個什么地方?
那可是洛陽城里最繁華的地方之一了,讓那人解釋一下為什么要自己去哪兒那人也解釋不出來。
當然黃大確實是有點太不講道理了,這木牘上就寫了這十幾個字。
那個四處云游的書生哪里知道這些,他自然也不知道為啥這所謂的天子要讓黃大去那里干嘛啊!
所以,黃大還以為這人亂說唬他,在那人微微顫顫的眼神下,奪過木牘轉身就走了。
但是在這之后他可是反反復復找了幾人,最后才終于確定了先前那人在沒亂說。
而這些路人在看到其上的內容時,還以為這壯漢有些癡傻或者被人誆騙了。
皆都是看著黃大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了,所謂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天了,但這位粗獷大漢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幾分不敢置信的神色。
左手一直在偷偷摸摸的摸著腰間的那塊小木牘,看著那輛華貴車輛,想到自己這一路上的暢通無阻。
黃大現在的內心可是糾結無比了,他自然是相信那位熟人不會誆騙于他。
但是,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了 而在黃大糾結無比的時候,遠方的那輛六駕馬車的車廂上簾子也被人漸漸拉開。
因為角度的關系曹芳也只能看著腳下那洛水中漸漸模糊的景象。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對岸有一個人正在糾結無比的看著自己這邊。
看著這座浮橋倒是勾起了曹芳的情緒了,他有一種莫名的直覺,他和這座浮橋與其下那條洛水的故事,應該遠遠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