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中年修士走進三樓,后者對坐著品茶的苗誠厚恭敬道:“掌柜,人來了。”
苗誠厚呷了口茶,微微頷首道:“你先下去吧。”
“是。”
中年修士后退數步,才轉身出門。
陳天齊看了一眼苗誠厚,視線落在了那閉目養神的老者身上,此人身材瘦高,臉龐紅潤,氣息頗為渾厚。
當然,比起《純元功》元轉九十九進階凝液期的他要差上很多。
估計是凝液中期修為。
陳天齊在心里嗤聲道,‘怪不得苗誠厚不把我放在眼里,原來結識了更為強大的修士。
為他贏下秘市經營權的恩情果然忘了個干凈,故意怠慢我,是怕我借此要挾他?’
“齊兄,事務繁忙,多有怠慢,快快請坐。”苗誠厚臉上堆起笑容,卻不起身相迎。
陳天齊冷笑一聲,房間里哪還有第三把椅子,苗誠厚這是故意給他難堪!
“苗掌柜,不要什么阿貓阿狗都招待,你這般隨便,會讓老夫很沒有面子啊。”
老者緩緩抬起眼皮,注視著陳天齊道:“你是自己滾出福緣樓,還是想讓老夫打你出去?”
話音未落,一股強橫的氣勢向陳天齊撲了過來。
“哼!”
陳天齊重重一哼,那股氣勢當即化為烏有。
“咦?”老者發出詫異的聲音。
“小小凝液中期,誰給你膽氣!”
陳天齊身軀一晃,驟然出現在了老者身前,一腳踢向此人的胸膛。
老者慌忙祭出防御法寶,轟的一聲,猛烈的氣浪擴散而開,陳天齊一步未退,手掌一翻,斷刃憑空出現,猛地劈了出去!
那防御法寶脆弱的如同紙糊,瞬間便被斷刃劈了開。
“啊!!”
老者的右臂齊根而斷,驚慌失色,他向后倒掠,后背緊貼住墻,冷汗淋漓。
“你…你那是什么法寶!”老者尖叫。
“殺豬刀,專殺畜牲。”
法力如破閘洪水涌入斷刃,忽地,斷刃在陳天齊手中消失,再出現時已到了老者的面門,狠狠斬下!
“不!!”
在絕望驚恐的叫喊聲中,老者的頭被劈成兩半,鮮血噴薄而出。
陳天齊手掐法訣,斷刃飛回到了乾坤袋內。
如今肉身的防御力大有提升,催使斷刃就沒有那么大的傷害,當然,將來吞噬更多域外天魔身上的魔氣,斷刃的威力繼續提升,肉身的防御力如果沒跟上,此件法寶又將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傷害。
血腥味在房間里漫散,陳天齊微笑著坐下,開口道:“苗掌柜,請坐。”
“齊兄!”苗誠厚撲通跪下,扯著嗓子哭喊道,“是他的自作主張,都是他自作主張啊!!”
“齊兄來尋我時,我立刻就撇下這人要去迎你,可是,這人覺得我怠慢他,非要給齊兄一個下馬威,還把剩下的椅子撤走,要給齊兄難堪,我修為低弱,勸不住,真的勸不住他…”
“對了!”苗誠厚猛地起身,“我明明告訴過周奇,要他轉達一句話給齊兄,難道他沒有說嗎?”
陳天齊笑吟吟地看著苗誠厚,“什么話?”
“我要他告訴齊兄,先在福緣樓開的客棧休息半日,等我打發走想要給齊兄難堪的陰險歹人,便去尋找齊兄,難道齊兄不知嗎?”
陳天齊手托著腮,好整以暇地看著苗誠厚,“苗掌柜說得每個字,齊某都沒有聽說過,會不會你記錯了?”
“怎會記錯?”苗誠厚氣沖沖地往外走,“在下這就去找周奇,來讓他給齊兄賠罪!”
“苗掌柜,你的戲還沒演夠嗎?”陳天齊的語氣陡然變得冷肅起來。
“齊齊兄,在下不知你的意思…”
“苗掌柜,你令齊某甚是失望啊。”
苗誠厚又撲通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齊兄,齊兄,是我被豬油蒙了心,千不該萬不該算計到了你的頭上,齊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
“苗掌柜,你今日給我這么大的難堪,以為一兩句話就能揭過去嗎?”陳天齊的手指有節奏地在桌子上敲擊了起來。
苗誠厚的表情變得陰晴不定起來,他的目光連續閃動,最終,他態度誠懇地說道:“齊兄,這幾年來,我結識了太多修為高強的修士,因此,就不把你放在眼里。那日奪下秘市經營權,我曾答應過齊兄,福緣樓只要有你需要之物,隨便拿走,不收取一塊靈石。
這幾年福緣樓漸漸壯大,我越發后悔不該說那樣的大話。
今日你找來,我就請求王道友將你趕走,若你喋喋不休,拿那日的事情到處宣揚,就…”
“齊兄,經營秘市,我結識了數十位修為高強的修士,王道友只不過是其中之一,他雖然是凝液中期修為,但剛剛突破不久,因此才不敵道友…”
苗誠厚話里有話,大有深意。
陳天齊笑容玩味地說道:“苗掌柜,你到底想說什么?”
“齊兄不要誤會。”苗誠厚道,“修行之人要多多交流修煉的經驗,如此才能在修行上暢通無礙,如果閉門造車,極有可能遇到瓶頸,遲遲無法突破。
齊兄如果想要結識我那幾位好友,我可以幫忙,就算不交流修煉上的事情,還可以交換難以尋到的天材地寶…”
“苗掌柜的話的確讓人心動,不過,在別處坊市的秘市里,齊某不是也可以交換來需要的東西嗎?”
“齊兄所言不錯,但能夠結識幾位與自身實力相近的修士是很有必要的,今后齊兄如果有難解決的事情,譬如獵殺妖獸,就可找幾位道友相助一二,就算齊兄用不到他們,他們或許有朝一日會請求齊兄幫忙,也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機緣…”
陳天齊斟酌片刻,笑著道:“如此看來,苗掌柜這條命還非留不可了。”
“求齊兄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
“饒你不難。”陳天齊沉聲道,“齊某在福緣樓遭遇到的冷落和難堪,苗掌柜打算怎么補償?”
“聽憑齊兄處置。”
陳天齊沉吟起來,如何做,才更加得當呢?
過了半晌,他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