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拿下第一盤,蘭逸飛的晉級形勢一片大好。
3盤2勝的大師賽確實比大滿貫這種比賽更容易爆冷,但那也是建立在低排位選手搞明白自己該如何打球的基礎上。
就拿索德林這個強敵來說吧,瑞典人目前的排名與特松加沒差多少,但毫無疑問二者在應對蘭逸飛時的經驗根本不在一個層次里。
第二盤開頭,法國人特松加曾一度展開了其自認為更有效的反攻浪潮。
用出的武器愈發地豐富多樣,網前截擊、放短、抽球、切削換著花樣地來,然而這除了讓特松加自己的保發分數看上去更美觀以外,并未給他帶來更多實質上的轉變。
要破發,還是沒有,甚至在6局過后,33平的時候,連一個破發點也沒拿到。
這讓法國人的教練斯科特相當著急:第一盤雖然輸了,自己的弟子也沒拿到過太好的機會,可終究還是“拿到過機會”啊!
兩個破發點,對上目前的0個破發點,這位教練有理由相信特松加當前的表現過于盲目了些。
“不應該啊!”
屬于法國天才的球員包廂內部,托尼·納達爾在幾小時前才坐過的位置上,特松加的教練面容冷靜又稍顯冷峻,抱著手臂看向場內。
斯科特作為一個已經陪伴了特松加征戰網壇快要兩年的老帥,這種時候本應就是他與教練組發威的階段了——怎奈,他也想不出什么好點子,甚至看不透特松加有哪里做錯了。
硬要說錯了的地方,只有可能是戰術安排本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誤”。
“難道說我們的備戰真的搞錯了方向?”
這位年過40,稍長皮爾曼幾歲的少帥看向蘭逸飛的球員包廂的位置。在那里,除去威廉以外的幾人說說笑笑,一副認為特松加翻不起什么浪花的樣子。
“可惡!”
看到此情此景,斯科特的內心頓時燃起了一股怒火。憑什么自己拉扯著一支大團隊,辛辛苦苦制定戰術、球員也很努力,偏偏卻要被各種意外打擊?
前兩年的傷病不斷是這樣、年初澳網沒能一黑到底也是這樣。
再和現在場上的那名華國球員做個對比,簡直就是個絕佳的反例——出道至今順風順水,年初澳網也正是被其奪走。
呼——
深吸一口氣,斯科特還算是相當迅速地把自己心態給調整了過來。人比人氣死人,如果只跟他們的歷史賽季比,08年已經足夠成功了。
“可惜啊成功的賽季,并不能幫助我們把今天這場球給贏下來。”
比賽已經逐漸來到了末端。特松加的攻勢雖然仍然連綿不斷,看起來誓要與蘭逸飛將對攻大戰進行到底,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法國人這邊已接近強弩之末。
倒不是說體力枯竭或是怎樣,只是在特松加無法繼續爆發的前提下,蘭逸飛已經可以撕開對手的戰術漏洞了。
體現在比分上便是——破發點的到來。
“Game!蘭逸飛,64,64!”
兩個64,很順利的一場四分之一決賽,如果透過比分看本質,這場對決的過程甚至比分數還要波瀾不驚。
的確,特松加今天一如既往地體現出了其獨特的打球高觀賞性,觀眾們沒覺得他有多么地陷入下風,這也是為何在1個多小時的時間內他頻頻收獲看臺掌聲的原因。
可是,破發點獲取數量的39,兌現數量的02,都說明法國天才連世界第二的全力都未必逼了出來。
“遺憾之余的收獲,特松加今天至少沒有在逆風時情緒化打球、自暴自棄。”
離場之前,斯科特出言安慰了其余幾位團隊成員,隨后再次瞥向皮爾曼的方向。
大家都是少帥,指導球員也都是業已成名、征戰一級巡回賽的天賦小將,我們以后有的是機會直接交手!
當晚,印第安維爾斯凱悅SPA度假酒店內,蘭逸飛的團隊成員們正在享受著難得的放松時光。
看皮爾曼那頗為自得的樣子,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又在不知不覺中收獲了一個“視其為勁敵”的競爭對手。
當然了,就算知道,這位非典型德克薩斯居民大概也會一笑了之,根本不在意。
開玩笑,他是性格隨和,但一點也不遲鈍。在蘭逸飛從大師賽奪冠,到澳網冠軍,再到世界第二這幾個月的時間里,皮爾曼已經聽到了數不清次數的質疑。
不外乎“蘭逸飛的成績只是一時的”或者“他的教練團隊純粹沾光”又或者更加惡毒的“球員教練遲早會狠狠地從高處摔下”!
在這其中,大多數來自于北美本土的匿名論壇(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垃圾傾倒場)。
說實話,比起憤怒,皮爾曼對此更多的還是無奈,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無奈。
如果他能夠在某位有前途的美國本土球員身上施展自己的才華,實現自己的抱負,還會等到現在嗎?
同理,威廉還會在上世紀90年代中葉之后失望地離開與網球直接關聯的工作嗎?
答案自然是不會。如果在這些匿名論壇里,真的有熱愛網球的球迷(而非單純傾泄惡意),那他們或許是可以狠狠地咒罵一番。
——只不過,這目標得改改,不應該是蘭逸飛或皮爾曼或是任何一個“人”。
或許該是造成美國網球網壇持續低迷、走衰的大環境?誰知道呢。
“喂,逸飛,你有看到我的妹妹嗎?”
“嗯?”
剛剛接受完理療師的按摩,蘭逸飛在椅子上換了個方向,順便保持著一個舒適的位置。
“比爾你還有妹妹?”
只見Bill一臉無語地看向蘭逸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在我看來,像你和艾倫那樣的獨生子才離譜。”
“不對,怎么跟你扯到這里去了,我妹妹跟父母現在剛好在印第安維爾斯旅游,結果她居然覺得網球比賽比沙漠綠洲風光更吸引人,非要來這里參觀一下。”
“挺好的嘛。”蘭逸飛微微一笑。
他們這個團隊,說什么都好,就是在氣氛上時常會顯得比真實年齡結構更加沉悶一些,不夠活潑。
對此,蘭逸飛自問要擔當首責,誰讓他不愛跟著其他人一起瞎鬧。偶爾來個新的同齡人,倒也能中和一下這種沉悶。
“你在找她,難道你妹妹不見蹤影了?”
蘭逸飛稍稍坐直了起來,看起來Bill有些急事找她。
“可不是嗎,我們一家四口本來都訂好今天就在酒店的頂層花園餐廳吃晚飯了,結果現在竟然找不到她人。”
蘭逸飛擺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抱歉,我這幾天還真沒見過什么少女——額,你知道的,你顏值還挺高的,我肯定不會漏掉靚眼的女生,哈哈。”
本想跟比爾開個小小的玩笑,誰知威廉的這位助理反而用一個很古怪的眼神看向蘭逸飛:
“你好像有點誤會,我妹妹她就是個7歲的小孩子而已啊!”
蘭逸飛也愣了,回想起從理療中心返回酒店路上的見聞,略帶遲疑地說道:“那我還真可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