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你設計的?”
“同期的武器還有幾把槍,不過熱兵器沒有人維護很快就會報廢。說到熱兵器。”
蘇忽然按動某個按鈕,一把掀開了“棺材”的頂蓋,一股冷氣冒出,她徒手伸進溫度極低的箱體,從尸體兩側拎起兩個部件,咔嚓拼合在一起。
伊瑟看出那是一把狙擊槍,但怎么會有狙擊槍沒有瞄準鏡呢?
或許是為了配合其能拆解成兩半的特性,這把槍上膛的滑塊在槍身下方而非頂上,槍身上端,原本應該安裝瞄具的地方光滑平整,整把槍如同一桿長柄武器,而非單純的熱兵器。
“它陪伴了我很多年了,但始終沒有名字。”蘇抱著槍沉思,“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給武器取名字。”伊瑟平靜地說,“它們只是道具。”
“即將殺死你的武器,應該有一個名字。”
伊瑟向后彈出,面前的地毯被狙擊槍打出一個坑洞,誰能想到這把被拆成兩半的槍里面居然還有子彈。
他緩緩拔出雙刀,“你瘋了。”
“入侵者。”蘇拉栓退殼,再將上端的金屬外殼向前后滑動,兩枚三棱形的刺刀并排彈出,猶如一對龍角,她的目光冷冷落在伊瑟臉上,“殺無赦。”
伊瑟掉頭就跑。
龍槍擊發。蘇開槍的速度簡直不像人類,粗獷的槍聲聽起來就后坐力巨大,但她的瞄準卻未受到一絲一毫影響。
恐怖的彈坑出現在地上,墻上,甚至天花板上,蘇的視野中,伊瑟就如一只迅猛的爬行生物,任何或突出或平整的地方都能攀附。
在他想通過天花板上的孔洞離開地牢時,蘇一槍把他打了下來。
近距離挨上狙擊槍一擊可不是什么令人高興的事。伊瑟單手撐起身體,另一只手掀開外套,他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個恐怖的血洞,原本在那里的血肉不翼而飛,子彈穿透了肉體射進某面墻壁中。
蘇的槍是犧牲了殺傷力增加貫穿力的典型例子,和電磁步槍有異曲同工之妙,畢竟身為狙擊手,殺敵都是一槍爆頭,從不會考慮打到其他地方的情況。
伊瑟用精神力略微調整體液流向,失血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裂開的肌肉組織自動閉合在一起,儲備的能量一縷縷匯向傷處,加速修復進程。在系統的計算中,直到傷口完全愈合,他的壽命又會縮短30-45天。
但那又怎么樣?
見蘇沒有繼續攻擊,伊瑟一邊盯著她,一邊側頭舔舐起自己的傷口,看到他的舉動,蘇將裝填的子彈退出槍膛,重新填入新的彈藥。
這是一枚比手掌還要修長、表面刻有“生物危險品”標志的子彈。
“那是什么?”伊瑟本能感受到威脅,一瞬間寒毛豎立。
蘇拉動槍栓將子彈上膛,“非人類特化彈。”
她沉黑的外衣下擺一揚,身影從原地消失,伊瑟迅速起身架臂于身前,兩把高周波刀及時格擋住龍槍的突刺,他一把握住貼著臉頰杵過去的槍管,冰霜順勢向蘇蔓延。
蘇槍托下壓砸向伊瑟的胸口,懸浮的雙刀被巨大的力量彈飛,很難想象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竟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實力。
比起那些不擇手段進化的生物,這個憑借凡人身軀、以戰機為名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強大!
乂系統陷入沉寂——面對普通人,它無法通過分析出屬性相反的能力來提高伊瑟的生存幾率。
“砰。”
伊瑟后背撞上墻壁,突然伸長的龍槍刺刀卡著他脖頸兩側釘入身后的墻面,胸膛被熾熱的槍口抵住,他頭一次感受到無力反抗的感覺。
形象載入!
系統迅速調出“海澤”的外形,可盡管擁有孫女外貌的人就站在眼前,蘇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徑直將扳機扣到了底。
危急時刻,兩把刀在伊瑟的操控下去而復返,不差分毫地切斷了龍槍的刺刀,他揮掌橫拍,位移的槍口貼著他肋下噴出火光,臨近的一排肋骨斷了個干干凈凈。
伊瑟向側翻滾,沒跑出幾步突然頓住,接著緩緩雙膝跪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
血肉間泛著詭異的灰綠色,就像是被霉菌腐蝕的水果,而血液的流失速度竟然不再受控制,他不得不切斷與傷口附近神經的連接,以防止壞死進一步蔓延。
“非人類…特化彈?怎么會有這種東西…”他捂住嘴將涌入口腔的液體吐在手心,發現就連血液也泛著灰綠色,麻木的感覺飛速蔓延全身。
這和個人意志已經沒關系了,一場細胞層級的戰爭正在他體內打響。
“這是我和揚的友人贈送的禮物,專門對付異世界的生物。”蘇提著槍走近,垂在身前的辮梢染上了伊瑟的鮮血,“不要借助任何人的臉,用你自己的模樣迎戰。如果連我都戰勝不了,你憑什么奪回這座城市,拿什么對抗黑都?要從我槍下生還,必須抱著你死我活的決心,回答我,你有這樣的覺悟嗎?”
咔嚓一聲,斷裂的刺刀脫落,備用刀刃取代了它們的位置。她抓起染血的辮梢湊到刺刀前,連帶發繩一起隔斷,飄揚的銀絲如斷裂的星辰。
蘇披頭散發,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宛如來自地獄的審判者。
“站在你面前的是,‘最后之戰’參戰狙擊手,前聯邦少校,代號‘蘇27’。”
代號?
——在黑都,尉官的軍銜前面只會是自己的名字,校官及以上的軍官才有資格打出自己的名號。如果你今后碰上那些有‘外號’的人,應該知道那絕不會是什么雜魚。
這是他遇上的第一個校官級別的敵人,可是…
“我和你之間沒有必須殊死搏斗的理由。”頭頂傳來槍械上膛的聲音,伊瑟抬頭望著對準眉心的槍口。
蘇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太天真了。”
一聲槍響,伊瑟向后躍出,單手支地抬起頭,“但我有必須完成之事,并不打算死在這里。”
“你的目標重要嗎?”
“重要。”
“你會贏過我嗎?”
“當然。”
“好,那么我們重新開始戰斗。”蘇以槍拄地,雙手交叉搭在槍把上,“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