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溪帶理查德來和保羅見面,是因為自己要對付保羅,大概也只有對遠征軍如何遇襲耿耿于懷的理查德,會全力支持他。
而且他要理查德來幫他斷保羅的節奏——他不知道保羅會對他說什么,但他知道保羅是一個煽動性有多強的人,他不能讓保羅牽著他的鼻子走。
鼻子異于常人的馬可·何塞躲起來了沒人找得到,那么只有不讓保羅保持對整個場面的掌控,甚至出現情緒的波動,羅松溪才能從兩個保羅里,找到真正的保羅所在。
但是當理查德喊出“邁克爾·蓋勒”這個名字的時候,兩個保羅全都仍然波瀾不驚,直到理查德質問是不是他把遠征軍航線給了帝國人的時候,站著的保羅皺起了眉頭,坐著的保羅用手扶著下巴。
“司令,您終于回來了。”
坐著的保羅終于開口了。
“司令,當年我從遠征軍不告而別,有負您的期望,我向您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站著的保羅則對著理查德,深深地鞠了一躬。
“想必您也知道了,當時我從遠征軍中遁走之后,去了帝國,”坐著的保羅道,“但我去帝國,是投奔我在那里的哥哥約翰·愛德華。而且我到達帝國的時候,遠征軍艦隊已經失聯。”
“請相信我,我與我的哥哥約翰,雖然從出生上看,無法確定我們到底是聯邦人,還是帝國人,但我們畢竟在聯邦被撫養長大,我們從內心,仍舊對聯邦充滿著歸屬感。你看我的哥哥約翰,他最終刺死了帝國皇帝,并回到了聯邦。”
“帝國皇帝不是老約翰殺的,還有,襲擊遠征軍的是娜迦。”羅松溪插話道。
坐著的保羅攤了攤手,站著的保羅望著理查德道,“將軍,雖然我辜負了您,但請您相信,在我前半生當中,我最敬重的人,就是您。即使我阻止不了您進行遠征帝國這樣毫無勝算的事情,但我絕不會做出出賣遠征軍這樣的事情。”
“但你出賣了柯尼卡將軍。”羅松溪道。
坐著的保羅平靜地問羅松溪,“出賣遠征軍,對我有什么好處?”
站著的保羅則對理查德道,“如果羅松溪同意接任聯邦總統,我可以立即恢復邁克爾·塞納的身份,并發動所有忠于我的部眾,一心尋找襲擊遠征軍的娜迦,與遠征軍的同僚一起復仇。”
理查德看了羅松溪一眼,對保羅道,“我想,你不應該坐在這座官邸里,而是應該坐在軍事法庭上,接受當年逃軍之罪的審判。”
坐著的保羅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沒用的,司令,您也知道,聯邦是一個講法治的國家。保羅·愛德華的身份,可以有證據追溯到年幼時的每一個細節。”
“您一來無法證明我就是邁克爾·塞勒,這僅僅只是我當時和這位年輕人將的一個故事。二來,就算您有勇氣去向全軍作戰委員會調查科講出這段故事,恐怕…您先要面臨,對于當年遠征軍指揮失利,您又隱匿海外三十年不回聯邦的調查。”
站著的保羅則心平氣和地對羅松溪道:
“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想要借理查德司令,借我以前的往事,逼我露出破綻。但沒有用的,十幾年,我的替身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并在我的改造下,擁有和我一樣的性格、思維方式、情緒表達。”
“否則聯邦能人那么多,為什么始終沒有人看得出破綻?你確實很了不起,但你畢竟還太年輕,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
“你到底要什么?”羅松溪瞇起眼睛,問他。
“我要什么?我早就說過,我只是想實現我老師辛達·斯諾的理想,建立一個天下大同的理想國度。至于這個國度的掌權者,我也早就說過,并不必是我,而你,如果能成熟起來,我相信,將是這個國度最好的執掌者。”坐著的保羅坐直身體,提高聲音道。
“海底封印出現破口,地面世界面臨危機。但這既是危機,也是千載難逢的機遇,這是你整合人類世界的最好機會——削弱豪強,扶持弱勢,這既能減少對你整合全位面力量時的掣肘,對抗擊黑潮有莫大的好處,也是對于全人類而言,一次偉大的文明上的進步。”
“羅松溪,你為什么要不同意?”
“你怎么不問問那些因為你而無辜死去的人,他們同不同意?”羅松溪同樣提高了聲音,“我尊敬辛達·斯諾的偉大理想,但你首先要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幼稚!”站著的保羅厲聲道,“這是政治,年輕人。政治里沒有無辜,只有結果。只要結果的是偉大的,當中付出再多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你從小生活在荒原上,你殺了那么多馬匪,這是對的事情嗎?是符合聯邦法律的事情嗎?約翰從小讓你做這些,我想,他就是要教會你,要做大事,不要被一些既有的框架所束縛。”
“不,老約翰讓我從小殺馬匪,不是讓我做一個不守法聯邦好公民,而是想要告訴我,不能作惡,作惡就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
“所以不作惡,這是我的原則,是先于所有的偉大之前的最基本道德要素。況且,你口口聲聲要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國度,現在你現在站在總統官邸內,這和那些因你死去的人,這平等嗎?”
“唉,”坐著的保羅看似恢復了平靜,“果然和約翰一樣食古不化啊。”
“既然你始終不肯與我合作,那你不妨聽聽我的計劃。”
站著的保羅點點頭頭,道:
“本來你同意與我合作,在外面那場授勛儀式中,我會宣布你成為我的競選搭檔,與你攜手一起締造一個統一而偉大的國度。”
“但如果你不同意與我合作,我不會再進行授勛儀式,等會兒我當著那么多記者和民眾的面,宣布…你是帝國的皇子。”
“約翰刺殺了查理大帝后,不忍殺查理年幼的孩子,于是將孩子接到聯邦撫養長大,希望能成為聯邦的一員。”
“一開始你也確實建立了對聯邦的歸屬感,并在東西戰爭中成為了聯邦的英雄。但在戰爭臨近尾聲時,安東尼達斯的人找到了你,告訴了你,你的真實身世。”
“于是你動搖了,被帝國的皇位所誘惑了,放走了帝國殘軍,然而秘密回到了帝國。”
“你以為沒人知道這個秘密,所以高調回到了聯邦,想在聯邦爬上高位,然后里應外合,最終將聯邦納入帝國的版圖。”
“可惜這件事情早已被聯安委查出,我為了麻痹你,以授勛為名,將你誆到總統府邸,讓聯安委執行逮捕。”
“可惜你畏罪潛逃,所以我在外面宣布的,是全聯邦對你的通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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