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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今日聯邦(下)

  “在莘塔之手那會兒,沒人知道你怎么一下子就不見了呀。”萊昂納多道,“林小曼只肯說一句話:你們要為了他好,就別打聽他去哪兒了。”

  “只是她持你手令,讓顧長風將軍放帝國殘軍回國,這就讓你迷惑了。當時莘塔之手前線還為此吵成一片。”

  “直到第二天總統令居然就來了,當時剛剛按順位接替總統的保羅先生,宣誓就職完所發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以聯邦元帥、全軍總司令的身份,表示接受了你的建議,從大局出發,停止一切戰爭行為,與帝國和談。”

  “我沒有給過保羅任何相關的建議…”羅松溪道,“算了,這個先等會兒說,后來呢?”

  “后來證明你的建議是完全正確的,據說溜得最快的艾可哈部打算以傳奇強者的自爆以及全員的自殺式襲擊來釋放帝國最后的戰爭能量,正是由于聯邦及時釋放出了和平的誠意,才避免了這場兩敗俱傷的悲劇。比起盡殲窮寇,避免進一步的損失盡快恢復元氣,才是聯邦當時最需要的。”

  “這種鬼話你都信…全位面的人都自爆了我也不信艾可哈會自爆…”羅松溪吐槽了一句。

  “關于你的行蹤,直到后來傳出來你在伊斯坎為省被韋斯特手下的兩名傳奇強者聯手追殺,大家才知道,原來你突然消失不見,是在躲半神強者的追殺。”

  “其實你當時完全可以求助啊,我們斯圖加特家不會拼了命保你?聯邦誰不會拼了命保你?保羅總統事后公開發表演講說,只要你回聯邦,聯邦肯定盡一切力量,保護戰爭中功勞最大的少年英雄。”

  “然后你又一次失蹤了,大家再一次擔心得要命。但相信你肯定沒事的,你從小到大都是在被追殺中長大的,我們的友誼也是在被追殺中建立起來的,不是嗎?直到我收到你的信,哈哈,哈哈,你果然…”

  萊昂納多的情緒有些激動,羅松溪也有些感動。

  畢竟自己消失的這近一年時間里,還是有很多人,牽掛著他的安危。

  但從別人嘴里,聽到關于自己的傳言,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保羅畢竟好手段,無論是自己失蹤,還是放走帝國殘軍,都能處置得滴水不漏,甚至為自己加分。

  “據說你在伊斯坎為省,是被帝國的天才魔法少女,安東尼達斯的學生維羅妮卡救走的?”萊昂納多問,“咦,這位漂亮的女士,莫非就是維羅妮卡小姐?”

  坐在羅松溪身邊的維羅妮卡,此時輕輕用手搭著羅松溪的肩膀,向萊昂納多寒暄示意。

  “這…”萊昂納多卻被維羅妮卡與羅松溪之間親昵的動作嚇了一跳,“那…林小曼…”

  羅松溪臉色一變,萊昂納多連忙改口,“啊…安東尼達斯唯一的學生,果然不僅厲害,而且漂亮!”

  羅松溪卻問道,“林小曼…現在還好嗎?”

  “額…挺好的。據說她因為當時為聯邦拉來了矮人志愿軍,深得保羅總統的器重,年紀輕輕就出任了總統辦公室的主任,這段時間更是兼了保羅總統競選辦公室主任的職務。”

  “不過進了總統辦之后,她就一直特別忙,也沒時間和我們聚聚。”

  “那就好…”羅松溪沉默了一會兒,問萊昂納多,“你說又要大選了?”

  “是啊,不過這次大選,估計沒有什么懸念了。”

  “大選推遲了一年多,路西議員仍然勝券在握?”

  “當然不是,路西議員這次根本沒有參選。”

  “啊?為什么?”

  “去年的大選,因為戰爭爆發被推遲。到戰爭臨近尾聲的時候,首都軍區的人膽大包天,刺殺了總統,又炸毀了副總統的飛艇。這些你應該都是知道的。然后副議長保羅,按照憲法規定的順位,宣誓就任聯邦總統,成為了聯邦歷史上,第一位兩黨之外人士出任的總統。”

  “保羅起初出任總統的時候,并沒有人看好,認為他頂多只是到下一次大選之前的過渡。但出人意料的是,保羅總統在上任之后,竟然迅速地建立起了自己的威望。”

  “其實也好理解,戰爭期間,總統躲進地堡,副總統遠避西星市,一直是保羅留在圣約翰堡主持政府的日常工作。”

  “加上戰爭期間,帝國的特工用刺殺清洗了一遍議會,之后黃欣的政變又清洗了一遍議會。但保羅當時始終無所畏懼地站在第一線。議會里活下來的議員,即使之前看不起保羅的草根出生,也全都和保羅起了同仇敵愾之誼。”

  “而在戰后,為填補參眾兩院的空缺,聯邦又從各州補選了一批議員。但戰爭期間,帝國的兵鋒席卷了近半個聯邦,尤其在東部、南部的一些州,有產階級被摧殘得尤其厲害。”

  “從這些州選上來的議員,許多和保羅總統同樣出自草根。他們多是因為戰時的救亡表現,獲得了巨大的威望,從而成為了議員。這些人,大多都成為了保羅總統的忠實擁躉。”

  “但最為關鍵的是,保羅在接任總統之后,表現出了極強的國家治理能力。他用極高的效率,通過了寬松的貨幣法案,整個聯邦財政,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大規模舉債,并將錢全部投入到被戰爭破壞的基礎建設中去。整個聯邦,戰后的恢復速度極快。”

  “這樣不會在短期內造成物價巨大的飛漲嗎?”羅松溪問道。在學校里的時候,他也是受萊昂納多的影響,惡補過政治經濟學的。

  “會,肯定會,”萊昂納多道,“但一方面,戰爭期間物價本來就已經大漲過一輪,保羅總統的做法,只是減小了戰后物價向常態化水平回落的幅度,所以民眾的抵觸不會那么強。”

  “另一方面,保羅總統通過了行政法案,向所有收入在基準以下的平民,發放‘通脹補貼’,補貼力度極大。所以通貨膨脹的損失,大部分都轉移到高收入群體身上,這一波均貧富的手段,玩得可真是漂亮啊。”

  “尤其是在當時的戰區,當流離失所的平民,回到保羅總統為他們重建的家園,住著幾乎是免費提供給他們的廉租房,每個月還可以領大筆的‘通脹補貼’,保羅總統如今平民階層當中的威望已經無可撼動,直追當年的張新穎總統。”

  “那么原來聯邦的大家族,就沒有站出來反對嗎?”羅松溪又問道。

  “反對?哪一家頭那么鐵站出來反對?”

  “先說四大家,柯家主要的勢力在軍方,而羅爾斯家和我們斯圖加特家,保羅總統拋出來的兩大方案,是我們無法拒絕的。”

  “大規模融資發債,最大的得益方,其實是我們家的聯邦三大行。而力度空前的基礎設施重建,則是羅爾斯家亟需的用來恢復戰時損失的訂單。”

  “剩下洛家一家,自然孤掌難鳴。”

  “至于次一檔的八小家,以及再次一檔的小財閥,他們得產業剛剛經受了戰時的巨大損失,緊接著又迎來了戰后通脹的大規模縮水,自然已經開始漸漸喪失話語權了。”

  “總而言之,戰爭無疑是對聯邦政局的一次大洗牌,戰后重建,則是財富分配的一次大洗牌。當戰時躲到西星州去的豪門權貴們,在戰后重返圣約翰堡時,卻發現,圣約翰堡,已經是一個全新的,把他們拋棄了的世界。”

  “所以,你前面說的大選沒有懸念,是指保羅必定勝選?”羅松溪道,“大洗牌后的贏家,是保羅?”

  “不,洗牌只是讓保羅總統有了施展自己政治才干的舞臺,而贏家,是整個聯邦。”萊昂納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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