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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七章 與自由同行

  羅松溪靜靜地站在金頂中,祖龍鮑斯的話令他升起了一種明悟,這種明悟,令他體內那十二道圣山的祝福在一起共鳴,金光從他身體上溢了出來,又令他升起了新的明悟。

  但這些明悟,仍舊還是差了那么一點。

  “所以說,自由不是一種狀態,而應該是一種追求?”他站在流光溢彩中,抬頭問鮑斯。

  巨魔高文朝他笑道,“老龍講的太過玄乎,我這么跟你說吧。”

  “首先,你須要知道,自由哪有那么容易?什么是自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還是像你之前躲在那間海邊的小木屋里,想要通過避世來不受任何約束?那是自由嗎?那只是散漫,只是消極,只是逃避。”

  “因為沒有人能真正超脫了規則的束縛。小到國家和社會的運行法則,大到這個世界這個宇宙的法則,無時無刻不在約束你,你無處可逃。”

  “真正的自由,是領悟了這個宇宙的終極法則,然后超脫了這些法則,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所以,對于修煉者而言,我們修煉的終極目的,不就是為了領悟法則,超脫法則,直至能夠破碎虛空,逆轉時光,再沒有任何限制嗎?”

  “而作為一個以自由入道的修煉者,你想過你的終極大道在哪里嗎?你有真正把自由,把超脫一切法則的大自在,當做你的終極目的嗎?”

  隨著高文的詰問,羅松溪身上的流光,卻隨之黯淡了下來。

  確實,從他踏上修煉之路開始,其實他就一直并不喜歡修煉。

  小時候,是為了在荒原上的生存,不得已而拼命提高自己的實力。

  在學校里,是弗洛普和馬格尼兩位教授日復一日的操練,讓他快速地提升實力。

  后來,為了作戰,為了復仇,為了許多背負的使命,推動著他不能停止提升自己的實力。

  但從心底里講,他是一個極懶散的人,他心中向往的,是不要受任何事情的牽絆,躲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有興趣時研究研究煉金機械,沒有精神時就悠閑地享受著無所事事的時光。

  但在他的父母死后,他沒有享受過一天這樣的時光,哪怕還是個平常小朋友的時候,還要在學校里面對突如其來的惡意。

  是啊,這個世界上,哪里會有什么避世的桃源,以他真實的性情,不可能有放下一切的那種淡漠,恰恰相反,他是一個什么事情都喜歡執拗到底的人。

  他確實是向往自由的,但那不是真正的自由。那些卸下一切負擔去享受的恬靜,只不過是自己在脆弱的時候,一廂情愿的想象而已。

  從青銅到白銀,從白銀到黃金,他所去感悟的,都是自由的外延,沒想到,自己對自由的內涵,一直都理解錯了。

  因為之前他沒有那樣的境界和眼光,去看到真正遙遠的彼岸,那是修煉者最終極的向往,突破空間和時間的限制,以宇為枕,以宙為床,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不必懷疑你的以往,”高文又道,“鮑斯說的是因,我說的是果。你在此之前雖有諸多躊躇,但所行之事,從未偏離你本心之追求,種下的因,俱是善因。而在此之后,你當明了你的本心究竟為何,再無彷徨,去追求你的大道。”

  “所以,自由也并非是一種追求,只是一路上,你須與自由同行!”

  “好!”羅松溪慨然應道。他身上的流光再次滿溢,只不過,這一次已經不僅僅是金光,還有他自身四色的懲戒之力。

  他身上的血毒,本來就是“通靈大典”加持的產物,隨著祭壇的煙消云散,自然同時解去,懲戒之力早已恢復到全盛時期的水準。

  如今,懲戒之力已經從體內滿溢出來,這證明他已經到了一個突破的臨界點。

  他手一指,四色光芒一道接一道從身后射出。

  “水是自由的,但只有奔流到茫茫大海中,才能不被河床、地勢所約束,奔涌向每一個所向往的地方。”

  “風是自由的,但只有上升到足夠的高空,才能不被任何東西所阻擋,去到任何一個所向往的方向。”

  “火是自由的,但只有積蓄了足夠的溫度,才能將所有阻礙物統統席卷,化為灰燼。”

  “土是自由的,但只有堆積成巍峨的高山,才能守住所向往的形狀亙古不變。”

  四色光芒奔騰,羅松溪胸口的神紋開始飛速生長,眼看就要開始突破。

  這個時候,蘭斯洛特卻搖了搖頭道,“格局還是太小,算了,我再幫你一把。”

  他手一指,羅松溪面前出現了一副虛影。

  那是一輪太陽,在羅松溪的視野越來越大,頃刻間,羅松溪仿佛到了那輪太陽的表面。

  無數湍急而熾熱的氣流,不斷在太陽表面跳躍,被噴發出來,又落回那片熾熱的火海,洶涌而永不停歇。

  “土水火風四元素,這種叫法,只是位面文明中為了形象化而取的名字。放在宇宙的尺度下,土代表固態,水代表液態,風代表氣態,三種形態窮盡了宇宙間所有物質的形態。而火則代表物質所蘊含的能量。”

  “所以元素法則,講的是宇宙間萬物的法則。我無法模擬出至高的境界,但希望你從這一顆太陽中體會元素向往的自由。”

  “物質釋放出自身的能量,只要能量足夠巨大,所產生的溫度,就能使所有固態物質迅速液化,使所有液態物質迅速氣化。最終,噴涌而出的光芒,會以每秒三十萬公里的速度,自由地翱翔于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羅松溪胸口那形如八道翅膀般的神紋,本來正在互相編織,編織出八道身體中間一道若隱若現的軀體。那軀體并不清晰,但一旦軀體的輪廓被編織出來,神紋便放慢了生長的速度。

  如今在蘭斯洛特那一輪太陽的虛影下,羅松溪頭頂的四道懲戒之力,在迅速同化著那祝福金光中的能量,并隨之扭合在了一起,變成一團黑光。

  黑光忽地向內坍塌,隨之噴吐出熊熊熱浪,土水風三種元素交織在一起,形態變化不定,終于在一剎那,綻放出了無盡的光芒。

  如一輪烈日懸浮在羅松溪的頭頂。

  他胸口已經放慢了生長速度的神紋,在這一刻再次飛速生長起來,將那軀體的頭顱、四肢,統統清晰地勾勒了出來。

  一只栩栩如生的天使,在羅松溪的胸口被勾勒了出來,雖然面目仍舊模糊,但形體姿態間,是一種想要超脫一切的渾然氣魄。

  烈日回歸到羅松溪的體內,他發現自己的懲戒之力,也發生了質的變化。

  以前的懲戒之力,雖然生生不息,但在體內只是做一種無序的涌動。

  而現在,以火元素懲戒之力為紐帶,土、水、風三系的懲戒之力相互交織,不斷相互變換,并輻射出無窮無盡的力量,注滿他的整個身體。

  羅松溪知道自己突破了,不僅踏入了圣域階,而且還直接站上了圣域階的頂峰。

  只差一步,就能站上代表位面頂尖強者的傳奇階行列。

  他再次向十二人誠心道謝。他知道,這是圣山之靈,送給他的最寶貴的一份禮物。

  沒想到鮑斯卻意興闌珊地擺了擺龍爪。

  “不必謝我們,其實我們剛剛講的那些道理,原本是一千多年前那位賢者,與我們論道時講的。”

  “我和高文琢磨了一千多年,終于有了些心得,沒想到他只是要借我們的口,把這些話解釋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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