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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事實上,安德烈行省的西面,已經基本無人居住,除了一條通往安戈洛谷地的公路,四周荒蕪一片。

  就在這樣的荒蕪中開了大約四五個小時,終于視線之中,又出現了成片的建筑。

  那是安戈洛谷地里連綿成片的戰爭堡壘,如同一座座灰蒙蒙的巨獸,吞吐著猙獰兇厲的氣息。

  安戈洛谷地到了。

  車子驟然停下,原來是安戈洛最外圍的哨卡到了。吉米利搖下車窗,朝上來檢查的士兵露了露臉,士兵就搬開了路障,給予放行。

  一連幾道哨卡、檢查站,都是吉米利露了露臉,便通行無阻。

  羅松溪猜測了一下吉米利的身份,應該是泰坦眾神幫的話事會成員吧。

  開進安戈洛谷地之后,車子改往南走,到深夜時分,已經接近了十萬大山的山麓。然后貼著大山的山麓,又重新向西,這一路,一直開到了天色微明。

  這一路上,又都是安戈洛谷地里最偏僻的路。

  羅松溪暗贊一聲,果然夠隱秘,合我的心意啊。

  然而就在這時,車子再次驟然停下。

  吉米利回過頭來,對羅松溪道,“到了。”

  羅松溪有點懵。

  “到哪兒了?我好像沒跟你說過要去哪兒…”

  他剛剛在車上打了個盹兒,還沒完全醒。

  但見吉米利忽地拔出一把元素手槍,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用槍指著他的臉,“到送你上路的地方了。”

  “前面就是國境線,我已經和那邊的軍官打了招呼,殺了你之后,往國境線那邊一丟,這樣,綁架殺害帝國第五副議長,沙克·芬奇子爵的鍋,就可以由聯邦背了。”

  羅松溪看看吉米利的槍口,又看看車外,已經有好幾個人圍了過來。

  一二三四五,羅松溪一數,兩名圣域,兩名黃金巔峰的魔法師,還有一名護住他們近身的黃金階武者。

  大手筆,真厲害。

  羅松溪摸摸自己的臉,沒錯啊,仍然是老地精沙克的面皮。

  “你們為什么要殺我?”他仍然有點懵。

  “為什么要殺你,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我們之所以能把泰坦眾神幫做成今天這個樣子,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我們地精的團結,靠的是地精不算計地精,地精永遠不自相殘殺。”

  “可你呢?十六年前,你為了奪取話事會主席的位子,算計了那么多人,老主席仁慈,還是放你一條生路,只是把你趕出了安戈洛。”

  “沒想到你在吉爾斯都混出一番天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借著你子爵大人的權勢,回到安戈洛,血洗話事會,把反對你上位的地精統統殺掉。泰坦眾神在上,你違背了做地精最根本的原則和信條!”

  “本來你躲在吉爾斯都享享清福,遙控指揮話事會里那幫蠢貨,我們倒也拿你沒辦法。沒想到你膽敢一個人來安戈洛?今天不是眾神泰坦幫容不下你,是地精整個種族容不下你這個敗類。”

  窗外一名圣域階的地精魔法師敲了敲窗戶。

  “別磨蹭了,快動手。”

  原來他們要殺的是老地精沙克·芬奇,不是他羅松溪。這樣的話羅松溪就放心了。

  “不要沖動,你聽我解釋兩句。”而且羅松溪向來最喜歡這種動手前喜歡絮絮叨叨解釋半天的人了,所以他決定耐心地向他們解釋幾句。

  “第一,這樣聽下來,沙克·芬奇確實挺卑鄙的,我從道義上支持你們。”

  “第二,但你們要殺地精敗類、泰坦眾神教劊子手,現在仍然在吉爾斯都安安穩穩地躲著。你們搞錯了,我只是借用沙克的相貌,從安戈洛借過一下。”

  “第三,感謝你送我一程,我要回家了,再見。”

  羅松溪并沒有因為卷入這場泰坦眾神幫的內斗而影響心情,相反,他的心情大好。

  他沒想到吉米利如此上路,居然一路把他送到國境線邊上。

  說完他長身而起——

  這真的是長身而起,原來一米出頭一點的個頭,突然之間身高暴漲,手一舉,紅色的刀光閃現,羅松溪已經把整個車頂掀了下來。

  吉米利匆忙之間開槍,他仍相信32倍壓縮的元素火槍,如此距離的抵近射擊,即使是高階的大魔法師,也沒辦法能活下來。

  但羅松溪脖子上的一串項鏈,微微發出一股波動,給吉米利的感覺是透過蒸汽看到前方的景物有那么一點點變形。

  然后拳頭大的火球倏然散開,一部分像是落入了空間蟲洞般消失不見,另一部分,則直接向吉米利反彈而回。

  下一秒,他的臉炸開了花。

  羅松溪根本沒有去管吉米利,他腳踏著踏星辰步法,已經從掀開的車頂里沖天而起,半空當中又是一個轉折,如一只靈巧的大鳥,向著國境線的方向激射而去。

  地面上泰坦眾神幫的人,也不是沒有反應,兩名圣域階大魔法師,在羅松溪沖天而起之時,就已經將一連串魔法排山倒海般罩向羅松溪。

  一名圣域階施放的是籠罩范圍極大的暴風雪,無數森森如刀的雪片與冰棱已經在天空成型,似乎馬上就要將一整片空間冰封、切割。

  但咻咻咻飛舞在羅松溪身邊的77的精神體,朝著那名魔法師努努嘴,“撓你癢癢咒,咧嘴呼啦啦——”

  她的聲音仍然只有羅松溪能夠聽到,但并不影響那名魔法師在下一刻,渾身一顫,咧開嘴巴,弓起身子,拼命往身上抓撓。

  空中馬上就要落下的暴風雪,頃刻間化為了烏有。

  另一名圣域階施放的則是更加直接的直傷魔法,一只艷麗的火鳳凰,清鳴一聲,化作一道流光,朝著羅松溪飛來。

  但羅松溪不躲不閃,任憑火鳳凰擊在后背之上。

  他脖子上的項鏈再次發出一股輕微的波動,但火鳳凰的威力明顯要比32倍壓縮火槍要大得多,他身邊的空間發出一陣如同碎玻璃般的輕響。

  然后他毫發無傷地繼續在空中滑行,反而火鳳凰魔法帶來的沖擊力,推動著他風馳電掣般往前疾飛。

  “空間防護層碎了,要重新形成,大概要半天到一天的時間…只能擋圣域階一擊,這半神器也不怎么樣嘛。”他自言自語道。

  他居然只是在測試隔絕者項鏈的冷卻時間。

  “你一個白銀階,當然連半神器的半成威力都發揮不出來咯,能用用它的被動能力,你就知足吧。”跟著他一起飛的精神體77,在一邊嘲笑他。

  不得不說,在因果法則上入道的77,現在已經比他能打多了。那名黃金階的武者飛身想來攔截,77朝他努努嘴,“果醬腿惡咒!”

  他立刻就跪在地上動彈不了了。

  發出火鳳凰的那名圣域階大魔法師,給自己加持了一個疾風咒,乘風來追,77同樣朝他努努嘴,“門牙賽大棒!”

  圣域階大魔法師齜著嘴,門牙緊咬著嚇唇,像極了一只受到驚嚇的兔子。

  然后就一句咒語也念不出來了,再然后就在空中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羅松溪想起自己剛剛植入那塊傳承晶片的時候,77自稱是個很了不起的系統,常常叫囂著要給他開掛。

  但總是出狀況,開不成功。

  現在77終于已經可以輕輕松松地開掛了。

  但她已經不把開掛掛在嘴邊了,簡直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嗯,77你長大了。

  羅松溪欣慰地想著,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然后聽到77朝他清脆地“呸”了一聲。

  “你是不是又想試試我新發明的心靈魔法?”

  舉手投足間,泰坦眾神幫“大手筆,真厲害”的截殺陣容,已經被遠遠地甩在身后。

  77已經在因果法則上入了道,羅松溪怎會不知道,吉米利有殺機?

  但他不在乎。

  他只需要吉米利將他帶進安戈洛,不驚動帝國的駐軍。

  至于什么泰坦眾神幫…

  只要安東尼達斯不在,誰能擋我?

  自從進了帝國以來,他便如同籠中的鳥雀,蛛網中的蝴蝶,實在是憋屈太久了。

  為了逃避一團糟的感情生活,像鴕鳥一樣躲到帝國去當臥底,這并非是他內心之向往。

  而在帝國喬裝打扮、長袖善舞、賣力表演,這更不是他內心之向往。

  他向往的是在荒原上放肆奔跑的無拘無束,是在矮人皇家廣場前一怒拔刀的從心所欲!

  有幾名士兵聽到這里的響動,正端著武器過來查看。

  但他們哪里跟得上羅松溪的速度?

  國境線就在眼前。

  羅松溪落下又躍起,速度被他催發到極致。

  酣暢淋漓的奔跑中,他心中升起激揚的豪情,幾個月來在帝國被辛苦壓抑的苦悶一掃而空。

  這種酣暢,甚至讓他覺得,卡了他很久的境界瓶頸,都開始了松動。

  就算帝國的軍隊,明天就要打過來,那就讓我站在這國境線上戰斗吧。

  他仍舊不知道安東尼達斯師徒,為什么非要把他留在帝國。

  但他不愿意。

  因為只有回到聯邦,他才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現在,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他對自由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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