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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捕鳥

  杜因找到羅松溪的時候,共和歷124年已經走到了深秋時分。

  在學校的小會議室里,杜因在駱晴明的陪同下與羅松溪和林小曼握手。

  “你好,我是聯邦安全委員會特別調查小組的杜因,很高興見到你們。”

  “我奉命調查去年年底萊昂納多·斯圖加特在學校遇刺一案,你的同學駱晴明亦是這個小組的組員。作為當時案件的親歷者,希望向你們了解一些情況。”

  杜因開門見山地向羅松溪和林小曼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來意。

  “但因為此案件處于聯邦二級機密狀態,希望兩位對今天的談話內容嚴格保密。”他特意強調了一句。

  “哦,你是來調查那個哨兵身份的吧。”羅松溪表示了然。

  杜因向兩人詢問了一些他們當時遇見那個哨兵的情況,羅松溪和林小曼如實做了回答。然后杜因拿出兩張魔法相片。

  “請問兩位有沒有見過這兩張相片上的這種灰色夾克?”

  林小曼搖頭表示沒有,羅松溪的瞳孔卻驟然收縮了一下。

  他發現血祭儀式的開端,就是從闖進一個洞窟,撞見一群穿著這種灰色夾克的神秘人開始。

  只有他們的首領,一名圣域階的大魔法師,才穿著一件很裝逼的灰色正裝。

  老約翰就是和這個灰衣人組織的首領,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火并。

  “這種灰色夾克,和那個哨兵有關系嗎?”他問檢察官。

  “抱歉,這一點恕我無法告知,”杜因說,頓了一頓,他又說,“但你這樣的猜測完全符合邏輯。”

  羅松溪明白杜因的意思,他在心里盤桓了一下,老約翰的身份他的幾位老師都已經知道了,已經不再是秘密。于是他問杜因,“塔爾塔鎮黑魔法事件,你知情嗎?”

  杜因點點頭,塔爾塔鎮黑魔法事件,雖然沒有公諸于眾,但作為西星州貪腐案的主訴檢察官,如此重要的背景事件,他不可能不知情。

  “一開始在塔爾塔鎮預謀進行血祭儀式的,不是一伙人,而是兩伙人。最早被我和我的老師發現的那一伙,就穿著這樣的灰色夾克…”

  作為荒原獵馬人的羅松溪,對于灰衣人組織的仇,不可能不想著報回去。

  只是依照他一貫的思維慣性,是自己有能力之后去親手獵殺那些灰衣人,所以從未想過求助聯邦官方力量的介入。

  但當司法部的檢察官主動找到他,并告訴他這個灰衣人組織在腐化西星州高級官員、刺殺萊昂納多等事件中,身影無處不在時,他當然愿意配合聯邦把這個組織給挖出來。

  “…我的老師與那位灰袍人兩敗俱傷,對當時我就在現場。灰袍人被手下救走,而我的老師,我也不知道他受傷后去了哪里。但他在決戰前設法留書給我,告訴了我另一場血祭儀式的事情,然后就是我們知道的西風匪圍攻塔爾塔鎮及黑魔法事件。”

  杜因越聽越震撼,尤其是圣域階的大魔法找上門來疑被人間蒸發,以及驚天大對決時那名灰袍人召喚的金色光芒…

  “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那位老師的身份?”杜因問道。

  “我的老師是約翰·愛德華,這一點弗洛普教授、馬格尼教授都知道。我是個孤兒,他收養了我,在我16歲之前,我們一直住在塔爾塔鎮上他開的老約翰煉金店。”

  約翰·愛德華!

  杜因受到了更大的震撼。

  約翰·愛德華,是聯邦這幾十年來真正的傳奇。

  不僅僅因為他是一名魔武雙修、煉金機械無所不通的奇才,而且因為他在十多年前刺殺了帝國那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打斷了帝國富國強兵的進程,改變了聯邦與帝國的實力對比。

  約翰·愛德華在刺殺了帝國皇帝之后,傳說身受重傷,并從此不知所蹤。這么多年來,他居然一直躲在聯邦的邊陲小鎮,開一家煉金店?

  而在刺殺帝國皇帝的時候,約翰·愛德華就是一位傳奇階巔峰的強者。灰色夾克組織的首領又是誰?居然能夠打傷約翰·愛德華?

  “那金色的光芒,是信仰之力。如果你的描述屬實,那位灰袍人,是半只腳踏入傳奇階的強者。”杜因告訴羅松溪。

  “目前聯邦能夠達到這個層次的,只有四個人,你們學校的弗洛普教授,軍神柯尼卡將軍,前西部軍區總司令理查德·羅伯茨,以及隱居很多年的駱家家主駱奇,無一不是名聲傳遍整座大陸的人物。”

  “可現在,居然有一名這樣層次的強者潛藏在聯邦的地下,控制著一個組織,還在那么多惡性事件里都留下了身影…這件事情,可能比我們原先料想的還要嚴重得多…”

  杜因告辭走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聯安委,匯報這件事情,調高對這個灰色夾克組織的調查等級。

  他匆匆經過從頭到尾一言未發的林小曼身邊,絲毫沒有察覺正與他查探的那個組織的青年領軍人物擦肩而過。

  回到宿舍,林小曼拉上窗簾,用暗語匆匆寫下一份信箋:

  “聯邦已經意識到組織的存在,并覺察到組織與塔爾塔鎮黑魔法事件、拉攏西星州官員事件、刺殺萊昂納多事件的關聯,目前正在秘密調查灰色夾克這一組織內部用以辨識身份的物品。建議立即對身份辨識物品進行更換,銷毀所有制式灰色夾克。”

  寫完,她召來一只黃鸝鳥,將信箋縛在黃鸝鳥的腳上。

  但是,將黃鸝鳥放飛前的一刻,她猶豫了。

  將這件事情匯報給組織,組織勢必要核查她這條消息的來源,到時候她就必須將羅松溪今天說的事情講出來。

  組織前年在塔爾塔鎮遭遇的挫折,她是知情的,她甚至還知道連大先知都在那次事情中受了不輕的傷。

  也因此,原聯安委副主席、“聯邦腐朽制度的忠實走狗”約翰·愛德華在他們內部被列為組織最大的敵人之一。

  但組織知不知道羅松溪與約翰·愛德華的關系?知不知道羅松溪在那次事情當中扮演的角色?

  或許組織是知道的,所以才把她派到羅松溪的身邊。但組織在對她進行任務說明時僅僅是說羅松溪身上可能肩負一份很重要的傳承。

  那如果組織原先并不知道的話,在收到她的這份情報之后,羅松溪會不會面臨組織復仇的怒火?

  這無疑是林小曼在這一年多時間里,獲得的最有價值的一份情報,但此時,曾自認為是組織最忠實信徒的林小曼,卻猶豫了良久。

  終于,她放開了雙手,黃鸝鳥撲棱棱地飛上了天空。

  黃鸝鳥從林小曼的宿舍飛出,一路飛過三個山頭,卻似乎始終有一道無形的風鏈在鎖定它的飛行軌跡。

  這里已經是林小曼目力所及不到的地方,忽然,山林中飛出一道寒冰箭,正中那只黃鸝鳥。

  隨后,一道身影走出山林,一只手將被露水也不知道汗水浸濕的那綹流海理了理,另一只手里提著那只被凍住的黃鸝鳥。

  這道身影正是駱晴明,他居然躲在這里捕獵林小曼的黃鸝鳥。

  一道颶風掠過,另一道鐵塔般的身影落在駱晴明身邊,是學校的總教官索爾科夫斯基。

  駱晴明問索爾科夫斯基教官,“你確定你追蹤的就是她剛放出來的那只鳥?”

  索爾科夫斯基教官虎目一瞪,“你膽敢質疑教官的權威?”

  隨后又問道,“鳥身上有什么東西?”

  駱晴明搖搖頭,他攤開手,鳥腿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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