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富貴進山門之后，第一時間便走向金不換師兄的住所。
還未走進門內，秦富貴在門口便聽到了陣陣拳腳之聲，力道十足，仔細再聽，估摸著不比一般筋骨境的力道差，只是隱隱有些不穩當，應該是境界剛突破不久。
“看來金師兄這段時間實力又有所增強呀。”
秦富貴露出一絲笑容，推門而入，頓時喊道：
“金師兄？！”
便見著了里面一道胖乎乎的身影，不過看上去相比之前，顯然消瘦了不少。
聽到外頭的動靜，金不換的拳風瞬間停了下來，身子一緊，顯然有些戒備，直到轉身望見是秦富貴之后，這才放松下來。
“富貴老弟，你這不聲不響的，可真讓我嚇了一跳！”
金不換擦了擦臉頰的汗液，走近前來，仔細看去，卻是發現許久不見，這富貴師弟，他似乎有些琢磨不透了。
相比原本的稚嫩，現在似乎瞬間成熟了不少，身材相比之前也拔高了幾分，結實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能無聲無息地走到自己跟前，直到發聲，這才讓他發覺動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旋即接著開口問道：
“富貴老弟，這段時間，你一個人跑哪里去了，前段時間沒見你回來，我都以為你出事了，害得我還擔心了好久，到處打聽你的情況，不過，你這段時間，變化可是頗大。”
“我哪里比得上金師兄你，現在都筋骨境了吧！還是得先恭喜你呀！”
秦富貴笑了一聲，對于金不換打量的目光沒有在意，自己收斂了渾身氣血，以金不換的眼力，雖說覺得有些不大正常，但絕對看不穿他的修為。
“在半路上僥幸突破了，那鍛骨丹卻是沒用上了。”
金不換對此頗為得意，當初參加門內的護送任務，本是為了那鍛骨丹，期間危險重重，結果鍛骨丹到手了，自己卻是提前突破了，也不得不說是一種巧合。
“那豈不是更好，還省下一顆鍛骨丹！”
秦富貴一屁股坐了下來，朝著金不換接著解釋道：
“我當初在那客棧時，確實情況緊急，就連我都被一人追殺了好遠，借著一些暗器，這才堪堪擺脫，不過傷勢有些嚴重，便沒跟上去了......”
“后面，金師兄你們的情況怎么樣？”
秦富貴對此頗為好奇。
“那倒沒什么大事，以我的身手，逃出去倒是沒什么問題，只是與我一路的那鄧仁英出了事......”
說到這時，金不換的臉色明顯冷了幾分，這時秦富貴才發現，金不換師兄被衣領遮住的脖子上顯然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上面的傷疤才露出一些紅肉，顯然當時的傷勢不輕，并不是金不換說的那么簡單。
不過，見著金不換不想多說，秦富貴也不會不知趣，沒有過多探究。
“誰也不想會遇到那等事情，你沒出事便好。”
秦富貴關心了一句，隨即周圍安靜了片刻，這才重新出現聲音。
“后來你們去福來客棧回合，我倒是沒有趕到，沒想到一次簡單的護送任務，李門主居然在里頭，我們這些人都被瞞在鼓里了。”
“不過以當時那客棧內的情況，要是沒有李門主在場，我們想要脫身，可能還真沒般容易。”
秦富貴感嘆了幾句，聞言，身旁的金不換也是微微點頭。
心中疑惑頗多，旋即接著問道，
“說起李門主，我倒是有些好奇，李門主趕去慶元城到底是做什么去了，那時五虎幫在旁虎視眈眈，他還有心思出一趟遠門，應該不會簡單才對。”
秦富貴直言直語，金不換師兄和自己是幾年的好友，對他自然也沒那么多委婉之言。
“這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聽到秦富貴發問，金不換自然不會隱瞞，可他確實不是很清楚。
“當初我們在福來客棧回合之后，便一直在客棧內歇息，出門的也只有李門主，連李無名師兄都沒跟去，只是李門主回來之后，原本背在李師兄背后的鐵匣子不見了，面色有些欣喜。”
金不換隱隱回憶著當時的情況，一一說明著。
“不過肯定不會簡單，”
對此，金不換倒是與秦富貴看法相同。
“不過，富貴師弟，你這個時候回門內，真是失策了。”
“原本我們都以為你出事了，畢竟當時你的修為最低，手底下又沒什么傍手的功夫在。”
“現在回門內，你這是踏入漩渦當中呀！”
金不換低頭嘆了一口氣，顯然覺得秦富貴回歸門內的時機有些不湊巧，甚至話里話外的意思，還不如讓他假死脫身。
“門內的情況怎么樣了？”
秦富貴面色如常，這才是他來這的重點。
“損失慘重！”
金不換師兄只說了一句話，便足以表現目前門內糟糕的情況了。
“想必你在門口也見到了五虎幫的人了。”
“都欺到山門口來了，就差沒打進來了。”
金不換搖了搖頭，對門內的形勢顯然覺得很是悲觀。
“前段時間，門內和五虎幫發生了好幾次爭斗，雙方都死傷了不少弟子......”
“不過，我們云霞門相對而言，慘重得多，金刀堂損失過半弟子，霞光堂也丟了近十具尸首，還算完整的也就百劍堂和你們暗器堂了，至于五虎幫，他們人多勢眾，雖說在幾位堂主的反擊下，也死傷了不少幫眾，但他們人多勢眾，招人也簡單，卻是沒傷到筋骨。形勢一日比一日難呀！山門內現在是人人自危，便是你們暗器堂的岳堂主，那等高手，一次喬裝出山門辦事都被五虎幫的人給伏擊，丟了一條胳膊，幸虧得李門主搭救及時，這才堪堪逃回山門的。”
金不換瞧了秦富貴一眼，緩緩說道。
“不過現在只要不離開山門，倒也還算安全。”
“五虎幫應該也是顧忌到我們云霞門真舍下性命，拼死一搏，這對他們也沒多少好處，前幾日派人前來下了封挑戰書，在云霞門山腳下擺了一個擂臺，看上去倒還算公正，雙方各出五人，敗者自己解散門派，留下門內所有資產，永生不得踏入莽山縣地界。之后還請了莽山縣的縣府大人，諸多捕快，再加上周圍領縣的幾位聲望頗高的門派門主做見證。”
“如此看上去確實還算公平，”
秦富貴心中思索著，畢竟見證人還是有著一些分量，能壓得住云霞門和五虎幫。
“想必如此這般的話，那李門主和幾位堂主應該都同意了吧？”
他緊接著問道，
金不換微微點頭，面露苦澀，
“不同意也沒辦法，說到底形勢比人強，門內也是為了減少門內弟子的損失，況且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不過依我看，五虎幫分明是想欺我云霞門內無人，想借著這擂臺，兵不刃血的拿下云霞門......”
“見著現在的形勢，門內一些入門不久的記名弟子都脫離云霞門了，即便是外門和內門老弟子，也是人心惶惶。”
“不過他們也不想想，云霞門如果倒了，他們難道會有好果子吃？五虎幫他們可不是一幫大善人！”
金不換師兄明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顯然他對云霞門還是頗有感情，畢竟他上山的時間比秦富貴來得早，現在算起來，有著四五年之久了。
“據我所知，之前脫離了云霞門的一些弟子，不出三四日，便橫死街頭！”
金不換一個手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模樣。
“這等行事方式，倒是符合他們的行事方式！”
秦富貴回想起之前在半路上五虎幫的所作所為，斬草除根，如果不是這般，他也不會回到這云霞門。
“那雙方上擂臺的時間和名單定下來了沒？”
秦富貴仔細問道，如果真有縣府大人和諸多門派門主見證，作保，云霞門要真是僥幸贏了，那他也可以少費一番功夫，五虎幫勢力再大，也大不過六扇門和諸多門派。
不過也怕五虎幫狗急跳墻，但這樣激起眾怒，恐怕也沒啥好果子吃，反倒是他喜聞樂見。
“時間倒是定下來了，下月中旬，至于名單，倒是沒定，不過我估摸著云霞門內應該是我們四位堂主和李門主，五虎幫是他們四位舵主和幫主，不過岳堂主卻是缺了一條胳膊，實力大損，我看是難了......”
秦富貴聞言，對門內的情形大致也有了了解。
“如此一來的話，倒是有我運作的空間！”
秦富貴心中思索著，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厲色，讓金不換忽然感覺后背有些發涼，但隨之又收斂了起來。
“暫時觀望一下情況，幾年前，云霞門好歹和五虎幫半斤八兩，雖說現在云霞門形勢不如人，但沒道理沒有任何底牌才對......”
秦富貴想起當年歐陽質和那黑衣人口中的話，那五虎幫顯然對云霞門還有所顧及，再想起李門主上次慶元城之行，門內應該還有著底牌，
“他們口中那老頭......到底會是誰？”
“甚至能讓五虎幫暫緩一年的攻勢，絕對不是李門主，難道是太上長老他老人家？”
“不過太上長老他老人家好些年都未曾露面了，年老氣衰，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真會是他？”
秦富貴心中思索，倒是沒金不換那般悲觀，畢竟藝高人膽大，即便云霞門真的敗北，他也不是沒有退路。
當然，他也只能將家人挪過一個地方了，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比如那慶元城，基本就沒有江湖勢力敢興風作浪，頗為安全，至于五虎幫，它勢力范圍也就這莽山縣而已。
以他的本事，這也不難，只是家里人恐怕難離故土呀......
秦富貴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盡力而為，能幫就幫吧！”
“也算是了結云霞門的一段培育之恩。”
思索間，心中緩緩浮現一個計劃，雖說有些冒險，但或許能破解這一局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