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現在最缺的就是修煉法門,他還以為得到遠古天妖的傳承,那么就必然不會再缺了,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天妖一族,只煉體魄,不修神通,因而在這傳承中他只得到了遠古天妖的修煉法門《天妖煉體訣》,這部煉體訣唯有身具天妖血脈之人方可修煉。
而且果然如楚風說,這里的僅只是天妖的部分傳承,這《天妖煉體訣》也僅有前三階的修煉之法,至于后面二階,似乎在其它封印之地。但因為這里的傳承并不完整,承傳記憶中并沒有說這后二階《天妖煉體訣》的修煉法門被封印何處,不過縱然就是這三階《天妖煉體訣》,也不知要修煉到何年何月,而且若能把這《天妖煉體訣》修到第三階,那也已經是無比的強橫的存在了。
天妖巨體,三階百丈!可以想象三階天妖現出本體時,或許是藍丹高手也要退避三舍。但《天妖煉體訣》修煉起來艱苦無比,兇險萬分,而楚風卻瞬間決定了要修煉這《天妖煉體訣》,
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外修《天妖煉體訣》,內修紫丹道!
如今他最缺的是丹修功法,畢竟《煉氣訣》只能讓他把煉氣期修到十二層大圓滿,若要結出丹體,唯有另尋其它功法,而且如今他連最低級的偽神通都沒有,所以這門《天妖煉體訣》雖是外修功法,但卻是他未得丹道前的保命之技。而且從長遠來看,若把《天妖煉體訣》修到三階以上,再配合內修丹道,縱然面對傳說中的紫丹高手,也有并非是毫無反抗之力,不過這些都是太過遙遠之事。眼下要做的便是盡早開始修煉《天妖煉體訣》,且能盡快突破一階天妖,畢竟相對后階天妖來說,一階天妖還是比較容易突破的。
但楚風不知道的是,這世間,妖有妖道,人有人道,魔有魔道!妖道煉體,人道紫丹,魔道魔丹。他們各修其法,不可相沖。縱然是天妖族與人族結合的后代也沒人敢同修天妖之道和紫丹大道,這樣的結果只會因體脈的不純的,最終會在修煉《天妖煉體訣》中暴體而亡,亦或是因在修紫丹大道途中,過多吸納萬靈,而未趕得及煉化,便會因靈氣雜亂而走火入魔,丹毀人亡,畢竟,丹修者是內修。但楚風不同,他身懷天妖異脈,若是在以往,這天妖異脈自然是廢脈,可一旦被喚醒,那便是天妖族傳說中的神脈。神脈納萬靈,且楚風身體被遠古天妖的妖靈之氣改造過后,體內的天妖之血可以算得上是大變異了,因為這時的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把人族之血和天妖之血完美地融在了一起。可以說經過神脈加身和遠古天妖的妖靈之氣改造后,楚風已經身具寶體,無論丹修還是妖修,都可完美地同時進行,畢竟通過神脈的吸收,他便可以修煉《天妖煉體訣》,無需再通過體內許多繁雜的經脈,而這些繁雜的經脈正是丹修者的丹靈之氣流通之路。
“生時不滅心,死時破天志,萬靈淬體魄。。。。。。”楚風回憶著腦海里的傳承《天妖煉體訣》口訣。
原來,天妖血脈可容萬靈,難怪萬年寒精之氣都被吸收掉,不過,敢吸收可冰凍成物萬年寒精之氣那也非要達到四階天妖大圓滿不可,但這也說明了天妖一族體魄的強橫。
楚風現在還沒有辦法吸收天地萬靈修煉《天妖煉體訣》的第一階,因為修煉《天妖煉體訣》首先是要讓肉身的筋肌與妖脈發生共鳴,而楚風要做的便是讓筋肌與體內的神脈發生共鳴,只有達到這一步才能把神脈吸收的萬靈傳遞到肉身的筋肌中去淬煉體魄。
這一步是一個不斷用意念控制肉身體的過程,直到能隨意讓神脈與身體產生共鳴,但這也是一個無限期的過程,畢竟如果能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與神脈產生完美的共鳴,那么神脈吸納的萬靈可瞬間被身體吸收,并且可淬煉到身體的任何一個點,這是至高境界的存在,縱然在天妖族中也未有傳說有人可達到這種境界。
楚風閉目觀想,不斷地用意去控制身體與神脈相連,這是一個不斷枯燥重復的過程,也并非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
楚風如此的意念動作重復了千遍以后才緩緩睜開雙眼。
“看來非要長時間觀想才可達到最初步的神脈與身體共鳴,這里也非是修煉之地,現在應想著怎樣從這里出去!”楚風不知道此呆了有多久時間,畢竟這里不分白天黑夜。這里也沒有活著之物,若一個人被長時間困在此處,沒有食物沒有水分,那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那老怪說,若受冰霧之刑不死,那么你便可離開禁地。但他并未說如何離開!”楚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感覺到有一絲絲隱晦的能量在散發出。
這里被瞞天大陣所蓋,那么這陣要瞞的自然是天,那么天在外,禁地在內,如此說來這瞞天大陣只對外不對內,如果果真是這樣,那只要往著一個方向走總能走到瞞天陣的邊緣。
楚風在進來時,聽得那守護禁地的老怪說這里被瞞天陣所蓋,所以聽得這一陣名,楚風方有如此推測,但他卻不知這禁地為何要瞞天,難道說是害怕鎮封的遠古天妖右手與其它身體部位相互感應?這遠古天妖太過強大,這也未必不可能。
但遠古天妖如此強大,是誰有如此本事將其尸解,并分別鎮封在不同地方。不過,他們都是活在遠古時代,那些丹修者的強大確實是無法想象的。
楚風緩步向一個方向走去,他估摸著這里應該并不是非常大,畢竟這里并非有什么其它的存在,也只是為了鎮封遠古天妖才設下的,并且這瞞天大陣也不是想布置多大就布置多大的。
果然,楚風在走了一段時間之后,他看一層閃著淡藍光芒的能量罩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里便是瞞天陣的邊緣了!
楚風看到面前淡藍色光罩,并沒有急著穿過去,因為雖然老怪說過,若受冰霧之刑不死,那么便可離開禁地,但是離開禁地之后呢?
便不說這萬載歲月還未聽說過楚族中有誰在進入禁地受冰霧之刑而不死的,那么他楚風便是開創了歷代的先河,而且禁地中的的秘密已然被他知道,而這些秘密莫說現在那族中之人,便是守護禁地的老怪也不知道,或許這秘密也唯有楚族始祖們方會知道,說不得遠古天妖便是被他們等人封印的。
而且如今族中也僅認為禁地是處置族中大罪人之地罷了,況且這也是族中古老相傳,古修世家自古便看重這祖上傳統,那么若楚風能活著能從禁地中走出,他們自然要遵從族上祖規。
固然他們不會怎樣對待楚風,可是一旦楚風這般完好無缺地走出禁地,這不僅會對禁地之內產生其它想法,而且也必是對楚族權威的一種挑畔,畢竟楚族禁地,鬼神莫進,冰霧之刑,有死無生,這是古老相傳,如今卻被楚風打破,那么楚風也必是難逃一死。
如今也只有另想它法!楚風站在瞞天陣邊緣想著脫身之法。
“紫云宗的《紫云訣》么?卻不知是誰要陷害于我。”楚風這時卻想起了自己是為何會被處以極刑,當日他去傳道場,小山坡處見楚云萍,卻從未回過房間,但一回來便被楚浩等人死死咬住,當時他從未辨解過一句,不僅是因為他知道縱然是辨解也是無用了,人證,物證俱在啊!更重要的是想看看楚戰天是否會因此而現身,但最后唯有絕望!
其實,只要有心人仔細想想都會明白,楚風當時一介廢體,又怎能修習功法。但似乎沒有人愿意站在他那一邊。
“楚浩雖欲陷害于我,卻未必有殺我之心,但那紫云宗的林云么,他說的那一句話可真夠誅心啊!”楚風卻突然想到了林云,當時雖然悲憤,但眾人言語表情卻還是記得的。
“紫云宗丟面子事小,壞了紫云宗根基那就不得了啦!這林云果然有置我于死地之心,說不得這局便是他布下的。但我與他從未謀面,他卻為何要害我性命?”這些,楚風如何也想不明白。不過至于七長老和楚戰天么,或許早就知道母親是天妖族人。
自古以來,天妖與古修世家世代為敵,若不然遠古天妖便不會被鎮封在楚族禁地。如此說來,他們也欲殺我,這次只不過是借他人之手罷了!但奇怪的是我活在楚家這么多年了,他也沒有過其他的動作,或許只認為我是一介廢體,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便讓我自生自滅吧。
“如果能讓老怪出面,這次或者能逃得升天,畢竟老怪也親口說過若受冰霧之刑不死,那么便可離開禁地,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無罪釋放!”想到這里,楚風覺得唯有逼得老怪出面,那么才有機會真正逃過此次大劫。
想到這里,楚風已然作了決定,他大步踏出瞞天陣光罩,而在他接觸藍色能量罩的一瞬間,整個瞞天大陣震動了起來。而楚風也感到眼前的景物一陣變化,他已走到了瞞天陣之外。
在楚風走出來的一瞬間,這片天地間突然傳來老怪無比震驚的聲音:“你,你居然從禁地之心中出來了,受冰霧之刑而不死,你竟然真的不死!”
聽得老怪無比震驚的聲音,楚風淡淡地道:“身懷異脈,幸而不死!”
楚風話語剛落,卻見眼前一閃,便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頭站在他面前,只見他一出現便死死地盯著楚風。
被一老頭這般距離地死死盯住,楚風背后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不過,幸好老怪盯了楚風一會后,便突然狂笑起來,那笑容不知有多痛快!
楚風看得莫名其妙,但老怪卻在此時說話了:“那年我敗在他那人手下,便要答應他一個條件,他便與我相賭,若有一日有人受冰刑而不死,我便可離開此地,不用再守候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想到我守了幾百年,還沒見過有人能活著走出來,而且在傳說中也沒有誰能從里面走出來,我本是早已絕望,沒想到今日你竟真的活著出來了,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哇!”
楚風聽得目瞪口呆,原來,這老怪守在此地也是有原因的。
“如此說來,你并非楚族中人!”楚風這時卻大喜地問了一句!
“奶奶的,老夫才不是那奸險無比的楚族之人,老夫本是東方族人,但早已不管族中之事,而是一方游仙散修,縱橫世間樂無邊。怎知。。。。。。這往事不堪回首吶!”老怪搖頭狂嘆,似一個受了千年怨氣的小媳婦般。
這老怪的性格怎地變得如此之快,莫不是在此寂寞太久了吧!
“如此說來你如今可離開此地了?”楚風心里打著小算盤。
“若不是有賭約在身,老夫又怎會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守上幾百年,現在賭約已經結束,我愛去哪就去哪!”老怪此時說竟再無半點蒼老之意,如同再喚第二春般興奮。
“我進來時,你曾對我說過我若受冰霧之刑不死,那么便可離開禁地,從前罪過一筆帶過,此話當真!”楚風趁著老怪興奮勁未過,便說話也打起了小九九!
此時老怪壓抑了幾百年的情緒,此時一股勁地暴發出來,此是的興奮勁又豈會一下子過去。他大手一揮道:“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若不然我又會因一句賭約在此守上個幾百年。而且,這次也算是你對我又恩,我這人從不欠別人,此次你出去一切之事由我擔著!”
其實老怪是活了幾百年的怪物,對楚風的那點小九九自然心里明白,只是他此時又豈會在乎這點,而帶楚風離去也只是舉手之勞,并且又可以還去人情,他自然也樂得去做。
“對他們而言,我已犯下了大罪,縱然呆在族中也是戴罪之身,必是難逃欺凌,況且我一介廢體,對他們并無用處,因而,我欲脫離楚族,遠走他方,不知老先生可否保我!”楚風知此時重大,因而對老怪的稱呼也是無比的尊敬。
“我話既已出口,又怎會收回,你本該是一介凡人,活在古修世家,確實不該!”老怪本是家族意識也不強,若不然也不會以東方古修世家中人的身份也成為了一方游仙散修。
“那一切有勞老先生了!”楚風知道這是生死存亡時刻,能否脫離楚家,并能保住性命遠走他方,全部希望便寄托在了這老怪身上。
楚風從來不曾懼過死亡,但也從不會放棄生的希望。縱然尚只有一息在,心中的希望便不滅。真正大成者,便是要有不屈的戰斗之意念。
“此子若非身懷異脈,將來必成大器!”老怪其實從頭至尾都在觀察著楚風,發覺楚風遇事淡定冷靜,非是一般少年可比,心中不由得有此一贊。
“此時你受冰刑而不死,那么按楚家族規本是可以無罪釋放,但古修世家中無論誰對誰錯,所以若觸及到他們家族利益,他們也未必會遵守諾言,縱是不至于置你于死地,也有可能把你監禁起來!”老怪看著楚風說道,而他話中所指自然是楚家不會就此輕易地放過楚風。
“那我該如何做?請老先生明言。”楚風知道眼前這老怪活了幾百年,見識之廣是他此時望塵莫及的。
“我固然可以強行把你帶走,他們自然也奈何不得我,但這本是你們楚族家事,最好讓你們自己處理,況且我若強行把你帶走,必然要經過一翻大戰。這明面上的楚家,倒也算不得什么,但我只擔心驚動楚家的隱藏高手!”原來,縱然是老怪這等高手,也并非是無所顧忌的。
“難不成這楚族中尚有讓老先生顧忌之人!”楚風聽得老怪的話自然心中無比吃驚。
“你永遠莫要小看這些古修世家,它們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其隱藏的高手非是我們可以想像的,你雖活在古修世家中,但平時你看到也非是真正的修者世界,那只不過是各個古修世家在俗世中的代言人罷了!”聽到此驚天之秘,楚風才第一次感到了這古修世家的可怕。
但明顯,老怪似乎也不愿多談這方面的,他看著面露驚容的楚風道:“這些對你們來說算是秘聞,但當你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你自然要接觸到,但你身懷異脈天生無法修煉,知道這些對你并未無好處。”老怪自然無法看出楚風異脈已破,而且此時的楚風早非昨日之楚風,如今他身懷神脈,得修《天妖煉體訣》,加以時日,也未必不能達到那個高度。
“既然老先生無法出手,那想必已有萬全之策!”楚風此時平復了心情,想著躲過這一劫才是眼前重要之事。
“我這里有一顆假死丹,可讓人瞬間進入假死狀態,這種假死狀態縱是藍丹高手也難已發現。你把他含在舌下,只要在適當時候咬破,藥效就會發生作用,那時別人也只會以為你死掉,一天之后,你的意識會自然醒來。”老怪說著話,手掌翻轉,楚風便看到一顆黑色的藥丸出現在老怪手中。
“但我身無修為,而這適當時刻必然是他人攻擊我之時,這時若無其它保命之道,我可不是假死,而是真死了!”楚風自然知道老怪拿出假死丹,必然還有后續手段,但是他也是點出了問題的關鍵。
果然,楚風話語剛落,老怪手中憑空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符文,符文上面印著一道玄奧的紋路。
“這是一道護體靈符,我此時加注你身上,可受青丹期高手三擊而無損!”老怪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
而聽到此話,楚風卻沒法震驚了,這時候的他早已被震驚到麻木了,畢竟這兩天之內他所遇之,那件不是費夷所思的?
不過,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身上的寶物還真多啊,若能弄來幾件,今后也算是有了一點保命之底!
楚風心里正打著小算盤,卻見老怪忽然劃動手掌,結出一道道玄妙的手印打在護體符文之上,護體符文虛空而飄,卻在老怪的玄妙手印之下突然化作一道符光沒入了楚風體內。
符光入體,楚風卻未感到有任何的變化,但老怪說這護體符文能受青丹期高手三擊而無損,那么這種毫無聲息的也未必不是這道符文的奇特之處。
“這道護體符文是我當年游歷大陸時偶然所得,其符文與其它護體符相異之處,便是把其加身,亦讓外人毫無所覺,但加持者本身是可以感受到的,只是你修為全無,若要感應到其符靈之力,至少本身修為達到黃丹期。”老怪解釋道。
若果真如老怪所言,這道護體符靈才是真正的寶物,縱然往后再遇到生死危險,其符亦能幫他抵擋一二。
“如今,你已符靈加身,現在再把這顆假死丹含在舌下,你也便不會有什么好懼的,當然,這些都是以防萬一,如果他們沒有為難于你,那這些也不會用到的,而我也會在暗中跟著你,不過,非是性命之憂,我才會出現!”老怪活了幾百年,其心思之慎密實在恐怖之極。
“多謝老先生了!但此賜寶恩情卻不知如何能報?”楚風知道這老怪能這般幫他這個身具廢體無名小,那已經非常難得了,這丹修世界,大多是無情之人。若是楚風運氣不好,面對的是其它修者,或者人家早已滅他,這人情之欠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除非你確實擁有一定的實力。
“若你這次脫離了楚家,便找個安份處,做個普通的俗世人吧,此生便忘了自己是古修世家之人!”老怪的聲音中竟然有了一絲的蒼涼。
“老夫此生從未拖欠他人之情,這符靈寶物便算是還了你的人情吧!”老怪淡淡地道。
話雖如此,但楚風卻知道,這道護體符縱然在一些古修世家中也稱得上是寶物,能受五階色高手三擊而無損,縱然是青丹期的高手看到,也必然會唾涎不已,這老怪看來還挺看重這份人情呢!
“若出去之后,我該如何尋老先生?”楚風想到若出去之后,若能與老怪結伴,這世界大可去得。
“我自在來便自在去,隨風便是風,遇雨便成雨,四海飄蕩,天地便為家,你若出去了,莫要再尋我了,獨自去了吧!因為那時我也不知道我會身在何處!”看來,老怪出去后并未想再與楚風相見。
這意思楚風自然能領悟,而他自然也不會去強求,他深深施下一禮,便大步踏出楚家禁地。
楚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然而在楚族的禁地卻成就了他,而禁地兩日,楚風歷經生死大劫,甚至連身體也幾乎消融掉,這似乎應了當日之言:今日,一切罪惡之身將逝,昨日你給我生命,今日便一切還與你,如若有重生,便再無關聯。
確實,楚風若無奇遇,此時早已魂消魄散,而在禁地中的經歷,足算重生了。
當日的悲憤不再,楚風心中對楚家唯有一種無情的淡漠。
再次走在曾經走過無數遍的小徑之上,楚風心中有了淡淡地落寞,這條路是通往小山坡的,也許今日之后,便再也無法踏足此地,而伴他走過寂寞歲月的小山坡,從此便會成為了記憶中的存在吧。那些人,那些事,那足痕,又有誰會去記掛,唯有那里沉默的樹木么!
沿著小徑慢走,楚風并不擔心有誰人發現他,畢竟這里少有人走,從前也唯有他常走吧,縱然是楚云萍也不過是一個月來那么一兩次。
想到楚云萍,楚風內心感到一種無言的刺痛!
“有時候,傷害你最深的往往是你自認為最親近的人!”楚風冷冷地笑了,因為此時他看到了小坡處兩道背影。
曾幾何時,他與她也是如此般地并排靜坐小山坡上,時光的流逝果然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
那道柔媚的背影未變,但旁邊的那道背影么?
那個不是他曾經所坐的地方么,此時卻物是人非,而林云的背影他總還能看得出來的。
“原來紫云宗的人還未走啊,看來今日若不假死一次,想必也無法走出這楚家大門了!”楚風面容冰冷,看來紫云宗這次來楚家并非只是為了挑選子弟那么簡單。
楚風依然記得前日被陷害時,紫云宗之人可明言了不會收他這個廢體作子弟,縱然自己曾是凌飛指定的子弟,但傳言凌飛早在十年前便已失去蹤跡,據說是要尋一隱密之地進行突破,當時他已是五階色大圓滿期高手。
“紫云宗么?縱然不想要我這個廢體作子弟,那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吧,如此看來,自己倒成了林云的情敵了!”楚風想不透林云為何要害他,但此時看到他和楚云萍在一起,似乎想到了這是唯一的理由。
“楚風,你竟然沒有死!”楚云萍已達煉氣期第九層,已是初結靈識之體,對周圍物事有著敏銳的感應,發現背后有輕微的腳步聲,她便轉過頭,卻發現楚風神情冷漠地站在不遠處,立刻臉色大變,忍不住驚叫而出。
“我現在自然還沒有死去,但過一會兒就難說了!”楚風站遠處,聲音無比輕淡地道,似乎自己之死生卻早與自己無關般,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弱者的無奈。
而這話聽在楚云萍耳里,卻覺得無比的沉重,她又何嘗不是一個弱者!
“原來是偷我紫云宗《紫云訣》之人,偷竊他人門派秘籍,放在任何地方可都是死罪的!”林云這時淡淡地道,然而眼中的殺機卻一閃而過。
“確實如此,特別還是偷到了紫云宗的身上呢,只是不知道,本門之人監守自盜又該當何罪呢?”楚風言語中不無諷刺地道。
“同樣是死罪,莫非你還把自己當成了紫云宗的人呢!”林云自然聽得懂楚風言語之意。
“這個毫無修為的廢物竟然有如此心思,不過,縱然他知道是我陷害于他又如何,而且,她又有何資格和云萍在一起,不過,既然已被他識破,那么自然留他不得!”林云內心中已然殺機暴閃。
“紫云宗可不收我這等修煉廢體,只是紫云宗號稱天下修煉圣地,我看卻有些言過其實,總有一天,總會有人會踏上紫云靈閣,摘下紫云牌,讓天下人知道,紫云宗不過如此!”楚風突然大聲笑道。
紫云靈閣上供俸的紫云牌是紫云宗的鎮宗之寶,也是紫云宗的象征,這對紫云宗的人來說是無比尊敬之物,容不得他人有半點污辱,楚風剛才之言,任是那個紫云宗子弟聽了也必會與他生死相向。
“你這等廢物竟敢如此污辱紫云宗,我紫云宗子弟與你不死不休!”林云說著話,手中已然寶光閃動,偽神通“紫云掌”猛然拍向遠處的楚風。
楚風雖然亦有了煉氣期三層的修為,但相對于已經達到煉氣期十層,偽神通掌握得無比嫻熟的林云而言,那只能說是弱得可以的!
“紫云掌”雖只是中階偽神通,但其威力可直追高階偽神通,畢竟,對煉氣期的假修者而言,他們只能修習偽神通,而一旦同為煉氣期修士,手上若掌有高階偽神通,那么便占上了很大做優勢。
林云一出手便是這般強大的神通,果然不愧是紫云宗出身的,不過,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林云對楚風的必殺之心。
掌影閃動,楚風面前瞬間出現了幾十個由靈氣所化的掌影,其威勢虎,縱然是正趕過來的楚家內門子弟也暗感心驚,雖然他們當中達到煉氣期十層的大有人在,但偽神通修習卻大大不如人家了。
眾人意識中,楚風自然是凡人一介,身上無半點修為,而林云這一式偽神通,縱是楚家一些內門弟子也未必接得下。如此看來,楚風也唯有命赴黃泉的結局了。
果然如眾人所料,楚風尚未作出任何反應,那幾十個由靈氣所化的掌影瞬間拍在了他身上。楚風只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海浪般涌來,他整個人便飛了起來,然后眾人只聽到“啪”的一聲,楚風的身體重重地掉在地上。
這個過程發生得太快,而且這個打斗過程也太短暫了,楚風直接就是被秒殺,縱然離他們最近的楚云萍也沒有反應過來,而更別說正在趕來的楚家子弟。
任何知道楚家三少主的人,都必然認為楚風此時是有死無生。
果然,楚風重重掉落地上之后,便再無半點聲息。
“林云,你這是做什么,楚風縱然是罪大惡極,但畢竟是楚家之人,這也輪不到你出手!”此時眾人還未回神來,卻聽得一道冷淡中透著威嚴的聲音傳來,同時肖天的身影慢慢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肖天兄,林師侄應不會無故對罪人楚風出手,想必也是有原因的!”七長老楚青的聲音似乎總是在適當的時候就出現了,而開始之時,卻連個影子也看不到。
“哦,如此說來,林云你倒說說看為何要對楚風出手!”肖天的聲音依然地冷淡,但明白人都可聽出,他在偏袒著林云呢,至于楚風的生死,似乎并不是他們所關心的。
“我本來和云萍師妹在此交流修煉心得,但不知為何,楚風突然出現,并張口便辱罵我紫云宗!他罵得實在無比過份,只要身為紫云宗子弟,都必然要與其拼死相爭。”林云表情激憤,言語說得悲憤,讓在旁聽者亦受到了感染,心中暗覺得必是楚風不對在先!
果然聽得肖天道:“縱然他如何罵我紫云宗?那也至于到刀劍相見的地步嗎?你莫非是故意而為之!”
“如若他罵其它什么的也就算了,可是他罵。。他罵。。。!”林云最后二字咬著不說,似乎真的悲憤得說不下去了一般。
“他罵什么大聲說出來,我紫云宗做事光明磊落,沒有什么說不得的!”肖天冷然喝道。
“他說,紫云宗號稱天下修煉圣地,事實上是言過其實,總有一天,他會踏上紫云靈閣,摘下紫云牌,讓天下人知道,紫云宗不過如此!”林云似憋了很久,終于才大聲地說出來。
這一老一小明顯是在唱喝來著,但林云最后一句話,卻是讓眾人臉色大變。
紫云宗,天下丹修正宗,這天下丹修之人誰不敬之三分,而紫云靈閣上供俸的紫云牌是紫云宗的鎮宗之寶,也是紫云宗的象征,這對紫云宗的人來說是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容不得他人有半點污辱,楚風之言,確也足可讓林云怒極出手。
“若果真如此,那你向楚風出手也是情有可原,但這只是你一面之辭,大家未必會信你!”肖天的聲音此時亦緩和了下!
“云萍師妹可幫我作證,她當時正好在我們旁邊!”林云看著楚云萍道。
此時,楚云萍還是心亂如此麻,當他看到楚風中掌那瞬間,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破碎了,也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東西,此生再也追不回!
“云萍,林云師侄說的可都是實話?”此時,七長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似乎這又是一個適當的時候啊!
聽到七長老的話,楚云萍茫然地點了一下頭!
“楚風的的話太過叛逆,這等逆徒,亦是死有余辜!”七長老楚青又開始公正起來了。
但此時卻有楚家子弟問道:“楚風不是受冰霧之刑么,那他為何會了出現在這里?”
“難道他受冰霧之刑而未死?”眾楚家子弟感到無比吃驚,在他們意識中,一旦受冰霧之刑,那就是必死之人,但楚風剛才就曾活生生地站在他們的面前,難道楚族禁地,鬼神莫進,冰霧之刑,有死無生的傳說要被這一介廢體打破,楚家子弟任誰都難已接受,縱然楚風在林云這一式神通下已經喪命。
“亦或是族長最后改變注意,未必真的讓其受冰霧之刑!”亦有楚家子弟如此猜測,然而家法如山,楚家七長老更是言隨法行,所以這種猜測連他們自己也不會相信。
“楚風身懷廢脈,沒有資格進入到楚族禁地之心,他只是在禁地之外被監禁兩日,他并未受到冰霧之刑!”楚青沉默了一會道,眾人聽到此言,心中才恍然明白,若不然他們打死也不會相信楚風真的能受冰霧之刑而不死,而至少這樣他們才能接受。
事實上楚青也并不知道楚風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但就在剛才,他卻聽到這樣一道蒼老的傳音在他耳邊響起,那聲音正是禁地守護者所發,而他也只是照著禁地守護者所傳之話說了一遍罷了。他固然也有些懷疑,但禁地守護者的話也由不得他不信,況且楚風此時也早已身亡,想追究真正的原因,那也無從追起了。
“楚風此子,罪大惡極,當是逆徒,從此非是我族之人,族中祖規,非我族之人不可葬在族地之內,把其直接丟至族地之外的山野之地,縱然其魂,從此也莫進楚族地!”
楚青的聲音在楚家上空輕輕的地飄出,而那么一刻,一切或許就因此而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