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甲打算找一條船,帶人去湖中心看看燃燒的紅船。
但還沒等他們找到船,紅船已經徹底沉入湖面,不見蹤跡。
李旭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跳入湖里,狠狠洗了個澡。
身上的污血、黑塊洗去,他并沒有受多重的上,只有些擦痕和燒傷。
不過滿頭的頭發被燒的干干凈凈,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長出來。
“兄弟,你能不能跟我們走一趟,沒別的意思,主要是調查情況。”
韓寶甲老老實實等李旭洗完澡,態度恭敬的說道。
不提一身橫肉,單說能從黑禍中活下來,就不是他惹得起的。
“沒問題。”李旭隨意道,“對了,你們誰有多的衣服,給我一件。”
雖然是晚上,但光著上身回城,李旭也感覺尷尬。
“兄弟,穿我的。”
黃龍幫眾人是來調查情況,沒誰帶備用衣服,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脫下外套,遞給李旭。
“謝了。”
李旭道一聲謝,跟著韓寶甲返回沿山城。
路上,兩人閑聊。
“韓兄,我聽你剛才說黑禍,是什么意思?”
“我們黃龍幫經常幫助官府處理一些事情,比如抓犯人,協調小幫派的利益,甚至我們自己之間還打打殺殺,這些都是人禍。
除了這些,就是我剛才說的黑禍,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上個月,成立賈員外家里的大女兒夜里逛夜市走丟了,等找到人的時候,已經在蘆葦湖邊的一顆槐樹下死掉,渾身長滿了黑毛,這事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韓寶甲說道。
“那天我也見了。”
韓寶甲身后一個年輕人感慨道,“那個女孩才十多歲,穿著白裙子,裙子下面長滿了黑毛,那種和野豬毛差不多粗的黑毛,都把衣服撐破了,后來賈員外找到我們,外務使親自出手,才殺了那女孩,聽說那天晚上動手的時候,湖邊像發生了地震一般。”
“這樣啊…”
李旭點點頭,又問,“這樣的事情多嗎?”
“不多,有時候幾個月一次,有時候一個月一次或者幾次,看情況,頻率不定。很多時候,就算出現了怪事,避開就安全了。”
“不管它?”
“管也管不了,有時候它們會自動消失,有時候只能劃為禁地。”
“這次的事情,你們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何公子逛紅船下不來床的事情,都傳遍了,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后來被證實是黑禍,我們過來看看。”
一路閑聊,李旭跟著韓寶甲來到黃龍幫一處據點,是一個賭坊。
在賭坊中找了一張桌子,李旭口述,韓寶甲記錄,半個小時后,韓寶甲記述完畢,讓手下找來一套合身的新衣,又送上銀子,“多謝李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
李旭換上新衣,卻沒有接銀子,開門見山道:“我想進入黃龍幫,你能否幫我引薦一下?”
“啊?”
韓寶甲一愣,沒想到李旭會提這個要求,“兄弟,你為什么想加入黃龍幫?”
他看得出來,李旭舉止不凡,絕對是大家族子弟,這種人要么走科舉當官,要么進入朝廷正規軍,怎么會想進入幫派?
李旭沒有隱瞞,直接道:“我練武到了瓶頸,聽說黃龍幫是北地第一大幫,幫派內有強悍武功,我想要練習更強的武功,所以想要加入。”
“原來如此。”
韓寶甲恍然,黃龍幫的武功的確是北地最強,不是其他小幫小派能比的。
“兄弟,如果你想當個普通弟子,只需要登記走個流程即可。但是我觀你實力不凡,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正好我們王長老在這里,你去找他考核去吧。”
“李兄,請跟我來。”
穿過賭坊,后面有一個極為雅致的小院,假山流水,一個白發披肩,雙目炯炯有神的老者,正躺在藤椅上喝茶。
“王長老,弟子韓寶甲求見。”韓寶甲規規矩矩的行禮。
“唔,小韓啊,有事嗎?”王長老耷拉著眼皮。
韓寶甲指了指李旭,“王長老,這位李兄想要加入黃龍幫。”
王長老有些不耐煩,“這等小事,走正常程序不就行了嗎?”
韓寶甲急忙道,“李兄身手不凡,所以想請長老掌掌眼。”
“哦!”王長老抬眼看了看李旭,“嗯,身體還算結實,你打一套最擅長的功夫。”
李旭眉毛一挑,看了看周圍,雖然環境不錯,但空間逼仄,“在這兒?”
“對,就在這兒。”王長老道。
“好吧。”
李旭沒有多說,他緩緩伸出手掌,“我擅長刀法、掌法和拳法…我就打一套拳吧,我加入黃龍幫的目的是為了學習更強的武功,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他雖然是笑著說的話,但瞬間和剛才溫潤的氣氛完全不同。
一股令人心悸的肅殺之氣,在院子里擴散開來。
王長老皺起眉頭,他感覺李旭說的話有些大了,甚至可以說狂妄。
但隨著李旭拉開架勢,肅殺之氣彌漫開來,王長老不由自主的挺直腰背,眼睛直勾勾看著李旭。
身如彎弓,蓄力如大日,循環不止,生生不息。
他臉上頓時露出一片驚容,“凝氣境界,竟然是凝氣境界的高手。”
“什么?凝氣境界?”
一旁的韓寶甲也驚呆了,沒想到在湖邊碰到的竟然是一個高手。
臨山城,神意境界武者只有寥寥幾個,所以凝氣境界算是能鎮守一方的高手了。
當然,如果只是一個凝氣境高手,王長老還不至于這么震驚。
關鍵是李旭太年輕了。
“他還不到二十歲吧。”
不到二十歲的凝氣境武者,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王長老興奮起來,這等高手放在那里都是主力,正是黃龍幫最需要的精銳弟子。
李旭沉浸在狂暴內氣在體內急竄的氛圍之中,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紅船之上,正和秦思思大戰。
平靜的小院,突然起風,是灼熱的風。
風吹過,令在場所有人心情狂暴,仿佛要發泄,也只有發泄才能活下去,否則一定會憋死。
這正是李旭在紅船上領悟的一絲神意,狂暴。
“神意!”
王長老猛然起身,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身后的藤椅歪倒,望著李旭,眼中滿是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