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人問起了茍順,關德柱顯得有些不自然了,不過他很快鎮定了下來,說道:“哦,是這樣的,下午的時候州監獄署通知去接一個秘密囚犯,說要把他關到咱們監獄,所以我這才去把他帶過來。”
那人聽罷,點了點頭,一邊走向茍順,一邊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把他的頭套拿下來,我給他拍照登記吧。”
“住手,你想做什么?都說了是秘密囚犯,還需要你登記嗎?州署之所以選擇悄悄轉移,就是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關德柱在一旁嚴厲的說道。
只見那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關獄長,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兒啊,竟然搞得這么神秘?”
關德柱聽罷,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上面沒說,咱也不敢問,要不你給州署打個電話問問,也好讓咱知道知道。”
只見那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關獄長,你就不要開玩笑了,我什么級別我心里清楚,怎么敢給州署打電話呢。”
“你知道就好,王勇,我跟你說,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知道,有的時候啊知道的越少就越好,難道你沒聽說過好奇害死貓嗎?”關德柱用教訓的語氣說道。
“明白,明白。”那人說著,又看了茍順一眼,說道:“那讓我把他關進去吧。”
關德柱聽罷,笑了笑說道:“還是我去吧,要不然出了什么亂子,我可跟州署說不清楚。”
關德柱說完,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強光手電,推著茍順來到了屋子左邊的一個門口兒。
同樣設置的門后面,還是一個走廊。只不過這次走廊的兩邊都是光亮鐵墻,鐵墻反射的光讓茍順覺得有些刺眼。
走廊的盡頭,依舊是一道門,這已經是第四道門了。
關德柱把門打開后,里面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見黑暗中,有十幾個不同的地方閃著紅點兒。
強光手電只能照亮前面有限的一塊兒區域,茍順根本看不清這里面的情況,只知道被推著走了一百米左右,他來到了一道鐵柵欄門口兒。
關德柱打開了鐵柵欄門,這是第五道門,依舊輸入了密碼,不過沒有藍光掃描。
茍順被推了進去,借著手電的光,他看清了這是一間小屋子,大概只有六七平,屋子里好像只有墻邊的一張單人床以及角落的一個馬桶。
關德柱摘掉了茍順頭上的頭套,又打開了手上的銬環,指了指單人床,說道:“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去給你拿生活用品。”
茍順沒有說話,只見關德柱走出去后,那門“咔嚓”一下,好像又鎖上了。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關德柱又回來了,抱著一床被褥,還拿來一套洗漱用品。
“你先休息吧,這里的犯人都睡著了,你千萬不要弄出什么大動靜,要是引起眾怒,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明白嗎?”關德柱低聲提醒道。
茍順點了點頭。
“好吧,把你的手機交出來,我要走了,祝你好運。”關德柱說著,拿上茍順的手機,再次離開了。
茍順把被褥鋪好,坐在床上發起了呆,想到自己又被關起來了,一種落寞感便襲上了心頭。
當然,比落寞感更可怕的是孤獨感,以前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所以他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孤獨,就算是在研究中心的時候,他也沒覺得有多孤獨,可此時此刻,孤獨卻如同一只猛獸一樣,瘋狂的吞噬著他的大腦和內心,讓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茍順知道,這種感覺都是來自一個人,他曾經認為那個人不檢點,認為那個人不正經,認為那個人太吵太鬧,甚至覺得那個人有些煩,可是如今,他的腦子里卻全是那個人的影子,雖然僅僅才分開不到一天,可是他卻覺得已經很久很久了,甄純,你現在好嗎?你到哪里了。
茍順多么想給甄純打個電話,可是他的手機已經被沒收了,即便沒有被沒收,甄純好不容易才脫身,不能再把她卷進來了。
對,還有三年多的時間,我答應過甄純,如果她贏了就會娶她,可是安然呢?安然怎么辦?
安然遇到自己就會不幸,安然太善良了,善良到會把所有的傷害都承擔到自己的身上,或許只有別人才能給她幸福吧,而我要做的就是默默地在暗中保護她,畢竟我沒有給安然任何承諾。
也許甄純說的對,安然就像是一塊兒沒有被雕琢過的璞玉,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染指她,可是甄純不一樣,甄純做過錯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強,或許自己更配得上甄純。
茍順這樣想著,不由自主的長長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哎,現在自己被關在這里,不管是安然還是甄純,都見不了,想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茍順躺在了床上,眼睛看著黑漆漆的房頂,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覺了,茍順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咻~咻咻~”
茍順被幾聲嘹亮的哨子聲音吵醒了,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監獄里。
“起床起床,一區洗漱,時間十分鐘,動作要快,二區三區做準備。”一個聲音在外面大聲的喊道。
茍順從床上爬起來,走到了鐵欄桿前,透過欄桿向外看去。
眼前的情景跟研究中心有些相似,只不過比研究中心要小很多,外面是一個長方形的場子,目測有一百米長,五六十米寬,場子的四周都是鐵柵欄圍成的牢房,從對面的情況來看,應該也是三層,轉角處似乎有樓梯。
此時,茍順看到一個獄察正在對面大聲重復著剛才的話,一邊喊著,一把拿著手里的獄棍敲打著鐵欄桿。
茍順還發現,那獄察的另一只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在經過的屋子門口兒一晃,那些門就開了,接著關在里面的人一個個的從牢房里鉆了出來,自覺的來到了方形的空地上站隊。
不多時,那獄察好像朝著這邊走過來了,茍順連忙坐回到床上。
大約過了兩分鐘,那獄察走到了茍順牢房的門口,手里果然拿著一個卡,只見那卡在門鎖的鍵盤處一晃,“嘎嘣”一聲,門開了。
“你他媽的怎么還在床上坐著,生孩子嗎?還不快點兒出來洗漱,你是不是想大家都因為你一個人接受懲罰?”那獄察罵罵咧咧的說道。
“我不想洗。”茍順說道,一動沒動。
那獄察聽罷,氣的用獄棍在鐵欄桿上狠狠地敲打了幾下,大聲罵道:“你他媽以為這里是你家嗎?你想干啥干啥?給你五秒鐘你要是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五。”
“四。”
茍順見那人的表情不想是在看玩笑,于是連忙拿起了洗漱盆,往外面走去。
在那獄察數到1的時候,茍順出了房間的門,只見那獄察在茍順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腳,罵道:“還不快點兒去排隊,你墨跡尼瑪呢?”
茍順忍住了心里的怒火,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臉盆,朝著空地上隊伍的后面走去。
茍順朝著隊伍看了一眼,發現那些人的眼睛,好像都在直直的盯著自己,目光里有疑惑,有好奇,有的甚至還有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