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正是茍順,從夏如詩的表情來看,顯然是不認識自己,茍順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他沒有回答夏如詩的問題,而是看著夏如詩問道:“你就是夏如詩吧?”
夏如詩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夏如詩,你是誰?”
“我叫梁子清,也是萊茵市人。”茍順回答道。
“我們認識嗎?”夏如詩依舊一臉茫然。
“我們不認識,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請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
“既然我們都不認識,你怎么會有事要請求我呢?”夏如詩十分不解。
只見茍順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是這樣的,我有個妹妹叫梁子玉,她和趙程翔在初中是同班同學,現在她懷了趙程翔的孩子,本來她打算悄悄的把孩子打掉,不讓人知道,可是,她的身體偏偏跟常人的不一樣,醫生說如果強行把孩子打掉,不但會無法生育,還有生命危險,我妹妹去了好幾家醫院,沒有一個敢給她做手術,無奈之下,她只好把這件事告訴了我,我到處找趙程翔,最后發現他來了南川,我這才找了過來。”
茍順說著,臉上還掛著悲傷的表情。
聽了茍順的話,夏如詩仿佛感覺到有一記重拳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胸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她還是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看著茍順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暑假的時候,大概是七月份,有一天趙程翔請我妹妹出去吃飯,我妹妹不敢不去,去了之后,他讓我妹妹喝酒,最后,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茍順回答道。
夏如詩聽罷,望著屋頂沉默了兩分鐘,搖了搖頭,幽幽的說道:“不,我不信,程翔不是那樣的人。”
見夏如詩不信,茍順又接著說道:“夏姑娘,我們素不相識,我沒有理由去騙你,再說了,趙程翔家的勢力你也應該知道,我怎么敢騙你呢?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你妹妹現在怎么樣了?”
“沒有醫院敢給她做手術,她現在肚子已經有了一些變化,在家里整天以淚洗面,也沒去上學,不知道該怎么辦。夏姑娘,我們的爸爸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車禍去世了,媽媽又跟著別人跑了,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我們兄妹倆相依為命,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小學畢業就開始打工供妹妹上學,出了這事兒后,妹妹也不能上學了,我不怪她,我只希望她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我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所以,夏姑娘,我想求你幫幫我。”
茍順說著,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表現的悲傷,于是他想著夢里夏如詩的樣子,竟然真的悲傷起來了。
“你想讓我怎么做?”夏如詩此時的表情已經有些木訥。
茍順想了想,說道:“醫生說,我妹妹不能做手術,只能把孩子生下來,這個孩子是趙程翔的,我希望他能夠負起責任,照顧我妹妹一輩子,在打聽趙程翔的時候,我了解到你是他的女朋友,我這才趁他不在的時候來找你,夏姑娘,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是,我也是沒辦法,我求求你,幫幫我妹妹吧!”
茍順說著,竟然給夏如詩跪了下去。
夏如詩見狀,連忙說道:“你別這樣,你快起來。”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茍順依舊跪倒在地上。
“可是,既然是程翔的事,你為什么不找他,而是來找我呢?”
“夏姑娘,趙程翔他爸是道兒的,沒人敢惹,我跟妹妹在萊茵市無依無靠,要是去找他,我們一定不會有好結果,所以才想出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還希望姑娘能夠成全我妹妹。”茍順無奈的說道。
夏如詩沒有答應,也沒有再讓茍順起來,她把目光又投向了屋頂,思緒如麻。
昨天醫生的話就讓她的內心很不平靜,她只希望趙程翔能夠一心一意對她,這就足夠了。
可是今天一早,這個簡單的希望就破滅了,看著地上梁子清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可是該怎么辦呢?
讓她放棄趙程翔,她心有不甘,至于為什么不甘,可能現在并不僅僅是因為趙程翔有多好或者自己有多愛他,還有一部分重要的原因是,自己已經因為他變成了這樣,又怎么能放手呢,放了手,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茍順看著夏如詩呆呆的看著屋頂,微微皺著眉頭,知道她在做思想斗爭。
護士站,甄純看見趙程翔提著早餐走了過來,連忙喊道:“那個是夏如詩的家屬吧,你過來一下。”
“我把早餐給如詩送進去就來。”趙程翔回答道。
“你先過來,有急事,快點兒。”
趙程翔無奈,只好走到護士站的臺子前。
只見甄純抽出一張紙,然后拿著一根筆,在上面一連串寫了十來種藥,交到趙程翔面前說道:“你把早餐放下,等下我給你送,這些藥都是醫院藥房沒有的,需要到外面的藥店買,你快去,不要耽擱。”
見甄純的語氣有點兒急,趙程翔有些擔憂的說道:“護士,是不是如詩出什么事了?”
“你別問那么多了,趕快去吧!”
趙程翔聽罷,拿起那張紙跑了下去。
時間足足過來五六分鐘,夏如詩還在發呆,茍順心里有些急了,于是,朝著夏如詩磕起了頭,說道:“夏姑娘,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是沒辦法,你要是不幫我,我妹妹就完了,我們本來家境就不好,出了這事兒,我們兄妹倆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
見茍順在磕頭,夏如詩也是始料未及,只見她連忙坐起身來,阻止了茍順。
夏如詩打量了一番茍順,幽幽的說道:“你長得這么帥,你妹妹一定也很漂亮吧?”
“嗯,就是因為我妹妹長得還不錯,趙程翔他才…才…”茍順沒有說下來。
夏如詩聽罷,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你起來吧,我答應你,我跟你妹妹都是不幸的女人,我希望她以后能幸福。”
“夏姑娘,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兄妹一定不會忘記的。”茍順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茍順看了一眼夏如詩,此刻的她有些絕望,可是總比夢里的情況要好一些。
見茍順沒有動,夏如詩又說道:“你放心吧,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跟程翔分開的,也希望你妹妹能夠好好的愛程翔。”
此時此刻,夏如詩還在為趙程翔考慮,這讓茍順似乎還是有一絲不安。
可是跟她說的已經不少了,再說下去可能意義也不大了,于是,茍順也嘆了口氣,說道:“謝謝你夏姑娘,希望我見你的事,你不要跟趙程翔說,我怕他知道了不會放過我。”
“我不會說的,你去吧。”
茍順稍作猶豫,退出了病房。
見茍順出來,甄純連忙迎了上去,滿臉好奇的問道:“怎么樣?成了嗎?”
茍順點了點頭,說道:“嗯,她答應跟趙程翔分開了。”
“看來你的演技還不錯嘛,說起假話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看來不光是漂亮的女人不可信,漂亮的男人同樣也不可信。”
“我只是希望能夠幫到她才這樣,平時也不會說謊。”此話一出,茍順忽然覺得有些臉紅,不會說謊那是以前的茍順,現在的他難道不是也對甄純說謊了嗎?看來人這一輩子,也許不會說謊的,就只有千嫣一個人了吧。
想起千嫣,茍順的腦海中閃出了很多跟她一起時的畫面,她把自己帶出來,肯定會受到處罰的,不知道她現在還好不好。
見茍順表情嚴肅的發呆,甄純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你別往心里去哈。”
茍順聽罷,說道:“沒關系,沒關系,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當然是盡快讓夏如詩出院了,不然一會兒趙程翔回來了,再花言巧語說上一頓,估計她又要改變主意了,這男女之間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容易說斷就斷,只希望夏如詩能相信你,暫時不要見趙程翔,不要給他辯解的機會,這樣過上一段時間,感情就變淡了,或許他們就找到了彼此的替代者。”甄純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那我現在能做什么?”茍順有些急切的問道。
“你什么也不用做,回休息室休息吧,夏如詩出院的事交給我就好了。”
甄純說完,走回護士臺,拿起趙程翔買的早餐,走向了夏如詩的房間。
甄純推門進去,只見夏如詩依舊呆呆的望著屋頂,臉上掛著眼淚,一臉絕望。
“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甄純裝作毫不知情的問道。
夏如詩聽罷,抬起右手,用手背摸了摸眼睛,鼻子吸了兩下,說道:“我沒事,沒有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那你哭什么哭?心情不好會影響你的身體恢復,這是你家屬給你買的早餐,你快點趁熱吃吧!”
“我家屬,程翔嗎?”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夏如詩聽罷,沒有為趙程翔抱不平,只是淡淡的問道:“他人呢?”
“不知道,他剛才走到護士站的時候,好像忽然接了個電話,然后讓我把飯送進來,他火急火燎的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接了個電話?難道是她打的嗎?”夏如詩想起了剛才茍順說的那個名字,梁子玉。難道是她嗎,不然為什么程翔這么著急,幾步路就到了他都不把飯送進來。
“她?她是誰?”甄純裝作一無所知的問道。
“沒,沒事。”
“沒事就好,你也不要哭了,快點兒吃飯,吃了就能出院了。”
“我現在可以出院了嗎?”
“當然了,一會兒等你家屬回來,就可以讓他帶你出院了。”
“不,我不想等他回來,我現在就想出院。”
“可是,你的身子還很虛。”
“我沒事的。”
甄純聽罷,想了想說道:“那也行,你先出院,等你家屬回來了,再辦出院手續,不過我要提醒你,你現在剛做完手術,一個星期內,最好躺在床上休息,哪兒也不要去,明白嗎?”
甄純這么說,一是因為夏如詩真的需要休息,更重要的是不想讓她很趙程翔見面。
夏如詩聽罷,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護士,我知道了。”
夏如詩沒有吃飯,在甄純的幫助下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甄純扶著夏如詩往醫院樓下走去,夏如詩走的很慢,甄純心里有些著急,她估摸著趙程翔也快回來了,可是夏如詩剛剛做完手術,實在沒辦法走的太快。
甄純扶著夏如詩走出大門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一個人步履匆匆的朝醫院走來,正是趙程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