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森的話一出,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雖然大家都知道傅宇森有這個能力,可是叫聲爸爸就給別人六七十萬,還是有點兒太夸張了。
陸思穎也是這么認為的,只見她略顯尷尬的笑著說道:“森哥,別開玩笑了。”
沒想到傅宇森卻是一臉正經的說道:“開玩笑?你看我像開玩笑?還是你以為我買不起?”
“那我叫了你可別后悔。”陸思穎似乎也當真起來,看著傅宇森說道。
“那你倒是叫啊!”
只見陸思穎猶豫了片刻,說道:“爸爸,森爸,森爸爸,你滿意嗎?”
此話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驚愕不已,可是轉念一想,誰又會跟錢過不去呢,叫聲爸爸就有六七十萬,那叫一下又如何呢,又不會少塊兒肉。
只見傅宇森從衣服里拿出來一張卡,扔到陸思穎面前,說道:“這里面有一百萬,一會兒把大家吃飯的賬結了,剩下的就是你的。就你這樣兒的給點兒錢就叫,還好意思嘲笑別人,真是可笑。”
“是,是,森哥教訓的是,森哥教訓的是。”陸思穎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把那張卡裝進了自己的LW包包里。
“陸思穎,不是我說你,你就是背上一百萬的包兒,也掩蓋不了你內心的丑陋。”傅宇森說罷,沒有再理會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之后的話題似乎干凈了不少,男人們不炫耀自己的成功了,女人們也停下了攀比,可是,氣氛似乎也下降了不少,大家只能開始回味一些曾經的大學時光。
然而,安然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她不會低聲下氣的去叫一個人爸爸,也不想被這群人看不起,她本以為大家還有在學校那種相互幫助的情結,可是坐在這里時才發現,一切都沒那么單純了。
吃完飯后,鄭昊明號召大家去K歌接著嗨,不少人響應起來,可是安然覺得已經沒有在待下去的必要了,她拉著茍順,悄悄地走出了酒店。
家里的交通工具是一輛電動車,平時的時候,茍順會載著安然,安然會在后面緊緊的抱著茍順,可是今天同學聚會,他們沒好意思騎出來。
兩人只好在路邊等著出租車。
忽然,一輛轎車停到了二人的面前,只見這車非常豪華大氣,車的前面還站著一個小金人兒。
茍順正有些納悶兒的時候,車窗緩緩的落了下來,從副駕駛座上探出了傅宇森的笑臉。
“茍順,去哪兒啊?”傅宇森笑著說道。
“回家。”
“走,上車。”
“不用了,我們等等出租就好了。”
“同學一場,是不是不給我面子?別墨跡了,快上來。”
茍順猶豫著,沒有上去。
傅宇森見狀,從車上下來,打開了車門,把二人請了上去。
車里寬敞整潔,腳下鋪著紅色的毛地毯,頭頂還有星空的裝扮,這一切都讓茍順有些局促不安。
只見傅宇森把頭轉到后面。看著二人說道:“茍順,沒想到你們倆結婚了,怎么結婚的時候也沒通知我?怎么說我們也是一個宿舍的,盡管我經常不在學校,可是舍友的情義還是有的嘛,你要通知我的話,我肯定給你準備個大紅包。”
“那個,我,我結婚的時候有,有些倉促,就沒來得及通知大家。”茍順有些結巴的打著圓場,顯得很不熟練。
“不過還是要恭喜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哈!”
“謝謝,謝謝!”茍順連忙說道。
一旁的安然,好像有話要說,可是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安然同學有什么事嗎?”傅宇森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只見安然猶豫了片刻,說道:“謝謝你今天在飯桌上替我解圍。”
“哦,沒事,我就是看不慣陸思穎那裝腔嘚瑟得的樣子,那種表面光鮮,內心骯臟的東西,就是欠收拾。”
安然還想說什么,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豪華的轎車在一個破舊的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你們就住這里?”傅宇森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嗯,謝謝你送我們回來。”茍順說著,想去找車門的把手,卻沒找見。
傅宇森見狀。也不知道怎么操作了一下,車門打開了。
茍順下車后,隔著車窗給傅宇森點了點頭,說道:“謝謝。”
“都是同學,客氣什么,這是我的名片,有事聯系我。”傅宇森說著,從窗戶里遞出來一張精致的名片。
茍順接過名片后,車窗緩緩的關上了,安然似乎還想說點什么,可是汽車已經留下了一股塵土,消失不見了。
回到家里后,安然徑直走進了臥室,躺在床上,沒有說一句話。
茍順知道她不開心,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也不敢去打擾她,只好靜靜的坐在了床的另一邊。
“順子,順子,醒醒,該醒了。”白姨在茍順的耳邊輕輕的喚道。
茍順醒過來后,臉上有些悲傷和失落。
“白姨,茍順的這個夢,是想告訴我們什么呢?”千嫣問道。
只見白姨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可能只是他們遇到了困難,所以留下了這個不開心的片段。”
“這是安然第一次在我面前不開心,第一次不理我,以前,都是我在不開心的時候,安然想盡各種辦法逗我開心,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茍順用一種自責的語氣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安然在你心里特別重要,所以你不想讓她不開心,對不對?”白姨溫和的問道。
“嗯。”茍順點了點頭。
一旁的千嫣見茍順一臉難過的表情,笑著安慰道:“好了,茍順,現在安然還在布格中學奮筆疾書,為高考做準備呢,她可沒功夫不開心,所以你也不要不開心了。”
“對,嫣兒說的沒錯,我們現在還沒弄清楚你的夢是怎么回事,所以你也不要為這些不確定的事難過了。”白姨附和道。
“你們說的我都懂,可是夢里得那種感覺太真實了,我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緒,有時候,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跟你們是一樣真實的,只不過你們在眼前,而她是出現在夢里。”
千嫣和白姨聽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去安慰他,因為她們在腦波成像儀上可以看得出,那個夢的確是太真實,太合理了,就像真實的生活經歷一樣,若是放在她們身上,她們也未必可以分的清楚。
“白姨,要不我陪茍順去廣場上走走吧。”千嫣說道。
“嗯,也好,散散心,或許可以讓他輕松一點兒,茍順,千千萬不要想太多,有些事越想可能越糊涂,還是等有了更多的片段,我們再去想它,好不好?”
“嗯。”
茍順和安然慢慢的走在廣場上,似乎還在為夢里的不開心而不開心。
“茍順,你在想什么?”千嫣忽然開口問道。
“我在想我真沒用,我簡直就是個廢物。”茍順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對自己的不滿和怨恨。
“你為什么要這樣說自己?”
“跟安然在一起的時候,我一百次一千次不開心,安然就一百次一千次把我哄開心,可是她僅僅有一次不開心,我就不知道怎么去讓她開心。”茍順說著,語氣中依舊帶著一絲對自己得不滿。
千嫣聽罷,看著茍順的眼睛,說道:“茍順,你跟安然是兩種性格,你的性格比較內向,所以可能會遇見一些小事就會不開心,這種時候,安然把你哄開心,就會比較容易。可是安然是開朗的性格,一般的小事,她會自己調整過來,所以,她不開心的時候一定是遇到大事了,這種時候你想把她哄開心是很難的。”
茍順聽罷,依舊說道:“即便是這樣,那也是我沒用。”
“為什么啊?”
“因為安然心甘情愿嫁給我,我卻讓她跟著我吃苦,當安然爸爸需要錢做手術的時候,我卻拿不出來,在她有需要的時候,我卻幫不上忙,使不上力,我不是沒用是什么?”
“茍順,你要知道,一百五十萬,大多數人都拿不出來,難道這些人都沒用嗎?”
茍順聽罷,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或許我應該求傅宇森幫忙,我可以叫他爸爸,只要他能給我錢,讓安然爸爸治病,這樣她就不會不開心了。”
只見千嫣搖了搖頭,說道:“不,你不會,雖然你表面看上去很懦弱,但是你心里有一種倔強和堅守,這是你不會求傅宇森的原因,也是你不會為討好上司去喝酒的原因,這更是安然喜歡你的原因。”
“或許她一開始就不該喜歡我。不,或許我一畢業就應該會老家,哪怕是讓安然跟了鄭昊明,也會比跟我幸福。”茍順感慨道。
“不,茍順,幸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一個人沒有資格去定義另一個人的幸福,我相信安然跟你在一起,更多的時候是幸福的,這種幸福是你給的。”
茍順聽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問道:“難道錢真的那么重要嗎?”
“怎么說的?錢不能用重要不重要來形容,當你不需要的的時候,它就一點兒也不重要,可是當你需要它卻沒有的時候,它卻顯得非常重要。”
然而,茍順好像并不是非常同意這種說法,只聽他說道:“不是這樣的,在我上學的時候,我也不需要錢,可是因為沒錢,同學們就看不起我。同學聚會的時候,因為安然沒有包包,陸思穎便看不起安然,她也不知道安然需要錢啊。好像錢就是衡量一個人的標志,沒錢就會被欺負。”
千嫣聽罷,看著這個已經被欺負慣了的人在反思被欺負的原因,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但是她知道,有一個觀點,他必須為茍順糾正過來。
“茍順,我問你,在夢里,你跟鄭昊明都喜歡安然,可是安然卻選擇了你,你認為是因為你有錢嗎?”
“不是。”
“那你還覺得錢重要嗎?還覺得它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嗎?”
“安然不是,但是好多人是。”
“那你覺得我是嗎?”
“你也不是。”
千嫣聽罷,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相信你也不是,因為好人不會把有沒有錢作為衡量一個人的標準,而那些以此為標準來衡量別人的人,他們得本質已經變了。”
“可是,事實就是沒錢才讓安然不開心的,才讓安然不知道怎么給她爸爸做手術的。”
“所以這就是我說的,當你需要它卻沒有的時候,它才是重要的。”千嫣嘆了口氣說道。
“那么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怎么辦?我應該怎么讓安然開心,安然的爸爸又應該怎么做手術?”茍順的心里還是充滿了疑慮。
千嫣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道:“對不起,茍順,我也不知道,可能這就叫現實吧,但愿在夢里,你們可以找到很好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