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屋里,茍順又坐在了那個柔軟的沙發上,這次,他顯得放松了很多。
“白姨,這事兒你怎么看?”千嫣看著白姨問道。
只見白姨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干這一行這么久,還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一般人大多數都是夢見自己認識的人,自己認識的場景,對于未知的事物,大多是虛構的,一般都不會過于詳細,更無法在現實生活中得到印證。”
“可是,茍順夢到的時間,地點都能對得上,是不是就說明他的夢,跟現實存在著某種關系呢?”千嫣又問道。
“這個還無法確定,可能存在著某種關系,也可能只是巧合。順子,你確定你沒有去過上京嗎?”白姨忽然看著茍順問道。
“沒有,我從來沒出過萊茵市。”茍順肯定的回答道。
“白姨,會不會是茍順有預知未來得能力?”
“這個應該不可能,就說這個西餐廳,我們現在就可以動用關系把它查封了,那么兩年后就不可能會有什么六周年慶了,那么他的預知能力不就失敗了嗎?”白姨解釋道。
“可是我們只是打個比方這么一說,我們并不會真的去查封,那么兩年后它不是依然會有六周年慶嗎?”千嫣提出抗議。
白姨聽罷,思考了片刻,說道:“我們確實并沒有必要查封它,但其實可以想的更簡單一點兒,假如我們現在把順子殺了,那他是不是就沒有以后了,那么他夢里的情況,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在未來出現了呢?如此一來,你還能說明他是在預知未來嗎?而且,現在茍順已經在研究中心了,你覺得他明年還有多大的可能會考上大學?”
“嗯,你說的有道理,那會不會是因為他可以感知到未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如果這樣的話,就可以阻止這些事情發生,也就是說擁有改變未來的能力。”
白姨聽罷,又搖了搖頭,說道:“未來是不確定性的,可以說每個人都有改變未來的能力,比如說你現在把林耀殺了,那么未來就沒有林耀了,是不是一種改變呢?再往大里說,比如苕星國有一個刺客,今天他把苕星國的總統刺殺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說苕星國的未來被這個刺客改變了呢?所以說,人人都有改變未來得能力,這并不是什么特殊能力。”
千嫣聽罷,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是茍順得夢確實是不合常理,這有如何解釋呢?”
“我們現在知道的還太少,或許多一些了,可以找出一些端倪。”白姨說著,把頭轉向了茍順,和藹的笑著說道:“順子,你準備好了嗎?”
茍順點了點頭。
舒緩得音樂又流淌了起來,藍色的頭盔,晃動的單擺,顯示屏上的畫面慢慢的穩定下來。
燈光明亮的階梯教室里,一個年齡偏大的教授正在講臺上喋喋不休。
座位上的同學們各行其是,有的在玩手機,有的在睡覺,有的在小聲的聊天,有的在把玩著對象的手,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在認真聽課。
茍順就是那少部分人中的一個。
忽然茍順感覺胳膊肘被人碰了一下,轉過頭,發現安然正對著他笑。
“怎么了?”茍順一臉不解的問道。
“我給你畫了一張畫像,你想不想看?”安然笑著說道。
“你還會畫畫嗎?”
“當然了,本姑娘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將來要是誰能娶了本姑娘,那真是祖墳都要冒青煙兒了。”
“哦。”茍順淡淡的說道。
“那你要不要看嘛?”
“現在在上課,下課看行不行?”
“不行,必須現在看,不然我會非常生氣的。”安然說著,還假裝生氣的“嗷~”了一聲。
“那,好吧。”
安然聽罷,把捂在本子上的手拿開,露出了上面畫的一只豬頭,笑著說道:“呶,像不像?”
“我又不是豬。”
“對,你不是豬,豬哪有你笨吶。”
“哦,我知道我很笨。”
“我出一道題考考你吧,你要能答對就說明你還不算笨,好不好?”
“下課行不行,現在在上課呢。”
“不行,不行,你要不回答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安然略帶撒嬌的說道。
茍順聽罷,無奈的說道:“好吧,那你說吧。”
“那你聽好了,如果你答錯了,一會兒可得送我回宿舍。”
“不送行不行,我怕同學們說閑話。”
“不行,再說你也不一定會輸的,對不對?”
“那你說吧。”
“從前有一頭小豬,它看見什么都喜歡,有一天它媽媽帶它出去玩,它看見了一座大山就說,我喜歡大山,過了一會兒,它看見了一條小河,它就說,我喜歡小河,又過了一會兒,它看見河邊有一棵樹,它就說,我喜歡樹,接著,它看見你坐在樹上,它會怎么說?”
“我喜歡…”茍順說了一半兒,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忽然停了下來。
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想說,而是他知道,他不配。
“怎么樣?答不出來嗎?”安然略帶挑釁的說道。
“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一只大笨豬,愿賭服輸,你一會兒要送我回宿舍。”
“哦。”茍順雖然表面上淡淡的應了一句,但是心里的小鹿卻又不安分了。
“好了,你現在可以聽課了,好好聽哦,期末考試就看你的了。”安然說著,爬到了桌子上,笑瞇瞇的看著茍順。
茍順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講臺上。
叮鈴鈴鈴鈴。
安然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撲騰”一下坐直了身子,看著茍順,笑著說道:“哦,我勇敢的侍衛,現在你可以護送我回宮了。”
“一,一會兒行嗎?現在人太多了。”茍順有些猶豫的說道。
“不,我們既沒有偷,也沒有搶,更不是偷吃,人多怎么了,我就要現在回去。好啦好啦,你也不要寫了。”安然說著,把茍順的筆搶了過來,給他把書本收拾了。
茍順走在安然的左邊,總是有意的跟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可是安然總是不經意的靠到他身邊。
二人走著走著,漸漸從道路的右邊移到了道路的左邊。
“喂,你再往邊上靠,就要踩到無辜的小草了。”安然調侃道。
茍順聽罷,尷尬的撓了撓頭。
“茍順,是我身上長了刺,扎到你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扎死你。”安然說著,猛的碰在茍順的身上。
茍順躲無可躲,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兒上。
二人走到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發現樓下圍滿了人,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咦,出什么事了?走,過去看看。”安然提議道。
“算了吧,你已經到宿舍了,我也該回去了。”
“不行,還沒到門口兒,不能算。”
就在二人說話間,忽然身旁有人大聲喊道:“來了,來了。”
安然好奇的看了一圈兒,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頓時有些不解。
只見圍觀的人群緩緩的閃開了一塊,露出了一條一米多寬的口子。
安然這才發現,前面不遠處的地上,用紅色的蠟燭擺著一個大大的心,心里面擺滿了玫瑰花,圍觀的不少人手里,還拿著氫氣球。
在心形的正前方,有個穿著干凈利落,長相白凈,連頭發都打理的紋絲不亂的男子,正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單膝跪地,看著安然。
沒錯,他就是鄭昊明。
“安然,雖然你上次拒絕了我的表白,但是你拒絕不了我有一顆愛你的心,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珍惜你,去守護你,做我女朋友吧,安然,我喜歡你!”鄭昊明大聲喊完,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安然。
安然聽罷,走到鄭昊明跟前,說道:“鄭昊明,你這是干啥?你覺得很浪漫嗎?今天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喜歡你,更不會做你女朋友,這輩子都不會,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安然說著,朝后面看了一眼,發現茍順已經不見了。
茍順并沒有走,他只是找了個黑暗的角落躲了起來。
“是誰?是茍順嗎?我哪點比不了他?”鄭昊明不服氣的說道。
“你是你,他是他,你們沒有什么可比性,你還是起來吧,地上挺涼的。”安然一邊說著,一邊四處打量,想要找到茍順。
“不,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鄭昊明堅決的說道。
“行,你愿意跪著就跪著吧,我可沒時間陪你。”安然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忽然,圍觀的人群將圈子再次圍了起來,開始起哄的喊著:“答應他,答應他。”
安然被那群人圍著,一時竟然無法脫身。
茍順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的十分焦急,可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忽然,茍順看到幾個保衛處的治安員朝那邊走了過去。
“弄啥嘞?恁們這是弄啥嘞?”帶頭的一個治安大叔一邊說著,一邊扒開了人群。
安然見狀,躲到了治安大叔的身后。
“嚯,好家伙,恁們搞這么多蠟燭,是要自焚哩不成?咋還有花兒,不過這花兒不對吧,恁怎么的也得弄點菊花,白的黃的那樣才夠氣氛嘛。”那大叔看著地上的蠟燭和花兒說道。
“大叔,你這就不懂了,人家表白呢,你懂啥!”忽然有個圍觀的人喊道。
那大叔聽罷,把目光轉向說話的人,笑著說道:“嚯,還俺懂啥?難道恁們弄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就懂啦?想當年俺看上你大嬸兒的時候,鉆到她家玉米地里,給她家掰了三天玉米,后來她就成了俺媳婦兒,你們這些年輕人,竟會整些虛的,一點兒用都沒。”
“大叔,你們那是什么年代,那一套早就過時了。”那人不服氣的說道。
“小伙子,務實的事情,啥時候都不過時,但是恁們這些花里胡哨的,才是屁用沒有。咋?還有氫氣球兒?恁們上學都上到鼻子里了嗎?不知道氫氣遇火會爆炸?這么多蠟燭,恁們是想上天吶?”大叔說著,奪過那人手里的氫氣球,手一松,便放飛了。
其他的治安員見狀,也奪過其他的氫氣球,放飛了。
“行啦,行啦,都散了吧,恁們爹娘把恁們送到這里,是讓恁們讀書的,將來做個有用的人,不是讓恁們搞這些沒用的玩意兒的,恁們這樣糟蹋爹娘的錢,不痛心嗎?”大叔說著,一腳將腳邊的蠟燭踩滅了。
“這花還要不,要的話趕快拿上,不要的話,俺就扔垃圾堆了。”
鄭昊明見狀,從地上站起來,沒好氣得走開了。
圍觀的人見狀,七手八腳的將地上的花搶了一空,可能是要送給他們的心上人。
茍順在黑暗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著安然走進宿舍得大門后,轉身朝自己的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