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醒醒。”
“安然,你快醒醒。”茍順輕輕的晃動著肩膀上的安然。
“茍順,怎么了?是不是救援的人來了?”安然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問道。
只見茍順搖了搖頭,說道:“你聽!”
茍順的話音剛落,一聲“嗷嗚~”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顯然安然也聽到了那個聲音,因為畢竟那個聲音已經很近了。
“這是什么聲音?”安然一臉驚恐的問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老虎的聲音。”茍順還算鎮定的說著,并沒有表現的驚慌失措。
“什么?老虎——”安然失聲叫道。
“噓!”茍順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安然安靜下來后,說道:“不要叫,等下如果老虎過來后,一定要保持安靜,千萬不能大叫,更不能跑,一定要聽我的口令,不然我倆都得死,聽明白了嗎?”
“哦。”安然小聲的說道,滿臉的驚恐之色。
說話間,借著火光,茍順看見一個龐然大物緩緩的從遠處走了過來,停在了離他們十米開外的地方,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茍順打量著那個龐然大物,只見它的身高大如牛,一個又大又圓的腦袋,額頭上印著一個大大的“王”字形白斑,兩個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閃爍著看到獵物時的光芒,一張血盆大口不時的往外哈著氣,偶爾還會將它那血紅的舌頭伸出來,舔一舔那尖銳的牙齒,再看它的身體,渾身布滿了黃黑相間的花紋,只有胸部和四肢內側露出一些白色的毛來,接著是它的四肢,強壯有力。這不僅是一只老虎,還是一只正壯年的雄虎。
同樣那只老虎也在死死的盯著二人,忽然只見那只老虎昂起了頭,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叫聲。
“嗷嗚~”這一聲震耳欲聾,響徹山谷,茍順仿佛感覺到,周圍樹上的樹葉,都被它紛紛震落了下來。
只見此時茍順半蹲著身子,慢慢的摸過了旁邊一根很粗的柴火棒,然后小心翼翼的脫下了外套,纏在了柴火棒上,做成了一根火把。
那只老虎在發出那聲吼叫之后,眼睛再次直勾勾的盯著二人,試探性的朝著二人走了幾步。
茍順見狀,把手里的火把伸到篝火上,點燃后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見那老虎稍微停滯了一下后,又慢慢的朝著二人走了過來。
“嗷嗚~”忽然響起了一聲大吼。
然而這聲大吼并不是老虎發出來的,而是茍順。
只見茍順半蹲著身子,右手拿著火把,慢慢的在自己的面前晃動,同時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只大老虎,發出了剛才的吼聲。
顯然,這聲大吼起到了效果,只見那只老虎停下了腳步,再次打量著二人。
“看到你右后方那棵樹了嗎?”茍順小聲說道。
然而安然已經被嚇懵了,顯然沒有聽見茍順在說什么。
“安然,你還好嗎?”茍順目不轉睛的盯著老虎,不敢回頭的問道。
這句話才把安然的魂兒給拉回來,只聽見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現在你慢慢的轉過頭,在你的右后方有一個大樹,你看到了嗎?”茍順一邊盯著老虎,一邊輕輕的說道。
“看到了。”身后的安然回答道。
“好,記住,千萬不要跑,也不要轉身,慢慢的退,退到那棵樹跟前,明白嗎?”
“哦,明白。”安然一邊說著,一邊用小步子往那個樹挪了過去。
茍順聽見了身后的安然在動,也邁著小步子,往那邊挪了過去。
然而剛挪沒幾步,只見那老虎又開始朝著他們走來。
“嗷嗚~”茍順盯著老虎,再次發出了一聲大吼,只見那只老虎,又停下了腳步。
還好距離不算遠,不多時,二人挪到了大樹跟前。
“你現在慢慢抬頭,看見樹上那根大樹杈了嗎?”茍順輕輕的說道。
“看到了。”安然輕聲的回答道。
“好,等下我會蹲下,你慢慢的踩在我的肩膀上,然后等我站起來后,你爬上那個樹杈,聽明白了嗎?”
“我怕我爬不上去。”安然有些擔憂的說道。
“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我們現在只能唬住老虎一時,它很快就會發動攻擊的。”
就在二人說話間,只見那只老虎朝著天空,又發出了一聲吼叫。
作為回應,茍順也大吼了一聲。
那只老虎聽罷,又繼續打量著二人。
“你準備好了嗎?”茍順問道。
只見安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好了。”
茍順聽罷,緩緩的蹲下身子。
安然見狀,雙手緊緊的扶著大樹,然后把兩只腳慢慢的踩在茍順的兩個肩膀上,稍作調整后小聲說道:“你起吧。”
只見茍順雙腳暗暗發力,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
此時,大樹的樹杈,正好在安然的腰間,若是在平時,要翻這么高的東西,她肯定是要費一些時間,可是在這生死關頭,她竟然一下子便爬了上去。
下面的茍順忽然覺得肩膀上一下子輕了,知道安然已經爬上去了,也不敢抬頭,只是低聲的說道:“順著樹杈往旁邊慢慢移,給我騰出一個人的位置。”
不多時,只聽見上面的安然輕聲喊道:“好了。”
茍順聽罷,把手里的火把奮力的扔向了老虎。
與此同時,那老虎夜朝著茍順,猛的撲了上來。
茍順忽然雙腿一蹬,猛的站了起來,把身前的桌子往前頂了一截,撞到了前面夏如詩的身上,同時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書也散落一地。
夏如詩被桌子撞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茍順也在看她,連忙把頭轉了回去。
同時,班級的同學也聽到了動靜,都把目光投向了這邊,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平時在班級不說一句話的同學,到底是發了什么神經。
原來此時的早讀早就結束了,已經上了第二節的英語課,只見英語老師用憤怒的眼神注視著茍順,大聲呵斥道:“茍順,你上課誰覺我不管你,你發什么神經,影響同學們聽課,還有沒有點紀律性,現在立刻,馬上給我get out!”
然而,茍順還沉浸在那個夢里,腦袋有點僵,一時竟然沒有聽見老師再說什么。
“Get out!understand?”英語老師提高了聲音,重復了一遍。
這一次,茍順聽清了,只見他拿起桌子上的課本,低著頭,往教室外面走去。
“現在是英語課,你拿著語文課本兒干什么?你是故意挑釁我嗎?”英語老師盯著茍順手里的語文課本兒,生氣的說道。
同學們聽了英語老師的話,看到茍順手里的語文課本兒,忽然哄堂大笑起來。
茍順只覺得無比尷尬,快步走回書桌前,在地上撿起英語課本兒,低著頭走出了教室,站在了過道里。
同學們的笑聲過了好久才停了下來,不過茍順已經不在意這些了,因為他又想起了剛才的夢。
這個夢好奇怪。
難道夢還能接上嗎?還能接的這么嚴絲合縫嗎?為什么又夢見她了,安然,和她那雙飽含秋水的眼睛,還有,她竟然靠在自己肩上,跟自己聊天,對自己笑。
最主要的是,他可以把那個夢完整清晰的連在一起,包括每一個細節,都沒有忘掉,這跟平時做的夢完全不同,以前做的夢醒了只能記住一點兒影子,而且過不了多久,就會忘的一干二凈。
茍順開始越來越好奇安然是個什么人,甚至開始擔心安然的安危,擔心她是否躲過了老虎的攻擊。
安然,她靠在自己身上時的那種溫度以及自己那加速的心跳,為什么會那樣的真實?
茍順也想越覺得真實,越想感覺頭越疼,索性他不去想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樓道的遠端,希望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可以清醒一點兒。
然而,他發現樓道的遠端,出現了兩個戒察,那兩個戒察走到教室辦公室的時候,忽然拐了進去。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了茍順的心頭。
大概過了十分鐘,那兩個戒察從教室辦公室走了出來,又朝著茍順這邊走了過來,走過茍順身邊的時候,還特地看了茍順一眼。
茍順見狀,連忙低下頭。
兩個戒察走到茍順班教室門口后,走了進去,茍順在門口,隱約能聽見他們說話。
茍順聽到兩個戒察進去后,英語老師停下了講課的聲音。
“戒察同志,請問有什么事嗎?”是英語老師的聲音。
“有個叫茍順的,是不是你們班的。”
“對呀,他剛才還擾亂課堂秩序呢。”
“他現在在哪里?”
“就在教室外面呢,你們沒看見嗎?”
“難怪我說有點兒眼熟。”
快跑快跑,不要讓他們抓住,戒察和老師對話的時候,大腦中一個聲音開始響了起來,茍順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朝著樓梯跑去。
茍順走到樓梯口,看見樓梯轉角處的窗戶,忽然身體不由自主的縱身一躍,打窗戶里跳了出去,從五樓直接跳到了樓下。
來到樓下后,茍順便朝著學校的大門跑去,然而剛跑了沒多遠,他發現前面有輛戒車,戒車前還站著幾個戒察。
情急之下,只見茍順雙腳一蹬,朝著空中跳了上去,在三樓的窗臺上踏了一下后,一躍來到了教學樓的樓頂。
學校的教學樓總共六層,茍順跳上去之后,心里始終還是不放心。
他向遠處望去,看到了與教學樓相連的大鐘樓。
大鐘樓,是茵智中學的地標建筑,大概有十幾層樓那么高,頂端是一個四面都有顯示屏的正方體大鐘。
茍順在教學樓的樓頂飛速的奔跑,跑到教學樓邊緣的時候,只見他用力一蹬,身體極速向上,一躍來到了鐘樓的頂上。
鐘樓的頂上是一塊兒平整的正方形,邊長大約有三米,茍順往下面看去,只見剛才的戒車已經變得像玩具那么大了。
為了避免不被發現,茍順索性躺在了大鐘的上面。
此時,太陽已經升的挺高了,陽光照在茍順的身上,他開始有了一種虛無的感覺,他感覺這些陽光仿佛從他身上穿過去了一樣,他好像變成了透明的存在。
可是茍順的大腦一點兒都不透明,甚至是一片混沌,就像快要爆炸一樣。
“叮鈴鈴鈴鈴”
一串急促的響聲把茍順拉回了現實,此時,天已經有些亮了。
茍順循聲望去,發現床邊的床頭柜上,一個小豬佩奇樣式的鬧鐘,鬧鐘錘正在歡快的敲打著佩奇的兩只耳朵。
茍順摸過鬧鐘,沒時間去找開關在哪里,而是一把將它捏碎了。
茍順輕輕的繞到床的另一側,想看看夏如詩有沒有睡著。
只見夏如詩睜著眼睛,目光空洞且呆滯,眼圈兒也是紅紅的,好像是已經把淚水流干了。
“你餓不餓?”茍順看著夏如詩,小聲的問道。
夏如詩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茍順見狀,也沒有再說話,只見他摸到了廚房,琢磨了半天才把冰箱打開。
然而冰箱里只有一些生青菜和一條凍魚,除了一把韭菜外,完全沒有任何直接食用的東西。
茍順忽然想起了以前路過錦繡大廈的時候,前面的電子屏上顯示過,十三樓是風味美食城。
他跟夏如詩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飯了,他不想讓夏如詩餓著。
“夏如詩,跟我去十三樓找吃的。”茍順對著夏如詩說道。
然而夏如詩還是一動不動。
茍順一把抱起床上的夏如詩,朝著門口走過去,剛打算打開門,忽然發現一束微弱的光從門的貓眼里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