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么淡淡過去,到了十八號,顧北吃完中午飯,換了一身衣服就乘坐公交車趕往申城國際機場。
申城下起了久違的大雨,顧北坐在機場大巴車看著外面雨蒙蒙,心情隨著這天氣變化也顯得有些憂傷。
難道今天是送別的好日子?
其實,自己和黃鸝真沒什么。
關系要比一般朋友深一點,但是又沒達到那種真正的戀人關系,也不能說是紅粉知己。
不想了,這只小黃鸝就要飛走了,一切煙消云散。
顧北趕到機場,下了大巴就向候機廳里走去,在門口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張軍?!
他來干什么?
顧北有些奇怪。
張軍顯然也看到顧北,臉色變了變,冷哼了一聲,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顧北也懶得理他,進了候機大廳,就看到在一處值機臺不邊上站幾個人人,黃鸝在邊上,和旁邊兩個女生低聲說著什么。
楊柳?肖云云?
顧北馬上認出了,她們都是來送黃鸝的。
今天黃鸝和肖云云的打扮往常沒什么區別,楊柳穿著卻有點奇怪,竟然是一身職業OL裝,白領麗人的模樣。
難道是她畢業進了某個合資公司?
在這個相對保守的年代,只有進入外資企業和個別私企的那些年輕女性才會日此打扮。
顧北的目光掃了一眼,立刻轉向離得不遠四個人兩男兩女,里面有黃明,他旁邊站著一個美麗的少婦,正和一個另中年婦女聊這什么,還有一個中年男人,看樣子是黃鸝的家人。
“顧北!”黃明首先看到顧北進來,招呼了一聲。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了過來。
顧北只好走過去先向黃鸝點點頭,然后又向黃明打招呼:“明哥好。”
“這是我爸媽,這就是顧北,鸝鸝的大學同學。”黃明給他們相互介紹。
“叔叔,阿姨好。”顧北趕緊招呼,又仔細看一眼,發現黃鸝和她媽媽長的很像典型的鵝蛋臉,黃明和他老爸像,國人常見的國字臉。
黃鸝老爸笑著點點頭,算是招呼,但黃鸝的老媽卻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顧北。
“這是你嫂子,夏云。”黃明又介紹旁邊那位美麗少婦。
“嫂子好。”顧北趕忙叫了一聲。
夏云見過一次顧北,笑著說道:“你是來送鸝鸝的吧?”
“嗯。”
“去吧。”
顧北于是向黃鸝走去,三個女生都已經停止了談話,肖云云微笑著向顧北點點頭算打了個招呼,楊柳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看到顧北走來,兩個女生都自動離他們兩個遠一點。
“你怎么來了?”黃鸝的俏臉緊繃,沒有往日的歡快。
“送你唄,我聽海哥說你今天要走。”
黃鸝沒在說什么。
顧北想了想,從兜里套住一個包裝的精美的信封模樣的東西:“這個送給你,留個紀念。”
“什么東西?”
“就是我唱的那首歌的曲譜。”
“那個短發的姑娘?!”
黃鸝愣住了。
其實當天晚上她就想問顧北要這首歌,但是當時有些生顧北的氣賭氣說不要,沒想到他還記得。
黃鸝打開信箋,雪白的信紙上很工整寫著一行行簡譜,下面則是歌詞。
那天陽光下金色的人群里那雙映著天空冰冷的眼睛那個笑著說話的短發姑娘 微紅的臉白色的衣裳…
她為了理想習慣了倔強也難免會撞一些南墻偶爾破碎她堅強的脆弱哭的一點都不溫柔她在忙碌生活里至少能夠假裝忘記無法顧及的背影不回頭的奔走在擁擠的城市里在節日朋友忙碌的時候在她忘記了睡眠之后在那些晚上手里也會看到 ……………………..
看著這歌詞,黃鸝突然想起自己將孤身一人要去異國他鄉闖蕩,這才覺得,這首歌不是寫給楊柳,是寫給自己的!
內心中潮水再也壓抑不住,翻滾不息,眼眶也有些紅了。
黃鸝拼命的壓抑著,她害怕在這個時刻掉下眼淚,更害怕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外殼被無情的撕碎。
如果這個時候顧北說一聲:“別去美國,留下來。”她會義無反顧拉著他的手跟他走 但,這一切都沒發生。
“去國外讀書注意什么,我想你父母都給你說許多我也不再啰嗦,一句話,照顧好自己,多保重。”顧北輕聲說道。
“你也…..多保重。”黃鸝低下頭輕輕說了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候機廳響起了前往美國費城的航班開始檢票進站的消息,黃鸝猛然拉起了旁邊的行李箱。
“爸媽,哥,嫂子,我進去了。”黃鸝說了一聲,又向不遠處的楊柳和肖云云點點頭,最后深深看了顧北一眼,一轉身走向安檢口。
看到黃鸝的倩影消失在門里,顧北心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顧北,我開車一起回去?”黃明招呼道。
“不用了,明哥,你們先走吧,我坐大巴回,很方便的。”顧北回答道。
黃明也沒多說,點點頭就和其余三人離開了候機大廳。
看到眾人都走了,顧北一人這才走向候機大門口,外面雨停了,又是一個艷陽天。
顧北剛出門,就看到一輛鐵灰色標志緩緩駛過,張軍開著車副駕上坐著楊柳!
張軍也看到站在門口的顧北,得意笑了笑然后離開。
Mmp,不就是一輛破車嗎?來老子跟前顯擺!
顧北暗罵了一句,準備走向停在不遠處的機場大巴。
“顧北,上車。”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停在了顧北身邊,車窗開了,一個女孩探出頭,取下了帶著的大墨鏡,竟然是肖云云。
顧北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在副駕的位置上,紅色的瑪莎拉蒂很快追上前面的白色皇冠。
張軍正慢悠悠的開著車,忽然從反光鏡里看到了那輛紅色瑪莎拉蒂,他知道是肖云云的車。
對這樣的車,這樣的女孩,他除了仰慕,絕無他想。
因為他清楚,自己雖然能算得上是富二代,但是在肖云云這樣的女孩眼里,屁都不是。
但是,但是就在跑車略過的一剎那,他竟然看到一張讓他厭惡的臉。
顧北怎么坐在車上?!
麻痹的。
他憑什么?
張軍感到心中怒火在升騰,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有些顫抖。
“怎么了,張軍?”正靠在副駕座椅上休息的楊柳感到車開到沒有剛才穩當,睜眼問道。
“我剛才看見顧北在肖云云的車上。
楊柳聽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黃鸝飛走了,又來了肖云云?
我楊柳丟掉的東西,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