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掏出手機,已經是一個非常不妙的訊號。
如果他沒猜錯,對方應該是想通知他的同伴或者警方。
如果落到他的同伴手里,后果難料。
對方那特大加粗的字體已經說明,從一開始自己的計劃就已經被對方看穿。
而對方在水無憐奈的檔案上特意寫出這句話,說明對方很可能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那對方是否已經知道自己波本的身份?還是說對方只是懷疑這次行動和組織有關?
他不禁想起今天早上和羽宮明見面時的對話。
“安室先生也辛苦了喲!”羽宮明最后一臉笑容地對自己這么說著。
之前他并不在意,但是現在越想越覺得羽宮明那笑容有些高深莫測,那句話的語氣也滿滿的意味深長。
對方到底已經知道多少?安室透不得而知。
但就算最保守的估計,自己組織成員的這件事應該已經暴露了。
如果對方選擇叫同伴過來,那對方說不定就不打算讓警方來解決這件事。
在立場未明的情況下,自己落到對方手里恐怕兇多吉少。
至于第二種可能,倒是相對好一些。
就是對方是要聯系警方,讓警方逮捕自己。
嚴格說起來,警方這塊算是他自己的地盤。
雖然他現在是臥底,不過想要從警方手里出來還是不難的。
如果按照擅闖民宅或者盜竊來算的話,他認罪態度好點可能不用十天就出來了。
畢竟他只是來看看檔案的而已,也沒偷什么東西。
不過,如果羽宮明已經知道了他組織成員的身份,并且將這件事告知警方,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到時候,等待他的可能就不是搜查一課,而有可能是自己的“同事”了。
這就有些尷尬了。
如果和同事打了交道,那自己想要從警局里出去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要么暴露臥底身份,要么強行逃跑。
老實說,他寧愿越獄也不想暴露身份。
好不容易才混到組織的中高層,還沒有接觸到組織的權力核心,他怎么甘心就這么功虧一簣?
所以,如果不想上面的一系列不利后果發生,那就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只要阻止眼前的瞇瞇眼青年打出電話,以最快速度打倒眼前的青年,迅速沖出去,他就還有機會!
就算羽宮明懷疑了他的身份也沒關系,他現在沒露臉,只要死不承認,羽宮明明面上就拿他沒辦法。
所以他一開始就決定全力出手!
既然羽宮明安排了眼前的青年來堵住自己,安室透就絕對不會小看他!
須臾間,安室透便沖到了瞇瞇眼青年面前,大喝一聲,一拳轟出!
瞇瞇眼青年手臂一抬,直接架住了安室透的手臂,手腕一抖,將手機扔進了運動服口袋里,同時另一只手一拳擊出,直擊安室透咽喉!
安室透瞳孔一縮:“好快!”
他連忙后退,躲過了對方這一拳。
然而瞇瞇眼青年的攻勢可沒有這么簡單。
一拳過后,又是一記迅疾無比的踢擊!
安室透微微提膝,擋住了對方這一腿。
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自交鋒處襲來,如果是尋常人,恐怕已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但安室透不是一般人,他沒有絲毫慌亂,借著這股力量一個后跳,稍稍拉開了和對方的距離。
短暫的交手中,他已經明白,對方非常擅長極近距離短打,和對方拉的太近對自己并不利。
瞇瞇眼青年見安室透退開后,立刻欺身上前,開始對安室透展開了暴風驟雨般的進攻。
安室透心中暗自咬牙,開始見招拆招。
幸好他剛才那一退是有意為之,并沒有失掉多少架勢,所以雖然瞇瞇眼青年的攻勢相當猛烈,但他招架的還算從容。
然而,越打安室透越是心驚。
對方的搏擊技術之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一味的猛攻,時間久了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破綻露出。
只不過相對于普通人而言,高手露出的破綻更加隱晦,時間也更短。
甚至個別高手還會故意露出破綻引誘對手進攻。
然而,這也只能稍稍騙一騙菜鳥而已,對于真正的高手來說,什么是故意露出的破綻,什么是真正的破綻,他們一清二楚。
巧的是,安室透就是這樣的高手。
但是,從始至終,他一直都沒有發現對方攻擊中的破綻,也一直沒有找到反擊的機會!
雖然對方也沒有攻破自己的防御,但這種只能被動挨打的狀態讓安室透非常的憋屈。
他深吸了一口氣,猛然大喝一聲,再次擋開了瞇瞇眼青年的當胸一拳,然后借著這股力道連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了辦公桌后方才停下來。
瞇瞇眼青年見此,倒也沒再追擊,只是面無表情地抖了抖雙手。
雙方暫時陷入了對峙之中。
不得不說,高手過招就是不一樣,明明打了那么久,但事務所內的陳設卻絲毫沒有被破壞。
安室透冷冷盯著眼前的青年,而瞇瞇眼青年依舊瞇縫著眼睛,面無表情,安室透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什么。
兩人就這么沉默著相互對峙著。
終于,安室透先開口了。
他用這段時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音,道:“你到底是誰?”
瞇瞇眼青年臉上重新掛上笑容:“這樣的問題從你這個闖入者嘴里說出來還真是有些怪異呢。”
安室透哼了一聲:“這次確實是我栽了,不過你們想要抓住我,可沒那么容易!”
“不,其實比你想象中的容易。”瞇瞇眼青年笑道:“在你查看檔案的時候,我其實就可以打電話給警方。”
“或者,他根本不需要在檔案后留下那些字,告訴你這是個陷阱,等你出門的時候,迎接你的,絕對會是警方的圍堵。”
“相信我,你停在三丁目路口的同伴絕對沒辦法給你傳遞任何信息。”
“哦?這么說我還要感謝你們了?”安室透冷冷道。
“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瞇瞇眼青年笑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這間屋子的主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不關心。”
“你是…雇傭兵?”安室透試探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