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對年輕男女。
而且還是一對情侶。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人絲毫沒有感受到情侶之間相處的氛圍。
取而代之的,則是猙獰與鮮血!
甘利亞子手里正握著一截鐵棍,鐵棍的一端已經染上了殷紅。
而她的面前,她的男友二垣佳貴正捂著自己的額頭,從指縫間隱隱能看到鮮艷的紅色。
他的臉上滿是痛苦,眼中帶著不敢置信,而他的身體,則似乎是因為頭部遭到重擊而變得搖搖晃晃。
而甘利亞子此刻正舉起了鐵棍,似乎要再給她的男友來上一下。
羽宮明和三郎趕到后,便看到了這一幕。
羽宮明頓時一聲斷喝,一邊通過這樣的方式威嚇,原本停下的身形再次狂奔起來。
甘利亞子聽到一人一狗的叫聲確實是嚇了一跳,立刻轉頭看向了這邊,神情中滿是震驚和慌亂。
她或許不會想到,在這樣飄雪的時候,竟然還有人會出現在這里…哦,還有一只狗子。
不過不管如何,一人一狗的出現確實讓甘利亞子無比震驚,以至于原本要揮下去的鐵棍在頭頂暫時頓住了。
而羽宮明則趁此機會搶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甘利亞子的手,奪下了她手里的鐵棍。
“三郎,看住她!”羽宮明神情嚴厲地指著甘利亞子。
三郎似乎是聽懂了羽宮明的呼喊,頓時一個前撲,將甘利亞子整個撲倒在地!
甘利亞子似乎是被剛才一系列的景象嚇呆了,被撲在地上后竟然沒有反抗。
而羽宮明看到三郎暫時控制住了甘利亞子,立刻跑向二垣佳貴,見他還有意識,羽宮明連忙道:“二垣先生,我扶你去休息,順便幫你緊急處理一下傷口,你不要反抗。”
“呃——”二垣佳貴的低低呻吟一聲,仿佛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點了點頭。
于是,羽宮明立刻將二垣佳貴扶到了一棵樹旁坐下,利用他穿在內側,相對干凈的毛衣對傷口進行了緊急止血。
隨后,他讓二垣佳貴在大樹胖休息,目光看向依舊被三郎撲倒在地的甘利亞子,見她沒有反抗的跡象后,立刻掏出手機按下了緊急求援的按鍵。
這里因為有些偏僻,本來信號是不太好的,不過夢語對羽宮明和自己的手機都進行了改造,在手機內安裝了一個信號發射器。
只要在一定范圍內,就能發出信號呼叫對方,并了解自己的位置。
現在這里距離山莊滿打滿算應該也不會超過兩公里,完全符合條件。
羽宮明走向甘利亞子,同時讓三郎從甘利亞子身上下來。
配合著動作,三郎完美執行了他的命令。
羽宮明伸出手遞向甘利亞子,淡淡道:“好了,先起來吧,這么躺在雪地里可是會著涼的。”
甘利亞子愣愣地看著羽宮明遞過來的手,猶豫了一會,最后還是抓住了羽宮明的手。
羽宮明微微一用力,便將她拉了起來。
甘利亞子微微低著頭,緊緊咬著嘴唇,神情間帶著一絲無奈與悲傷。
羽宮明平靜地看向她:“現在其他人趕到還需要一些時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為什么你要襲擊你的男朋友嗎?”
甘利亞子沉默了一陣,輕輕嘆了口氣:“也好,或許說出來我會好受一點吧。”
甘利亞子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之所以要殺佳貴,就是因為四年前,他在我哥哥遭遇雪崩的時候,竟然見死不救!”
羽宮明沒有插畫,等待著甘利亞子繼續陳述。
甘利亞子繼續道:“其實我之前并不知道這件事,我一直以為哥哥是因為遭遇雪崩意外而失蹤的,我還一直期待著某一天他能回道我的身邊。”
“可是,就在昨天,我在整理佳貴的換洗衣物的時候,發現了一盤很特別的錄像帶。”
甘利亞子說到這里苦笑了一下:“老實說,之前他曾和我說為我準備了一份禮物,我當時一看到這盤錄像帶,就本能地認為這就是他送給我的禮物,所以,我就拿著錄像帶偷偷看了起來。”
“然后,我就看到了我哥哥被雪崩埋葬的全過程!”
“佳貴…他當時就在不遠處,就這么用攝像機全程記錄了我哥哥被掩埋的那一幕,卻絲毫沒有要出手救援的舉動!”
“抱歉,打斷一下,你怎么確定那卷帶子就是二垣先生錄制的?”羽宮明問道。
“我非常確定!”甘利亞子神情篤定道:
“因為當時在錄像里是能聽到聲音的,我先是聽到了“砰砰”兩聲悶響,接著就是佳貴的聲音…”
甘利亞子的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水霧:“他說…你的妹妹,我要定了,他…竟然就因為我哥哥反對我和他在一起,就這么看著我哥哥被雪崩掩埋,我根本無法原諒他!”
羽宮明的神情稍稍緩和了一些,開口道:“雖然能理解你知道明明是自己愛的人,卻放任自己的親人離世的復雜心情,不過,采取殺人這樣的手法,終究還是太沖動了。”
“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說,那么二垣先生無疑構成了日本刑法第217條第219條規定的遺棄罪,他在看到你哥哥陷于危險中的時候,沒有進行施救,且并非出于對危險的畏懼,而是出于對你哥哥的怨恨。”
“無論從主觀上還是客觀上,二垣先生都能構成遺棄罪,且你哥哥最后已經死亡。”
“根據日本刑法,他這已經構成了遺棄罪的結果加重犯,對比故意傷害從重處罰。”
“換句話說,你只要把那份證據提交上去,他大概率會被判五年甚至更久的刑期,而你的行為合理合法,完全不需要像殺人一樣付出這么沉重的代價。”
“這…”甘利亞子聽著羽宮明的敘述,頓時呆住了。
她之前只是一心想要替哥哥報仇,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殺了二垣佳貴。
當然,她也做好了為殺人而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
但是,聽羽宮明的敘述,她明明可以毫無代價地讓二垣佳貴受到不輕的懲罰。
在監獄里待五年,甘利亞子捫心自問,這樣的代價比起她哥哥的死肯定是輕了,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她自己卻也能堂堂正正地繼續自己的人生,而不需要背上殺人犯的名頭生活,甚至被警方逮捕而面臨牢獄之災。
如果她先前知道有這樣的選擇,或許她更愿意選擇通過法律手段來解決。
“為什么…為什么我沒有早點知道這樣的方法…”她不禁喃喃自語。
“還沒完呢,先不說二垣先生的問題,我甚至懷疑當年的雪崩也許并不是一個意外。”羽宮明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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