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松的如意算盤打得挺響的:
周六他要去加州,本來橘貓是要送到黛茜那里去的,寵物診所又不是什么慈善機構,寄養貓咪當然是要收費的,他問了一下價格,一天下來大概要70到100美元左右,這還不包括護理小費。
現在好了,這個簡妮小姐瞌睡送枕頭——她是寵物店的專業員工,雖然辭職了,想必照顧貓咪絕對沒問題,不僅不用付錢,還能反過來收住宿費,簡直就是完美的剝削,太完美了。
錢松家的電視機啊冰箱空調啥的全都換掉了,所以他現在雖然還有點余額,也不算寬裕,正好,可以用這女人的住宿費給橘貓當零花錢,多下來的部分把這個月水電費交了。
簡妮深吸一口氣,跟著錢松走出了電梯。
她這是剛跟娜塔莎逛街回來,娜塔莎還送給了她一條漂亮的小裙子呢,別看只是小小的一條,以她現在的薪水,還真舍不得買這么貴的衣服。
錢松有他的如意算盤,簡妮自然也有自己的小算計。
在娜塔莎的點撥下,她把注意力從錢松的貓身上,重新轉移到了錢松本人身上。
首先,錢松這人看上去懶懶散散的,成天到晚宅在家里,出門兒的目的要么就是買菜,要么就是遛彎兒,從不去夜店,也不去酒吧,怎么看都人畜無害。
可是按照局長的說法,這人不僅從高空落下后屁事沒有,還能在雷神、美隊等超級英雄眼皮子底下消失,所以他一定是有什么超能力。
神盾局的高層們很難相信,一個擁有超能力的人,會成天宅在家里什么也不干。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人擁有了超凡力量,要么就去恃強凌弱,要么就去鋤強扶弱,總之,都會用自己的超能力做點什么事,否則不就成了空守寶山而不自知的人嗎?這也太浪費,太暴殄天物了。
所以,錢松越是低調無害,弗瑞局長就越是對他忌憚有加,就越是要調查他,打破砂鍋問到底。
簡妮覺得,自己咬咬牙給點錢,換來“同居”的機會,就可以全天候24小時近距離地觀察他,到時候完成了任務,得到局長的夸贊和賞識,就能升職加薪,成為晚輩們的楷模…嘶溜,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想到自己光輝的未來,簡妮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喂…喂,喂喂!”
簡妮的白日夢被人粗暴地喚醒了,她發現錢松正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自己,還用五指在她面前揮了揮,像趕蒼蠅一樣。
“啊?怎么了?”簡妮愣愣地問道。
“你踩我腳后跟了…”錢松的臉色很不好看。
“啊!對不起!”簡妮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她覺得自己以前的訓練,都練到狗身上去了。
錢松:“…”
簡妮:“…”
錢松:“你還跟著我干啥?不先回自己屋收拾東西嗎?這么急著跟我同居嗎?”
這姑娘是不是腦子迷糊了?從電梯里出來就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后面,一步也不落下,現在錢松要開門進屋了,如果不是轉身喊醒她,估計她直接就跟著錢松進屋了。
當一個人羞窘到極點會有怎樣的表現呢?
有些人會臉紅到脖子根,僵硬在原地;
有些人會惱羞成怒,以怒火來掩飾自己的窘迫;
簡妮是第三種,她臉不紅了,眼不暈了,一臉正經地道歉后,轉身打開了自家的房門。
在關上門之后,簡妮的臉“復燃”了,耳朵里似乎都在往外冒蒸汽,她“啊”地大叫一聲,然后用額頭撞墻,抓狂地用力拍墻,然后就哭了。
她哭自己太不爭氣,娜塔莎前輩這才鼓勵過她多久啊?那是上午的事兒啊,自己怎么下午就犯蠢啦?
為啥啊,究竟為啥自己一遇到這個錢松,就這么容易方寸大亂啊?
明明以前在訓練營里的時候,大部分教官都認為自己很優秀的啊,各項測評,幾乎每次都是高分啊。
看看現在的自己吧,多么狼狽,怎么看都像弱智言情劇里的傻白甜女主…
嗯?言情劇?
“不會吧?難道我…”簡妮被自己的猜測嚇得渾身一激靈:“怎么可能呢?我受過專業訓練,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易就…”
聽說,喜歡上一個人之后,見到或者想起這個人的時候,會心跳加速,心里甜滋滋的。
簡妮回想了一下,自己壓根就沒有這種感覺。
心跳加速肯定是沒有的,剛才被錢松嚇得心跳漏半拍倒是真的。
心里甜滋滋也是沒有的,白日做夢倒是真的,只是白日夢里面壓根就沒有錢松什么事兒。
簡妮還聽說,喜歡上一個人之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思念會像繩子一樣纏繞在心上。
她對錢松也沒有這種感覺,自從接到任務后,倒是常常想起他,但都是在思考著如何完成任務,回去好交差。
“呼…嚇死我了,那我肯定是不喜歡他了。”簡妮跑進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給漲紅的臉蛋降降溫,頓時冷靜了許多。
擦干凈臉上的水珠,簡妮剛準備補個妝,忽然看見鏡子里,自己的身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她皺起眉頭,猛然一轉身,什么都沒有看見。
衛生間很小,門是關著的,后面除了墻壁就是門,有什么東西都是一覽無余的,不可能躲藏什么東西。
說實話,如果是普通的女生,早就開始尖叫了。
所以說,她在訓練營待的那些年并沒有白費,事實上,她的心理素質非常過硬。
簡妮迅速取下自己的棕色腕表,居然在短短幾秒鐘之內,迅速將它拆卸重組成了一把微型手槍!
她不斷調整著呼吸,盡量讓氣息變得無聲,然后全神貫注,五感全開,感知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10秒過去了。
20秒過去了。
40秒過去了。
什么也沒有發生。
等她檢查完衛生間的角角落落,確定連只蟲子都沒有,再回到鏡子面前時,終于驚叫出聲:
鏡子里的她,脖子以下是正常的,脖子以上,長著一張黑山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