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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歲月匆匆

  呼——砰!

  一柄雙刃戰斧打著轉飛掠而過,伴隨破風聲響,強大力量狠狠撞碎一面門板狀的大木盾,不光令藏身其后的蛙人暴露出來,還順勢劈爛了它的憨大腦瓜,戰斧恐怖的沖擊力難以遏制,像是滾動的刀鋒巨輪,直接碾過后方蛙人的盾牌陣列,留下一條紅白夾雜的路徑。

  這一下瞬間惹得周圍蛙人呱呱亂叫,但緊接著便是一顆“炮彈”從天而降,砸在潮濕悶熱的沼澤灘涂上,還順帶將一只石磨大小、皮如礁巖的蛙人指揮官,當場踩爆,血呼啦的內臟被擠破飛出,灑得周圍都是。

  手拿長滿苔綠大木盾、石制或骨制武器的蛙人們,只來得及看見那是一個略似人立巨熊的身影,自他身上散發而出的“狂怒靈光”半徑足有二十尺,讓距離最近的蛙人們如池邊小蛙被毒蛇天敵咬住一般,肢體發僵、意識發白。

  人立巨熊一手雙刃巨斧、一手棱齒大棒,雙手持握的重型武器在他手上輕得好像兩條樹枝,掄動起來瞬間引動一場狂風驟雨般的殺戮,蛙人陣列由內而外地被這狂暴人熊動搖。

  不遠處坐在懸浮石雕臺座上的蛙人巫師發出呱呱怪鳴,雙掌高舉,一團晦暗的法術光芒在其中聚現。這蛙人巫師肥頭胖肚、滿身疙瘩,更像是一只大蛤蟆,比一般蛙人體型大了好幾倍,頭上頂著做工粗陋的珍珠王冠,呼應著法術隱隱生輝。

  正當蛙人巫師施法之際,遠處三五根投矛破風襲來,卻撞在它身外數尺的隱形護盾上,迸出點點火花,并沒有打斷蛙人巫師的施法。

  人立巨熊似乎察覺到蛙人巫師的舉動,怒吼一聲,左右兵刃揮出一片血漿,腳下一頓,好似大鳥般朝著蛙人巫師飛躍而來。

  “死吧!”

  蛙人巫師喊出一句難聽的通用語,帶蹼雙掌朝著人立巨熊大張,“重傷術”蘊含濃烈負能量,一團灰黃邪光好似蛙鳴之時胸腹鼓脹的情形,正面撲上人立巨熊,狠狠鉆入他的軀體之中!

  這一道“重傷術”的威力,足以將沼澤中的兇暴短吻鱷直接轟至瀕死,任由蛙人擄為坐騎,管你這什么人立巨熊,也要乖乖…

  不待得意,戰斧與大棒亮起一陣耀目電光,伴隨刺耳短促的雷鳴音波,直接將蛙人巫師周圍的隱形護盾擊穿,旋即便是一連串鋼鐵旋風,好似一排高速旋轉的圓鋸,齊刷刷地壓上蛙人巫師的肥胖身軀,撕破了它的那滑不受力、凡鐵難傷的堅韌皮膚,頃刻間承受千刀萬剮的重創。

  “救我、快救我!”蛙人巫師用蛙人語咕咕呱呱地亂叫,遠處蛙人士兵一個個肚皮鼓脹,隨即張口吐舌,十幾條紅中帶紫的油滑長舌疾射而出,好似難纏的黑觸手法術,將那人立巨熊的手腳軀干牢牢纏住,不讓他繼續逞兇。

  蛙人長年生活在沼澤雨林之中,生存環境和繁衍,造就它們大多體內積存劇毒,體表分泌的粘稠毒液,既可以削弱物理攻擊的沖擊力,還可以在近身戰中纏抱敵人來釋放毒素,部分蛙人的長舌之中更是隱帶酸毒與吸噬生命的惡毒力量。

  這么十幾條長舌一同纏縛,其中酸性黏液足以將黑鐵魔像腐蝕得鐵屑碎灑,劇烈毒性能把三頭成年野牛毒翻在地,堪比“吸血鬼之觸”的類法術效果,一輪功夫就能把高等戰士吸成干尸!

  然而等這些蛙人吐舌纏住人立巨熊,卻發現任憑它們全力施為,劇毒吸血效果全然無用,人立巨熊好似一整塊結實鋼錠,或者說是被加持了“鋼筋鐵骨”效果。僅有部分長舌分泌強酸,能夠對其造成微不足道的傷害。

  人立巨熊發出一聲怒吼,蛙人士兵們覺得這個家伙體表有一股怪異力量發動起來,竟然變得比它們還要滑溜,一個旋身掙脫了十幾條長舌束縛。

  蛙人巫師則趁此功夫,坐在石雕臺座上飄走,趕忙給自己施法治療,還沒飛多遠,就聽得遠處一聲:“別讓那大蛤蟆跑了!不要節省法術!”

  話聲一落,先是一道“解除魔法”射出,讓自帶懸浮效力的石雕臺座失能墜地;緊接著一片耀眼奪目的“閃光塵”,斷絕了隱身逃脫的機會;隨后幾張“蛛網術”劈頭蓋臉落下,將蛙人巫師結實纏住。

  蛙人巫師艱難地扭頭望去,好幾位低等法師,靠著“飛行術”加持,仗著“朦朧術”、“鏡影術”護身,在空中晃動魔杖。此時還有十多位身材高大、肌肉壯實的小伙子,穿著鑲釘革甲,手持重斧戰錘一類的沉重武器,雙腿大步邁動、縱躍奔馳,一個個兇神惡煞、亂發炸起,將攔路的蛙人士兵砸扁錘爛、踹倒踢飛,力量驚人,轉眼就逼殺到蛙人巫師跟前。

  “祖靈護佑!”蛙人巫師發出一串樂章般的蛙鳴,一股神秘力量加諸其身,類似教會牧師的“正氣如虹”,身形節節膨脹,直接撐破了蛛網束縛,肥胖臃腫的身材仍然不能站立而起,反倒變成一頭超大型蛤蟆,背上滿是毒腺囊泡,一股腥臭氣味伴隨負能量徘徊卷動。

  這超大型蛤蟆張口一聲“呱——”,朝著來襲之人發出震耳欲聾的“音鳴爆”,一圈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將為首幾人轟得腳下一軟,他們卻靠著不俗強韌硬頂著音波震懾,咬牙揮動武器,狠狠敲在大蛤蟆的嘴邊。

  附有魔化武器效果的攻擊,讓蛙人巫師吃痛之余惱恨交加,當即身形一躍,仗著超大型軀體重重落下,好似一座房屋轟然坍塌,將敵人紛紛震開。

  眼見略占上風,蛙人巫師興奮地抖動軀體,后背上囊泡破裂,一顆顆強酸球無規律地亂射而出,同時張嘴吐舌,當即纏住一名手持重劍的小伙子。

  這名小伙子當機立斷杵劍入地,牢牢攥住劍柄、固定身形,卻被長舌勒得喘不過氣。

  好在這些小伙子配合極佳,當即有人掄起斧頭劈在蛤蟆長舌上,有的舉著棒槌狠敲蛤蟆腿腳。而且看他們一個個熱血沸騰、狂性大張,力能拽牛、體似熊羆,殺得蛙人巫師受痛不止、暗自心驚。

  正當蛙人巫師打算施展一道“殺生術”之際,一面大木盾飛旋砸來,直接砸中它一只眼睛,那名最先突入陣中的人立巨熊甩脫了蛙人士兵的糾纏,雙手兵刃沾滿粘稠血液,好似一顆炮彈飛撞而至,居然直接撞進超大型蛤蟆嘴里!

  蛙人巫師也是一愣,可隨即驚恐萬分,它這個形態下可以提升天生護甲與傷害減免,但也僅限于體表,體內仍然有不少脆弱要害!

  “你逃不了了,給我死在肚子里吧!”蛙人巫師狠下了心,一不做二不休,收回舌頭趕忙閉緊嘴巴,將那人立巨熊含在血盆大口之中,然后一個大跳越出戰圈,同時將“殺生術”威力全數灌入嘴里的人立巨熊!

  “殺生術”不管你強韌有多高,哪怕豁免成功,也要承受部分威力,然后在加上口中分泌強酸…

  “呱——”

  蛙人巫師忽覺一陣恐怖巨力在嘴里爆發,強勁沖擊令它意識一懵,戰斧大棒在嘴里翻江倒海,劈得它骨肉糜爛、內臟移位,只得趕緊將那人立巨熊吐了出來!

  “想跑?!”就聽人立巨熊聲音沙啞地吼道,一把扯住大蛤蟆的半截舌頭,棱齒大棒接連猛力砸下,每一擊都帶著超自然的電閃雷鳴,就跟打樁一般,接連幾棒,宛如屠牛宰豬,硬生生把超大型蛤蟆砸死,最終變回那只臃腫肥胖的蛙人巫師,被人立巨熊抓住半截軟舌提起。

  人立巨熊身形漸漸變矮、毛發褪去,顯露出一位大胡子壯漢,頭發攏起在頂上束成小團,他回頭望去,蛙人巫師一死,剩余的蛙人士兵就呱呱叫著潰散,紛紛逃進茂密雨林之中。還有幾個小伙子試圖追擊,大胡子壯漢喊道:“別追了!我們的任務就是擊退這支蛙人,追得太深小心它們有埋伏!”

  小伙子們這才退了回來,其中一位來到大胡子壯漢旁,興奮說道:“沃夫老師,你真厲害啊,攻擊上還附帶了閃電和音波能量,幾棒子就把這只大蛤蟆打死了,這一招什么時候教我們啊?”

  沃夫揪住蛙人巫師的舌頭,像是扯皮筋般,將它尸體四肢捆扎起來,扔給小伙子們:“心急什么?你們不過是剛剛摸索出內勁,等你們把‘狂心戰意’修習到提煉腑臟生機的層次,配合適當的突變藥物,就有辦法將元素能量與內勁結合…帶好這個蛙人巫師的尸體,到時候給那位將軍看看,省得他在傭金上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明白!咦?將軍那邊也發動進攻了。”健壯的小伙子提著蛙人巫師的尸體,就跟提著一條風干肉似的。而在遠處,一陣陣轟鳴聲傳來,火光照亮了茂密雨林的上空。

  “這是你們這個月的傭金,還有蛙人巫師的懸賞金。”軍需官將一個破舊箱子推到沃夫面前,說道:“將軍對你們這次行動非常滿意,他要我問你們,有沒有興趣正式加入互保同盟的常備軍?以你和你手下人的實力,說不定還可以獨立組建一支突擊軍團,專門負責襲擾敵軍后勤、突破敵方防線…”

  沃夫打開箱子清點金幣,頭也不抬地說道:“蛙人哪來的后勤?它們的防線就是沼澤和雨林,這幾年你們砍伐焚燒的雨林還不夠多嗎?我明白了,你們這是準備跟帝國開戰了吧?”

  軍需官擺手道:“我可不知道,這是將軍的原話,我已經轉告給你了,考慮一下吧?”

  沃夫抱起箱子,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用,我覺得現在挺自由的。”說完就轉身離開。

  軍需官無奈地聳聳肩膀,等沃夫走遠,旁邊有一位文書吏靠近埋怨起來:“這個蠻子把自己當成什么了?將軍好心招募他,以為這種機會一直都能有嗎?我看他也是肌肉長進腦子里了!”

  “呵,你資歷還淺,不知道這個人的來歷。”軍需官一副老油子的模樣。

  “什么來歷?”文書吏好奇追問。

  軍需官壓低了聲音:“傳聞他跟常青城那一位有關系。”

  “就是那位奧——”文書吏一開口,就被軍需官捂住了嘴巴,冷汗直冒地緊張說道:“你瘋啦!那個人的名字也是能隨便說出口的?現在該叫‘心靈公爵’了!”

  文書吏連忙點頭,下巴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對對對,差點忘了。”

  他想起幾年前有一樁大事,奧秘之眼不知從哪里請來一位真名師,試圖施法詛咒常青城那位“心靈公爵”。結果就是真名師藏身的法師塔,被從天而降的銀色光束炸成碎片。事后找到真名師的尸體,竟是被掀開顱骨、奪走大腦,靈魂不知去向,就算用死靈法術也沒法從尸體探知出絲毫訊息。

  從那時起,外人便不敢直呼常青城那一位醫師的名字,唯恐提到他的名字就被對方那無孔不入、無遠弗屆的心靈異能所窺探到。就如同那些傳奇法師都會有屬于自己的稱號,常青城那位醫師被世人冠以了“心靈公爵”的頭銜。

  至于為什么是“公爵”而不是更高的爵位,那畢竟上面還有一位“女王”嘛。

  “我也是聽說的,這個叫做沃夫的狂戰士,最早就是柴堆鎮的鎮長。”軍需官說道:“后來不知為何,忽然離開了柴堆鎮,去了部族大聯盟,近幾年也訓練出一批狂戰士,給人當雇傭兵。”

  “柴堆鎮?”

  “哦,就是常青城過去的名字,現在都沒多少人知道了。”軍需官頗為自豪地說道:“我當年有幸跟常青商會的海伯利安總代理做過生意,那時候常青城還叫柴堆鎮。”

  文書吏不太相信:“真的假的啊?我聽說常青商會承擔了在此地建設貿易站的工作,您要不有空給我引薦一下?”

  “去去去,你算老幾?人家海伯利安現在可是大老板,隨手一指就有商會代理來干活,豈是你我能夠隨便見到的?”軍需官嘆氣道:“沒想到轉眼十年過去,人家已經是高等法師的座上賓了,而我還只是一介軍需官。所以說啊,一個人的命運,固然要靠自己奮斗,可人家傍上了大靠山,自然就咸魚翻身、飛黃騰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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