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風聲的消逝,紅衣十七的身影也徹底消失于天際。
此地就只剩下苗高卓一人了。
他靜靜跪在原地十幾瞬息后,這才敢爬起來,拍去了膝蓋上的泥土。
苗高卓又謹慎地左右探視,直到確定紅衣十七是真的離開了…
隨即,他瞬間變臉。
那一張卑微討好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暴怒憤懣。
但他還是只敢在心頭罵道 “臭娘們,裝什么傲視群雄,從就不把我苗高卓當人看?!待我再進一步,踏入三品真元境,你就等著求饒哀嚎吧!”
苗高卓牙齒咬得格格響,他盯著紙上徐也的畫像,情緒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他終于恢復了一教之主的威嚴模樣!
“小子不管你是誰,在我滿腔怒火的時候,成為我的敵手,我只能說你運氣不太好!希望你能有點真材實料,成為我晉升三品的磨刀石。”
只看一眼,紙上人的外貌,就已經深深刻進了苗高卓的腦海。
他右手攤開,冒出一縷無名幽火。
幽火吞噬了整片紙張,化作點點飛灰。
廣樂城。
徐也找了一個路邊攤,隨便吃了一點面食填飽了肚子。
他滿足地拍了拍肚皮,走在寬闊的大街道上。
踏踏踏踏!
背后馬蹄聲雷動。
徐也回頭看去。
是游家的一大隊人馬策馬而過,如風卷殘云。
游松歌坐在當先的一匹高頭大馬上。
這游松歌倒是十分有涵養,他一眼瞧見徐也走在路邊,便立即勒住了馬,禮貌地招呼了一聲,這才匆匆離去。
徐也也以禮相回,兩人便擦身而過。
街道的兩旁人來人往,大家伙都在為著自己的生計和目標繁忙奔走。
想必其他的候選人,也開始在大海撈針式地深挖苗高卓的藏身地了吧。
而那家伙究竟躲在哪呢?
徐也看著游家馬隊消失的方向…
游松歌領著一大隊人馬匆匆出動,莫非是有了什么線索么?
看他們的去向,是直奔東城門而去的。
徐也便提起速度,一路出了城。
他這才發現在城門外,游松歌將游家的大批人馬散了開來。
看來游松歌也是沒有確定的消息,準備四處去搜尋。
徐也便一人游躥到了野外,運起墨瞳,試圖能找到一些殘留的痕跡。
可是一路走過去,盡是一些飛鳥留下的淡白痕跡。
風一吹就會散的那種。
忽而,前方顯出一大片淡紫色的痕跡。
那痕跡鋪天蓋地般膨脹起來,就像是從天上崩涌下來的浪潮。
“那是什么?”
徐也關了墨瞳,發現是一團團的無名幽火,疾速蔓延涌向了自己。
一個人影從幽火中扭曲爬出,伸出一只大手,暴捏向他的下半身。
徐也在千鈞一發之際,靈狐參風飄蕩而起。
他一看從幽火中爬出的那人,不由地微微一怔。
這好像…就是苗高卓啊?!
雖然戚天鷹提供的苗高卓畫像未必就一定準確,但給的各種特征都十分吻合,再加上他手指上戴著的圣祖血扳指。
幾乎可以確定,這人就是自己苦苦找尋的目標——燦教教主苗高卓!
自己正愁著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他反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就是口渴了有人送上冰鎮闊落,困乏了有人帶來棉被枕頭么?!
徐也的調侃和喜悅心思一閃而逝。
可別高興得太早,打不打得過這位四品修行者還是一個問題。
在徐也思索的一剎那,一團團無名幽火呼嘯而起,澎湃而落。
幽火點點,燒灼得空氣劈里啪啦作響,瞬間把徐也包圍。
一來就大下死手?!
這是和我有多大的仇恨?
徐也不敢松懈全力對待,他直接招呼出了四品的血鼠骨尸。
吞天鼠潮之下,一只只牛犢子一般大的血鼠紛紛沖向苗高卓。
一時之間大地微震,血鼠便如萬獸奔騰,將苗高卓層層包圍起來,一口口噬咬過去。
徐也身上金罡暴起,手中的斬龍刀一往無前。
他對著苗高卓一刀劈天而下。
龍吟聲威臨四散!
苗高卓處變不驚,無名幽火化作的幽紫大手,直接把鼠潮撕開,又伸出兩根手指嗡的一聲,輕易就夾住了刀刃。
斬龍刀就再也無法寸進!
那些幽火燒得血鼠嘶嘶慘叫,更有一縷縷幽火順著斬龍刀就爬了過來。
徐也一驚,奮力抽刀而出,又命令血鼠骨尸的本體展開天象骨牢。
一根根血色巨骨砰砰砰砸下,剎那間扣緊把苗高卓困于其中。
可是徐也還沒來得及高興,那苗高卓便嘿嘿冷笑了幾聲。
“都是入不了臺面的小把戲而已!”
苗高卓肉身往下一塌,像是融化進了幽火當中。
幽火從骨牢縫隙中一絲絲彌漫而出,再呼啦一供,苗高卓便鉆出了滔天的幽火,整個人都撲面灼燒而來。
徐也靈狐參風拉到了極致,也才堪堪躲開。
瞬間,便覺得背后的一大片空氣熾熱無比,幽火炸得向四處濺射不息,一沾到了手上,就立即把皮膚燒得焦黑,有一種撕肉鉆骨般的痛。
徐也痛得滿頭大汗,狂涌罡氣,掐滅了手臂上一絲絲的幽火。
自己初進四品,在四品巔峰的修行者面前,還是相差太多了,實力直接就被壓制了。
若不是依靠著靈狐參風的隱秘飄逸,自己怕是已經小命難保了。
可是,總躲來躲去也不是一個辦法。
哪怕有一絲的不慎,便會魂歸黃泉。
這時候,徐也感受到沉睡的那滴鮮血,又歡暢地蠢蠢欲動起來,帶著一種暴虐的渴求!
徐也眼見苗高卓居高臨下沖刺而下,無名幽火散布在四面八方,一面面合攏燒來。
自己有一種要被燒透骨髓的痛疼感。
顧不了那么多了!
徐也咬牙,暴掠血箭飆射而出!
登時,壓抑的血色染紅了半邊天空,直接壓過了無名幽火的聲勢。
萬千道血箭劃過長空,產生恐怖的呼嘯聲。
一直成竹在胸的苗高卓,也恐懼起來。
“這…這看著好像是…混蛋,你怎么可能會血棺會的秘法?!”
苗高卓倒也果斷,立馬轉攻為守,轉守為逃。
無名幽火呲啦飆漲五丈,就如一雙無比巨大的火翅。
火翅一扇,苗高卓怒沖而起,想要逃離遠遁。
但是血箭的速度遇快更快,齊齊穿透了苗高卓的身體。
苗高卓從半空跌下身形,身體上遍布血洞。
他睜開著駭然的雙眼,迥然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