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星野寶樹一樣,作為一個高中生,滝沢津枝也開學了。
攝影部是一個清水部門,不像是一些運動社團,天天都要去訓練什么的。
它的部活很簡單,挑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或者是陰雨霏霏的日子,拿著相機,出去拍幾張好看的照片就行了。
剩下的時間,就是呆在申請的活動室里,幾個女生,一起談論著今天有什么八卦,哪里的甜品好吃,該怎么樣穿衣服。
可以說是一個逍遙又自在的社團。
滝沢津枝也是其中的一員。
“你們快來看,這期《人類觀察》挺好玩的,說的是吃飯的時候黑幫打起來了,哈哈。”其中一個女舉過自己的手機,笑著向周圍的同學安利了起來。
“黑幫?我來看看。”另一個女生附和道。
“我也來!”一個女生也放下了手中的零食,湊了上去。
滝沢津枝正舉著相機看著自己今天拍著照片,房間里的一陣嚷嚷吸引了她的注意,抱著湊熱鬧的心思,她也圍了上去。
果然,同那個女生說的一樣,這個節目確實很有節目效果,幾個香香軟軟的身子靠在一起,房間里滿是快活的空氣。
“津枝,把你那邊的梅干遞給我一下。”滝沢津枝身邊的一個女生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吐氣道。
“討厭,不遞給你了。”滝沢津枝雖然是一個文靜的女生,但是女孩子之間的這種嬉鬧,她還是習慣了的。
“津枝,求求你了,遞給我嘛”旁邊的那個女孩子順勢抱住了滝沢津枝的手臂,腦袋在她的胸前蹭了起來。
“好舒服啊,軟軟的。”
滝沢津枝感受到了胸前的異樣,她臉上浮起一陣微紅,嗔怒道:“若菜,你快起來!”
“你遞給我我就起來。”那個女孩子繼續在滝沢津枝的胸前蹭了蹭。
滝沢津枝見狀,試著去推掛在她身上的東山若菜,可是東山若菜卻紋絲不動,抱的更緊了,大有沒有梅干就不松手的架勢,她沒了辦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只能朝邊上的那瓶梅干伸出了手。
在遞過去的時候,她的視線無意間劃過了屏幕,而后,她握著瓶子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一動不動。
她直愣愣的看著小小的手機屏幕,嘴巴不自覺的張大了,眼里滿是不敢相信。
“津枝?津枝?”東山若菜見滝沢津枝像個木偶一樣,一直沒有動靜,就用腦袋頂了頂她的下巴。
“啊?怎么了?”滝沢津枝這才反應過來,往下看了一眼。
“梅干。”東山若菜朝她手里的瓶子努了努嘴。
“哦,給你。”滝沢津枝把瓶子朝她面前一送。
不過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塊手機屏幕上。
“這才對嘛!謝謝啦!”東山若菜朝滝沢津枝甜甜的一笑,才從滝沢津枝的懷里爬了出來。
她伸出手指,捻起一顆梅子,自己先不吃,而是放在了滝沢津枝的嘴邊。
滝沢津枝感覺到自己的嘴邊多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是一顆梅子。
“唔,謝謝。”隨即輕啟朱唇,含住了那顆梅子。
梅子的入嘴,使她暫時平復了心情,但依舊是驚訝。
她很清楚的看到,在屏幕里的那個男生,就是那個出現海貓食堂,也是出現在她夢里的男生。
不會錯的,肯定不會錯的,那種給人的感覺一模一樣,而且他放在手邊的相機,滝沢津枝一眼就認出來了。
銀白色的萊卡M3。
滝沢津枝很肯定,那天在海貓食堂,她看到的,就是這款相機。
一樣的相機,一樣的人,這是在東京拍攝的節目,難道說,這個男生現在是在東京嗎?
他來鐮倉,是來旅游的嗎?
他旁邊坐著的那個女生,又是誰呢?
想著想著,滝沢津枝就陷入了沉思。
“津枝?發什么呆呢?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喝點東西吧。”東山若菜拍了拍滝沢津枝。
“哦,好的。”東山若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最后看了一眼那個同學的手機,朝東山若菜淺淺的笑了笑:“走吧。”
“你開過槍嗎?”
“開過。”星野寶樹點了點頭,作為一個性別為男的修士,除了自身的法門靈器之外,他對人類文明的另外一種方向誕生的攻擊手段還是很感興趣的。
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幫助某個軍隊里的大人物解決了一些事情之后,他過了一把槍癮,基本上華夏的槍械,他都打過。
因為修行的緣故,他身體很好,基本上感覺不到后坐力,和打激光槍一樣。
試了之后,他覺得槍的威力也不小,和他九歲時發的雷法差不多。
就想著弄一把隨身帶著的,奈何在華夏,動槍實在太引人注目,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那里打的?我也想去。”滝沢海汐繼續問。
“軍隊里。”
“軍隊?你還參加過自衛隊?不對啊,你才上高中,年齡也不夠啊。”滝沢海汐轉了轉眼珠,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開口道:“我真笨,像你這樣的人,到軍隊里開槍肯定不是什么難題。”
星野寶樹不可置否,沒有回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滝沢海汐說的沒錯。
滝沢海汐想了想,又繼續問道:“那你殺過人沒有?”
星野寶樹停下了腳步,他看著漂浮在他肩膀處的滝沢海汐,沉吟了片刻,開口道:“殺過。”
這是實話,除了妖物鬼怪,他的敵人還有修士,修成元丹的怎么算他不知道,但是沒有修成的,大抵還是算做人的。
因此他殺過,而且不止一個。
“殺人什么感覺?”滝沢海汐的臉上涌現出濃濃的好奇。
“沒什么感覺。”
“那你殺過多少人?”滝沢海汐似乎就揪住這個問題不放了。
“不多。”
“那你能確定,你殺的人,都是該殺的嗎?”
星野寶樹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道:“不能確定,事后我也不會去想,但是我出手的時候,在我的評判標準里面,他們是該死的,所以我殺了他們。”
滝沢海汐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眼睛里有閃出別樣的光,隨即拋出一段連珠炮似的問話:“你都是用什么殺的?有沒有用狙擊槍殺過人?狙擊槍是不是和游戲里的一樣,一槍爆頭就死了?”
“你有完沒完?”星野寶樹再次停下腳步,抬眉看了滝沢海汐一眼。
滝沢海汐見星野寶樹有一絲變臉的跡象,頓時沒了聲音——到現在為止,她對星野寶樹還是有那么幾分害怕的,畢竟,在星野寶樹的那個籠子里,她是真的一點都動彈不了。
雖然現在活動范圍小了一點,只有一個院子那么大,但是怎么說也比那個閃著藍光的籠子好多了。
她可不想把星野寶樹給惹毛了,再回到那個籠子里。
到目前為止,她對星野寶樹的底線還沒有摸透,不敢做什么冒險的事。
當然,不做歸不做,反抗的態度還是要表現出來的。
不然就太沒有面子了。
于是滝沢海汐有些怨憤的看了星野寶樹一眼,嘴里小聲的嘀咕著:“有什么嗎,問一下怎么了?膽小鬼,做過不敢承認。”
說完就沒了動靜。
星野寶樹以為能像現在這樣平靜的走到今晚的目的地,可是還沒有走幾步,耳邊又傳來了滝沢海汐的聲音:“給我買個冰淇淋吧。”
他朝邊上一看,發現滝沢海汐有些哀求的看著他,手指指著路邊的一家冰淇淋店。
星野寶樹覺得有些好笑,但是沒有笑出來,面色如常的說:“你確定你能吃?”
滝沢海汐看了一眼冰淇淋店,又看了一眼自己透明的身體,有些喪氣的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么還要我給你買?”星野寶樹問道。
滝沢海汐的臉上多了一絲淡淡的悲傷,語調也降了下來:“以前在鐮倉,路過冰淇淋店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會給我買一個的。”
星野寶樹沉默了片刻,緩聲道:“你要什么口味的。”
滝沢海汐頓時睜大了眼睛,一臉驚喜,她生怕星野寶樹反悔,連忙道:“香草的,我最喜歡香草了,香香的,冰涼的,最好吃。”
在滝沢海汐的注視之下,星野寶樹買了她指定品牌的兩個香菜味冰淇淋甜筒。
拿在手里一只手一個,本來他是想讓滝沢海汐自己拿著的——吃不能吃,拿在手里總歸能拿了吧。
可是看著四下來往的人流,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吃了一口,滝沢海汐倒是沒有誆他,這個牌子的冰淇淋味道確實不錯。
滝沢海汐見星野寶樹另一只手里的冰淇淋有融化的傾向,在外面的蛋筒上,已經潮濕了一圈。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吃不了已經夠令人難受的了,現在就連看也看不完整了。
她心想著千萬不能讓這個冰淇淋化掉,起碼在今天晚上睡覺之前,不能化掉。
越想越著急,她下意識的抬起了手,一股帶著寒霜的白氣就從她的指尖飛了出來,盤旋在了冰淇淋的周圍。
停止住了冰淇淋的繼續融化。
星野寶樹目睹了這一切——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顯形的白氣,不過幾秒,這道白氣就消失了,但溫度卻沒有變化。
他清楚地的感受到,在他右手處,基本上和冰箱冷凍的溫度差不多,甚至還要再冷一些。
難道說滝沢海汐除了可以任意變化的黑氣之外,第一個衍生出來的技能,就是這個?
靈氣冰箱?
星野寶樹想著,稍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許是溫差過大的緣故,他感覺自己的手有些麻木,估計是凍的,為了繼續觀察,他沒有打斷滝沢海汐,而是一股靈氣繞上了他的右手,在手里抵消了寒氣,在外面還是一樣。
吃完冰淇淋,也走到了目的地——TBS電視臺的總部,也是《人類觀察》節目的大本營。
清水慶次很愿意幫他忙,對于星野寶樹查人的請求,他表示小事一樁,當天晚上就把那個女導演的資料發給了星野寶樹,資料很詳細,甚至還有最近的行程安排。
所以星野寶樹才會來到這里。
等了不長時間,就看到那個女導演笑著走出大廈,和旁邊的人揮手告別,就徑直朝星野寶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星野寶樹朝邊上走了一步,身形就消失在了一棵樹的后面。
女導演經過這棵大樹的時候,什么都沒有注意到。
一直跟在女導演的身后不遠處,星野寶樹的注意力卻更多的放在手里的冰淇淋上面,到目前為止,滝沢海汐一直用靈氣維持著冰淇淋的周圍的溫度,她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的不適和痛苦。
星野寶樹默默的記下了這一切,看來,每天在他身邊蹭靈氣不是白蹭的,滝沢海汐較之前,在整體上,隱隱約約有一種升級的趨勢,這讓星野寶樹更加的好奇了。
眼看著女導演走進了一條沒什么人的小巷子,星野寶樹朝旁邊輕聲道:“冰淇淋我不會讓它化的。”
滝沢海汐明白了星野寶樹的意思——她這一天就等著這一刻呢,很是興奮的點了點頭,然后“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星野寶樹看著她飛出去身影,不知怎么的,只感覺自己放出了一直小惡魔。
還沒過幾分鐘,就聽到前方發出一聲顫栗的叫聲,那個女導演提起了自己手里的包,朝周圍的空氣奮力的揮舞著,眼里,是深深的恐懼。
接下來,更令她害怕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剛剛出現在她眼里的恐怖身影消失了。
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背后涼颼颼的,她機械性的扭動著自己的脖子,慢慢的朝后看去。
下一刻,她臉色發白到極致,想叫卻叫不出聲,瞪的一下,竟然昏了過去。
滝沢海汐慢慢的從黑暗里現身,看著地上的女人,說了一句:“膽子真小,沒勁。”
然后朝星野寶樹飛了過來。
滝沢海汐的看著星野寶樹手里的冰淇淋,說道:“她膽子太小了,我一下就把她嚇暈了。”
星野寶樹點點頭,走到女導演的身邊,掐住她的人中,不過幾秒,女導演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然后慢慢的睜開。
見眼前是一個陌生人,她下意識的朝后縮了縮,眼神里的恐懼依舊沒有散去。
“你你是誰?”女導演聲音顫抖。
星野寶樹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以后做事情,記得要說到做到。”
說完,起身就走了。
女導演看著星野寶樹離去的背影,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手捂住了嘴巴,才沒有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