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處慢慢出現一個人影。
星野寶樹看的很真切,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精瘦,臉上沒什么表情,額頭處扎著一根紅色的綁帶。
以及,他的后背背著一個太鼓。
自久米忍和他說過那個陰陽師家族的式神是太鼓之后,他專門找了不少這方面的資料。
太鼓是霓虹的一個代表性樂器,歷史悠久,一般這種歷史很長的樂器,都會在祭祀典禮的時候用到,太鼓也不例外,很早的時候,無論是迎神,亦或是驅除邪祟,太鼓都有相關的用處。
一共是分三種,分別是大太鼓、締太鼓和平眮小鼓,大小不同,用處也不同。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身后背的,就是一個平眮小鼓。
很自然的,星野寶樹就想到了那個早早失蹤了的陰陽師家族。
男人也在打量著星野寶樹,兩人就這樣隔著一條不算太長的小巷站著。
星野寶樹在巷口,而那個男人,則站在巷尾。
男人率先有了動作,他朝前走了一步,走到了路燈下面,聲音略略的沙啞:“星野寶樹?”
星野寶樹無甚動作,平靜的站在那里。
男人見狀,點了點頭,然后手搭到自己的肩膀上,開始解起了太鼓的肩帶。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甚至帶著一絲韻律感。
肩帶解開之后,不見男人有什么動作,那個太鼓就從后背移到了前胸。
憑空漂浮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把肩帶平放在太鼓上,又從里面抽出了兩根暗黃色的鼓槌。
星野寶樹饒有興致的看著男人做的一切,從太鼓懸浮起來那一刻,他就確定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修行者。
算起來,他還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和霓虹的修士交過手,尤其是陰陽師的手段,還沒有見識過。
說實話,他有些感興趣。
男人看了星野寶樹一眼,雙手合十,大拇指處橫夾著鼓槌,朝星野寶樹微微的鞠了一躬,然后拿起鼓槌,在太鼓上輕輕的敲了一下。
聲音悶悶的,就像是打了一個雷。
星野寶樹看著眼前飛過來的太鼓虛影,手里藍光浮現,對著那虛影彈了出去。
虛影與藍光在空中撞出了一道波紋,然后重新歸于平靜。
男人對這個結果似乎并不吃驚,而是接著又在太鼓上敲了一下。
星野寶樹見狀,沒有繼續使用靈氣,而是捏出三張符箓,對著那個男人甩了出去。
這次的太鼓虛影比上一個大了不少,星野寶樹迎著這個虛影,丟出了一張火符。
火符貼在了虛影上,太鼓虛影繼續朝前飛,在離星野寶樹只有一臂之遙的時候,驟然炸成一團巨大的火球,虛影也隨之消失在火球里了。
此時,那三張符箓也已接近男人的面門,只見那三張符箓,突然變成了三支閃著寒芒的利箭。
男人迅速的敲擊了三下,三個太鼓虛影擋在了他的面前,同時也擋住了那三根利箭。
然后男人繼續敲鼓。
星野寶樹見依舊是鼓影,并沒有其他的手段,微嘆了一口氣,看了那個男人一眼,朝他走了過去,邊走,邊甩出了一大把符箓。
男人的敲擊頻率驟然加快,無數道鼓影在從他的太鼓上出現,在他的面前,組成了一堵鼓墻。
星野寶樹丟出去的符箓,有的化作了火球,有的化作了利箭,有的化作了撲食的猛獸......
但是都被那堵鼓墻給擋住了。
他繼續朝前走,點了點,還有五張符箓,索性都甩了出去。
男人此刻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凝重的表情,他敲鼓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但仍舊沒有停下來,對著鼓面又狠狠的敲擊了五下。
星野寶樹停在那里,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符箓被鼓影所擋下。
眼前的這個男人,應該也是一個筑基期的修士,只不過,在他剛剛的出手當中,星野寶樹看出來很多問題。
比如說,他對靈氣的操控并不到家,仔細看的話,這些打出去的鼓影每個大小并不一樣,甚至有些鼓影的邊緣出現了逸散的靈氣。
此時星野寶樹距離男人有大概七步的距離。
星野寶樹沉聲道:“你專門等我?”
這次換男人不出聲了。
男人把鼓槌平放在鼓面上,然后橫著推到了一起。
太鼓頓時傳出一陣嗡嗡的響動,男人接著在太鼓的兩邊一敲,一道比之前任何一道鼓影都要大的虛影出現了。
男人鼓槌向上一提,這道碩大的鼓影就朝星野寶樹飛了過來。
星野寶樹的周身浮現出了一個靈籠,把他罩在了里面,然后他頂著靈籠,開始繼續朝前走。
鼓影撞擊在靈籠上,把靈籠的前方撞的有些形變,就像個肥皂泡一樣。
但是這個肥皂泡卻沒有破。
星野寶樹繼續朝前走,此時,他離男人還有五步的距離。
男人的臉上凝重的神色加重了三分,他第一次的把手舉過了頭頂,然后對著鼓面,狠狠的敲了下去。
這次靈籠倒有了不小的變化,迎著面都快要貼到星野寶樹的臉上了,星野寶樹手往前推了一下,一道靈氣又灌注進了靈籠里,靈籠頓時恢復了正常。
男人見狀,舉起鼓槌,想繼續敲擊。
可惜星野寶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星野寶樹腳下驟然發力,本來距離就短,男人的鼓槌還未放下,就看到眼前多了一個碩大的拳頭。
男人一聲悶哼,整個人連帶著鼓一起,朝后飛了過去。
星野寶樹沒有就此停手,而是跟上去,一拳接著一拳的擊打在了男人的身體上。
最后一拳,男人被打的徹底沒有了招架的余地,斜斜的撞在了墻上,激的地上塵土飛揚。
男人的胸膛微微凹陷下去,嘴角溢著幾滴鮮血,手捂著胸口,不斷的喘著粗氣。
星野寶樹蹲了下來,看了一眼這個男人,然后把目光放在了旁邊的太鼓上。
在男人的注視之下,星野寶樹拿起了那個太鼓,上下仔細的打量著。
星野寶樹能感受到,當他拿起這個太鼓的時候,有一種抗拒的感覺從這個鼓上傳來。
估計,這個鼓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應該存在著某種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