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除了小女孩的抽泣聲之外,很是安靜,星野寶樹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四點鐘。
他走到窗戶前,拉開了窗簾,外面是隱隱約約的淡白色,不是很亮。
推開窗戶,呼吸了幾口外面微涼的新鮮空氣,感覺稍微精神了一點,然后走到小女孩的身邊。
滝沢津枝的事情是解決了,但是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他感覺有些無從下手。
直接滅殺了她吧,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小女孩是惡靈不假,可是從來沒有害過別人,而是一個勁兒的專門折磨自己。
她自己折磨自己,除了她的摯愛親朋,誰插手都不合適。
星野寶樹就想,你要是狠一點,干脆直接把滝沢津枝的心尖精血蒸發了,和她一起死不就行了嗎,至于天天晚上在那里動來動去吼來吼去?
不滅殺吧,她再怎么說也是一個惡靈,還是那種有成長空間的惡靈,這要是放出去了,幾年以后,指不定她變成什么恐怖的存在。
星野寶樹躊躇了一會兒,開口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小女孩沒什么反應,木木的跪坐在那里,雙眼無神,嘴巴一張一合,小聲的喊著爸爸媽媽。
星野寶樹嘆了一口氣,現在快要天亮了,滝沢蒼士應該在在外面等了一夜,是時候給他一個好消息了。
他起身走到滝沢津枝的身邊,拿起她的胸衣,在她的胸前比劃了幾下,然后正面朝上,包裹住了滝沢津枝的小兔子。
他試了幾次,終于“啪嗒”一聲,扣上了扣子。
暗舒一口氣,繼續給滝沢津枝穿上睡衣。
穿好之后,星野寶樹回到小女孩的身邊,沉聲道:“我沒有要把你滅殺掉的意思,但是你也應該明白,像你這樣的...人,充滿了不確定因素,所以我暫時不能把你放出去,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這個籠子也不會發燙了。”
小女孩這才有了一點反應,她抬眼看著星野寶樹,眼睛里面霧蒙蒙的,然后慢慢的站起,走到星野寶樹的身邊,和他貼的很近很近,然后伸出了手臂。
星野寶樹一開始下意識的想要后退,但猶豫了一下,腳下沒有動作,任由著小女孩抱住了他。
小女孩的頭靠在星野寶樹的胸膛上,星野寶樹能清晰的感受到小女孩身體的顫抖,小女孩抽噎著,斷斷續續的說:“他們...他們還會回來嗎?”
星野寶樹搖了搖頭。
小女孩見狀,更加用力的摟住了星野寶樹,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我...再也...再也沒人要了。”
星野寶樹嘴唇動了動,想安慰她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一向嘴巴不是很好,怕說出來的話起到相反的作用,遲疑了片刻,他學著小女孩的媽媽,用手慢慢的拍著小女孩的肩膀。
小女孩抱著星野寶樹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恢復平靜,此時外面的天空已經有了一絲魚肚白,星野寶樹按住小女孩的肩頭,輕聲道:“這件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你不要想太多了。”說著,他用手指了指滝沢津枝,道:“你爺爺在外面等了一夜,他現在應該很焦急,所以我要把她給送出去。”
小女孩回頭看了滝沢津枝一眼,她臉上的神色很復雜,看了一會兒,她有些釋然的點了點頭。
星野寶樹暗嘆一口氣,道:“接下來我要把靈籠縮小,你也跟著變小吧。”
“嗯。”
星野寶樹一抬手,那靈籠就朝著他收縮起來,小女孩也跟著變小,眨眼之間,就從一米四的小姑娘變成了十厘米不到的袖珍小人。
星野寶樹遲疑了片刻,道:“你暫時在我的身體里呆一會吧。”
真·小女孩又點了點頭。
星野寶樹于是手一抬,那靈籠就隱沒在了他的丹田里面。
有靈籠阻斷,他并不擔心小女孩會對他的丹田有什么影響,不過看這個樣子,這個小女孩,似乎有一點賴上他不想走的意思了。
星野寶樹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讓小女孩進到丹田里的這個決定,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把自己的東西裝進了包里,再抱起輕飄飄的滝沢津枝,然后敲響了房間的門,幾乎在敲門的瞬間,門就開了。
滝沢蒼士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擔心,他先是上下的打量著自己的孫女,沒發現有什么異常之后,他才看向星野寶樹,有些期待的問:“星野桑,津枝...她現在怎么樣了?”
星野寶樹微微一笑,道:“滝沢小姐現在的狀態很好,身體里的那些東西也去除干凈了,以后到了晚上,她應該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滝沢先生看了一眼滝沢津枝,他的眼眶有些發紅,只覺得孫女以后再也不用遭那樣的罪了。
他長舒一口氣,朝星野寶樹鄭重其事的鞠了一個躬。
“星野桑,滝沢家感謝你為津枝做的一切。”
星野寶樹扶起滝沢蒼士:“哎,滝沢社長言重了,這本來就是我們委托范圍里的事情。”
“不,之前我也不是沒有請過人來,可是他們一直都在推諉,根本就沒有起到一點效果,所以,星野桑,請接受我的感謝。”
“...好吧,滝沢社長。”
星野寶樹把滝沢津枝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朝房間里看了一眼,道:“滝沢社長,房間里的這些就要勞煩您找人清理了,還有,為了解決問題,我在滝沢小姐的身體上畫了一個法陣,所以,也要請您讓古賀小姐或是其他人幫她清理干凈,這很好弄的,水一沖就掉了,這樣,等她早上醒來,應該就是嶄新的一天了。”
滝沢蒼士點了點頭,也朝房間里看了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滝沢蒼士的內心就無比震驚。
地板上畫滿了各種繁復的紅色線條,視覺沖擊力極大。
滝沢蒼士看著這些線條,明明是靜止的線條,他卻有這些線條在動的感覺。甚至在有些線條的下面,他還看到了地板燒焦的痕跡。
他看向星野寶樹,星野寶樹朝他笑了笑,然后抱著滝沢津枝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