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米忍給星野寶樹打開了車門,自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駕駛位置坐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沒有穿警服,胸前掛著一枚警察專屬的櫻花紋章。
他是短發,不戴眼鏡,面部棱角分明,一臉剛毅,看起來讓人第一聯想就是警察,和旁邊吊兒郎當正掏出一根煙想抽的久米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久米忍摸了摸口袋,發現沒有打火機,朝著那個男人道:“換衣服怎么忘記把火機裝進去了呢,清水,火機借用一下。”他又回頭看向星野寶樹,笑道:“星野同學,我抽根煙可以嗎?”
星野寶樹并不排斥煙味,點了點頭。
那個男人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火機遞給久米忍,久米忍點上煙,狠狠的抽上了一大口,一臉滿足的神情,然后他對著車窗外吐出了一股長長的煙氣,這才回頭對星野寶樹說:“星野同學,給你介紹一下,這就赫赫有名的東京警視廳搜查一課課長,清水慶次。他可是親手破獲了不少大案子,是東京的罪惡克星。”
“清水課長,你好,我是星野寶樹。”
清水慶次回過頭,禮貌的看著星野寶樹,久米忍接著說道:“清水,這是我昨天跟你提到的星野寶樹,你別看他年紀小,可是本領不在我之下,可謂是年少有為。”
清水慶次并沒有因為星野寶樹年紀小就展現出他身為年長者和課長的倨傲,而是一臉尊敬的說:“你好,星野同學。今天可能要麻煩你們了。”
久米忍在窗外抖了抖煙灰,搶白道:“哪里的話,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你說是吧,星野同學。”
星野寶樹沒有理會久米忍,問道:“清水課長,我們現在是去哪里?”
清水慶次發動了車子,“先去還活著的人家里,希望你們能發現一些線索。”
星野寶樹點了點頭,這和他想的一樣。
清水慶次補充道:“我們要去看的那個還活著的人叫遠藤裕一,是個倉庫的管理員,獨自居住,交際圈很狹窄,沒什么朋友,他和其他人一樣,也是在那天被弄暈了,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套上了頭套,參與了那個叫百物語的游戲。我們派了四個警員在他的家里,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出現意外。”
“意外?”
“就是猝死,沒有任何征兆的死亡。就像前天死掉的那個一樣,明明我們的人手就睡在外面,半夜去看他的時候,還好好的,凌晨的時候,我聽到一陣響動,正要準備去看,發現我口袋里的那塊竹簡變成了紅色,我怔了幾秒,趕緊跑到了那個人的房間里面,但是那個人已經沒了呼吸,監控也沒有拍到任何東西。”
他又遞給星野寶樹一個暗綠色的東西:“星野同學,這是那塊木簡,你可以看看。”
看到清水慶次拿出了那塊竹簡,久米忍開口道:“我說了沒用的,這塊木簡只能感應周圍的靈氣,并不能記錄下來。”
星野寶樹接過竹簡,正反兩面都仔細的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裂紋縫隙這些都沒有,于是他用靈氣覆蓋在竹簡上,竹簡頓時變了顏色。
收回靈氣之后,竹簡又變成了暗綠色。
和久米忍說的一樣,并沒有發現有其他氣息的存在。
星野寶樹把竹簡遞給清水慶次,“和久米桑說的一樣,我并沒有發現什么。”
清水慶次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原本也不指望星野寶樹能看出來什么東西,給他看,也只是為了那渺茫的希望而已。
畢竟星野寶樹的年齡擺在那里,一開始久米忍說要帶著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一起,清水慶次是拒絕的,但是久米忍說星野寶樹不去,他也不去,再加上久米忍把星野寶樹說的跟天神下凡一樣,他也就無可奈何的同意了。
剩下的時間里面,久米忍時不時的找清水慶次聊一些瑣碎的事情,或是自言自語之外,車上就沒了聲音。
星野寶樹閉目養神,清水慶次開車很穩,星野寶樹只覺得一路上都很平靜,沒有急剎,沒有猛的提速,該快的時候快,該慢的時候慢。
車子開了有將近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終于在一幢看起來就無比破敗的樓房面前停下了。
除了他們的車,樓房面前還停著一輛警車。
清水慶次看著星野寶樹閉著眼睛,以為他睡著了,輕聲道:“到了,星野同學。”
星野寶樹應聲睜開眼睛,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久米忍下車之后,伸了一個懶腰,那感覺,他在車里呆的不是半小時,而是半天。
清水慶次一路引著久米忍和星野寶樹上了樓,剛一上樓,就看到兩個穿著便服的人在走廊上抽煙。
那兩個人看到清水慶次三人,趕忙把煙扔在地下,用腳旋了一圈踩滅,朝著清水慶次敬禮道:“課長!”
清水慶次點了點頭,“中村他們呢?”
其中一個人回答:“在里面看著那個遠藤裕一。”
“遠藤他現在怎么樣?”
“怎么說呢,他還是不肯到警局去,在這里基本上當我們不存在,只是有時說想去上班,說我們這樣看著他,他就沒法出去賺錢活著了。”
“我知道了。”說著,清水慶次朝星野寶樹和久米忍招了招手,示意跟他進去。
那兩人眼睜睜看著課長帶著兩個陌生人走進了房間,還有一個穿著校服,互相對了個眼色,一臉不解。
剛一進房間,一個很憔悴的男人就映入了星野寶樹的眼簾。
男人看起來有近三十歲的樣子,盤腿坐在地板上,胡子拉碴,一臉無神的看著電視。
清水慶次三人進房間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在他旁邊的,坐著兩個穿警察制服的人。
清水慶次揮揮手,制止了那兩個警察想要站起來敬禮的念頭。
一邊低聲道:“那就是遠藤裕一,目前還活著的五個人里面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