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配完住宿的時候,星野寶樹看到,老師們結伴走向了另一棟樓房,離學生們住的地方不遠。
星野寶樹借著夜色像一道影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站在老師們居住樓房的下面,星野寶樹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他不知道月島芽衣住在哪一間房間。
所幸的是,越尾高中只有一個年級的學生來春游,帶隊的老師不多,只有十幾個的樣子。
那只能用笨方法了。
老師住宿的地方類似于葉山植物園的招待所,是一個三層的樓房,下兩層是各種工作間,只有第三層是住宿的地方。
不過沒有一間房間是開著燈的,全部都是黑的,估計都找月島芽衣了。
墻壁上倒是有不少突出來的墻體。
星野寶樹后撤了幾步,吐出一口氣,身形突然暴漲,在墻面上連踩幾下,整個人的身體不斷的拔高,在空中的最高點,堪堪要下落的時候,他一伸手,就抓住了三樓突出來的墻體。
手臂由拉直變成彎曲,身體跟著向上一躍,他就站在了突出來的墻緣上面。
慢慢的探出一點腦袋,星野寶樹透過窗戶打量著面前的這間房間。
沒有人。
他用手輕輕的按在窗戶上面,試著一推,手里傳來了一陣用力感,推動了!
繼續把窗戶推大,星野寶樹一縱身,就翻了進去。輕輕的用前腳掌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星野寶樹在房間里面搜尋著,不像是學校,因為是旅游性質的活動,這里能直接證明身份的東西比較少,他只能通過衣服來大致的確定。
還沒走幾步,星野寶樹就看到了胡亂放在床上的男士外套。
很遺憾,這間房里住的是兩個男老師。
把窗戶關上,星野寶樹沿著墻緣輕輕的走到第二間房的窗戶外面,觀察了一會兒,在沒有看到人之后,他翻了進去。
同樣,這間的床上也散亂著男士的衣服,這間也不是。
星野寶樹的動作越來越熟練,第三間,第四間。
終于在第五間房的時候,他看到了一件那天月島芽衣在大巴上穿的衣服。
一件亞麻色的外套。
又四下看了看,有月島芽衣的皮鞋,她的包,她的帽子。
星野寶樹拿起那件外套,打開手機的燈,仔細的看著領口附近的位置。
看了一會兒,他伸出手指,像是捏住了什么一樣,在燈光的前面舉手。
投過燈光,可以看到,這是一根帶著一點栗色的頭發。
應該是月島芽衣的。
星野寶樹先把頭發平放在外套上面,接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空白的黃紙,手里結印,把黃紙按在那張頭發上面,嘴里念念有詞。
借鶴之靈,穿山越水,依人之氣,尋人之跡,起!
星野寶樹的手里一道紅光離體而出,覆在了黃紙上面,那黃紙竟慢慢的漂浮在空中。
接著,仿佛空中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折這張紙一樣,那張黃紙上開始不斷的出現折痕,形態也在發生變化。
最終,它變成了一個紙鶴的模樣。
法門·紙鶴!
星野寶樹又拿出另外一張黃紙,如法炮制,很快又出現了另一只紙鶴。
星野寶樹來到窗戶的位置,兩只紙鶴也跟著星野寶樹飛到了窗戶旁邊。
他越過窗戶站在墻緣上。
遠處,只能看清輪廓的群山交疊在一起,天上的月亮不大,因此月光也很稀微。
靜默了片刻,懸停在他肩膀上的兩只紙鶴像是得到了什么信號一樣,相繼飛出去。
下一秒,星野寶樹也有了動作,他彎曲膝蓋,輕輕的一跳。
整個人的身體就這樣躍在了半空中,渾身舒展到極致,姿態優美。
在快要落地的時候,他稍稍改變了姿勢,使得原本直直下落的身體有了一個傾斜的角度。
在落地的瞬間,借著這個斜角,星野寶樹用手掌撐在地面上,隨即整個人抱成一個小團,向前滾了幾圈,抵消了下落的重力勢能,整個過程發出的聲音極小。
星野寶樹站起來,拍了拍身子,靜在樓房后面的黑暗里,感知著那兩只紙鶴的位置。
站了一會兒,星野寶樹開始動了。
在植物園里他不敢有太大的動靜,盡量避著人,從一個陰影跑到另一個陰影,直到越過植物園的圍欄。
他取出一張輕身符,拍在自己的身上。
星野寶樹只感覺身后憑空多出一股力量在推著自己。
一步,兩步,三步,短短三步,他的速度就加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很快就跑到了路的盡頭,前面就是雜草還有樹林,星野寶樹速度不減,縱身一下躍了出去。
無論是高高的樹林,還是密密的灌木,都不能阻止星野寶樹的腳步。
遇到了斷層他就跳過去,遇到了阻礙他就翻過去,始終跟隨著紙鶴飛行的軌跡。
他就像是在進行最自由的游戲一樣,整片森林就是他的游樂場,星野寶樹肆意的施展著他的身體,他跑,他跳,他躍。
他把休憩在鳥窩里的鳥震的飛起,把沉睡在洞穴里的小獸驚的亂竄。
一張符的時限很快就用完了,星野寶樹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當然,這個慢是相對于他剛剛的速度而言的。
于是他又從懷里套出一張輕身符,催動了拍在身上。
他的身形再度暴漲,繼續穿行在夜色中。
突然,星野寶樹停住了。
因為紙鶴停住了。
在星野寶樹的感知里,紙鶴像一只沒頭腦的蒼蠅一樣在到處的亂竄,一會兒向這飛,一會兒向那飛,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行進方向。
隨著紙鶴的亂飛,星野寶樹只感覺紙鶴和他的聯系越來越弱。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因為修為不夠,紙鶴和他的距離超出了他的靈氣范圍。
終于,紙鶴徹底的消失在了星野寶樹的感知里面。
星野寶樹朝著紙鶴消失的地方,深深的看了一眼,只是那里被黑暗籠罩,什么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