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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遷都之議

第480章遷都之議  蔣奇急中生智,還真想出來一個辦法。

  他派人將閻柔的父母妻兒全部請到自己府中,好生照料,并派了親信蔣統帶了閻家一個忠仆南下去見閻柔。

  蔣奇讓蔣統帶的是口信。帶上閻氏忠仆是用以取信閻柔。

  閻柔在河間遇到蔣統一行。。

  聽了蔣統之言,立時大怒道:“我麾下步騎數萬,所過處郡縣俯首,蔣奇竟敢扣留我之老小,欲與我為敵耶?”

  蔣統忙解釋道:“將軍息怒。前將軍非扣留將軍家眷,實為保護。

  陛下旨意下達,削將軍爵位。前將軍認為或為一時惱恨,不久或會重新啟用將軍。

  為免有人揣測上意,驚擾將軍家眷,故行此策。

  為此,前將軍擔了極大干系。

  請將軍察之。”

  閻柔臉色緩和下來,又問忠仆。果如蔣統所言,蔣奇對閻柔父母待如長輩,并未虐待。

  他若有所思,廣陽太守陰夔乃袁氏故吏,與袁紹關系密切,蔣奇或許是在擔心他從中作梗。

  蔣奇既有和平共處之意愿,閻柔也不想憑空樹敵。

  但就食之處,還得必須得有的。

  蔣奇所在的廣陽郡雖是自己家鄉,但蔣奇肯定不可能會讓出來。

  涿郡太守溫恕體弱多病,文治突出,武力不弘,是個軟柿子,就選他了。

  閻柔以河間太守石晉拒絕提供糧草為由,聲稱將率大軍東下,攻擊河間首府樂成。

  石晉聞訊震恐,派人北向蔣奇,南向鮮于輔、蘇由求救。

  閻柔私下卻率騎兵日夜兼程北上,先取易縣,又破范陽。

  范陽距離涿郡治所涿縣只有百里左右。

  涿郡太守溫恕大驚,急派郡兵守巨馬水,并向蔣奇求救。

  蔣奇命溫恕固守涿縣,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將會派兵救援。

  溫恕只得將郡兵撤回涿縣。

  他手中原來只有兩千郡兵,曾被張燕蹂躪過一遍,損失不小,痛定思痛,又招募壯士,加強訓練,如今約三千兵,進取雖不足,守城頗有余。

  等到年底,閻柔卻不至。

  閻柔占了河間的易縣以及涿郡的范陽、固安、北新城之后,就養精蓄銳,不再動彈。

  蔣奇兵亦不至。

  蔣奇原來有打過撿便宜的心思。如果閻柔敢攻涿縣,曝師城下,蔣奇完全可以趁其疲敝,襲而破之。

  現在發現閻柔頭腦清醒,處事冷靜,蔣奇在表示遺憾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能不跟閻柔起沖突還是不要起的好。

  蔣奇實在不想在面對漢軍、燕軍東西兩面威脅的同時,南方再出現一個敵人。

  但蔣奇的軟弱卻助長了王松、張岐的野心。

  閻柔能占涿郡,我等為何不能占漁陽、代郡?

  幽州局勢表面上平靜,臺面下卻暗流奔涌。

  蔣奇如同坐在一個火山口上。

  關羽自駐兵蕩陰之后,隔三差五派兵北上襲擾鄴城。

  鄴城周圍百姓紛紛逃亡。

  袁紹能夠感覺到朝野上下的不安情緒,知道必須盡快做出決定,不然朝廷有崩潰之危。

  他召集尚書令田豐、太常辛評、侍中辛毗、衛尉逄紀、少府郭圖等商議應對當前局勢之策。

  在這次議事之前,袁紹已單獨接見過逄紀,將自己的打算做了暗示。

  聽了袁紹開場白后,逄紀便開口道:

  “車騎遭偽漢偷襲,壯烈殉國,軍士傷亡較大,使得關羽得逞一時之兇。

  某觀關羽驕傲跋扈,擁兵自重,已派細作至偽漢境內散布其欲自立之消息,行反間之計。

  三人成虎,此事若持之以恒,必可見效。

  然此乃長久之策,難解眼前之危。

  關羽麾下皆偽漢之猛將,兇殘悍滑,日夜襲擾國都,人皆不堪其擾。

  鄴都無險可守,而我僅有齊王、左將軍兩軍在側,前將軍、后將軍兵皆在邊地,一時難以到達。

  某以為當暫避關羽鋒芒為上。”

  田豐道:“暫避鋒芒?避往何處?”

  逄紀道:“至少應避至有險可守之處。鄴都與關羽僅隔著一道洹水,水淺且窄,賊兵輕松可渡。”

  田豐臉上帶著譏嘲:“冀州只有漳水較寬,君意是要退至漳水以北了?”

  逄紀道:“有何不可?冀州核心在趙與巨鹿,邯鄲大城也,完全可以作為臨都。”

  田豐斥道:“胡扯!冀州菁華全在魏郡,若退至漳水以北,魏郡、清河,乃至渤海,皆與我隔漳水相望,偽漢攻之,我等何以相救?

  是欲棄此三郡耶?

  況且,若棄鄴都而走,國本搖動,人心離散,欲都邯鄲,豈可得耶?”

  逄紀惱怒道:“君若有計退關羽,盡管說出,不然虛做大言,于事無補,又有何益?”

  田豐冷冷道:“我自然有計退之。

  其一,偽漢之根基在河南,雖暫竊河內,人心未孚,光是內部治理就要牽扯其大量精力。

  且河內百姓窮困,偽漢短時間內根本無法以之為根基,軍糧仍需從兗豫運輸。

  只要大軍堅守鄴都,關羽就不得不在蕩陰駐守大軍,使得其軍無法撤至河南或懷縣休整。

  天色漸冷,偽漢曝師遠征,還能堅持多久?

  待其疲憊,我軍自可趁其疲憊而伐之。

  其二,偽漢集兵于河洛,雖一時得逞,擊敗沮公,然其河東、青州皆空虛,亦有機可乘。

  比如衛將軍可攻河東,后將軍可攻青州,使其不得不從前線撤兵防守。

  其三,田豫、呂布于上郡抵擋諸胡,勉強支撐。我軍可派人引一部胡騎入太原、河東,一舉殲滅高順。

  然后自河內攻擊關羽后背。

  如此則困局自解,將雙方局勢重新拉回對峙。

  屆時我軍繼續以守為主,整頓內政,獎勵農耕,期以五年,再與偽漢決戰。”

  逄紀評價道:“公之策不過紙上談兵而已。

  公言關羽糧草不足,難以久持,莫非我軍糧草就足么?

  公言可令衛將軍出上黨、后將軍攻青州,可問過二將軍意見?萬一其有困難,無法出兵呢?

  公言可引諸胡入河東,軻比能狡詐陰險,豈會為我火中取栗?

  若公真心以為公之計可行,那我等保朝廷先撤往邯鄲,公自率軍守鄴都、抗關羽,以待其變如何?”

  田豐怒道:“朝廷若遷,士氣大落,軍士豈愿留守鄴都?”

  逄紀譏笑道:“是軍士不愿?還是公不愿?

  公自己不肯留此,反而必欲陛下留此險地么?

  公可謂寬以律己、苛以待上矣!”

  田豐站起身來,指著逄紀,怒道:“豎子!”

  逄紀言辭便給,田豐辯他不過。

  逄紀輕蔑地望著田豐,也不回罵。

  田豐看向郭圖:“君知兵,當知如今形勢,譬如兩虎相斗,先退者勢必衰。”

  郭圖搖搖頭道:“此大戰也,當謀長久之計,不爭一時短長。

  困守鄴都一座孤城,實無太大意義。”

  田豐望向袁紹。

  袁紹不表態,問其他人:“辛卿有何策?”

  辛評道:“衛尉、少府之言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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