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在潁水之南等到了追擊婁圭、甘寧而來的于禁、凌操、許定等人。
劉備稱贊于禁:“文則持重待敵,挫其銳氣,又奇襲舞陽,斷賊后路,功高勛厚。”執其手,撫其背,大加勉勵。
于禁心中感激,胸中火熱,眼中流淚,道:“愿為陛下效死!”
劉備道:“朕不欲卿死而盡節,愿君生而封侯。能做到否?”
于禁退后一步,行以軍禮,紅著眼睛吼道:“末將遵令!”
劉備又接見振武軍軍師以及校尉馮習、莫寶。宣教與校尉徐禹率領西上魯陽,截斷張濟南歸荊州之路,未來追擊甘寧。
劉備又見凌操、許定,贊道:“君等星夜急襲,先破龔都,兼程南下,又敗南寇,勞苦功高,難得、難得!”
凌操、許定皆按照劉備此前要求,行軍禮,吼道:“愿為陛下效死!”
劉備簡單休整后,率領眾軍南下,渡過汝水,來到昆陽城下。
定武軍宣教姚敞抱傷出迎。
劉備問道:“左煌何在?無臉來見朕么?”
姚敞拜倒在地,淚流滿面:“回稟陛下,左將軍戰死。”
劉備既驚又詫,問于禁:“君等不是說左煌未死么?”
于禁等忙跪地請罪:“回稟陛下,當時確實尚在。”
劉備問姚敞:“到底怎么回事?”
姚敞道:“左將軍本就重傷,又聽得婁圭、甘寧二賊得以免死,急怒交加,因此才吐血而沒。”
哭道:“我軍四千六百多人,主將戰死、軍師戰死,各級將領戰死者不計其數,如今全軍上下不到兩千人,可謂慘矣!
眾將士對婁甘二賊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還請陛下將二賊明正典刑,為戰死將士報仇!”
以頭叩地,咚咚有聲。
劉備驟聞噩耗,滿腔怒火熄了一半,嘆息道:“朕對左煌本寄有厚望,竟然以自大取敗,讓人扼腕。覆軍之罪實大,保城之功小補,又加忠于王事,戰沒于軍。可免其罪,不賞不罰。”
又下令道:“宣教姚敞,規勸不力,不能掌軍,后能忠勇作戰,將功折罪。降職一級,留原軍中聽用。”
姚敞叩頭道:“末將情愿降為小卒,唯求陛下誅殺婁甘二賊!”
劉備看了一眼郭嘉。
郭嘉只得出來斥責姚敞道:“兩軍交戰,刀槍無眼,各有死傷,乃是常理。彼等既然投降,豈可妄言誅殺?”婁圭已然投降,甘寧還不肯開口,劉備一時顧不得他,暫時羈押在臨潁。
姚敞咬牙不答,叩頭不止。
劉備只得親自出言開解道:“我心念豪杰,求賢若渴,是欲集天下英雄之智力,早日掃平四海,安定宇內。不可因私仇而擅殺豪杰,以失天下之心。”
姚敞無奈,號哭而去。
劉備與郭嘉商議一番,調凌操為定武軍中郎將,從婁圭甘寧降卒中簡選精銳,組成一部;又以凌操部曲為基干,補充以龔都降兵,組成一部。加上定武軍殘部為一部。合計三部。
免去田疇靖南軍中郎將之職,專任民事,以許定為靖南軍中郎將,重新補充組建靖南軍。
凌操、許定留下重建定武、靖南二軍,并守衛邊境,防備劉表。
劉備率領于禁振武軍二部及清平左右軍繼續西上,堵截張濟。
潁川太守徐邈率郡兵三千人來會。
劉備進逼梁縣。
張濟、張繡攻廣成關不下,又聞劉備親征,惶恐無計,困守梁縣。
河南長史周頤率郡兵自廣成關南下,合圍梁縣。
劉備派人說降張濟。
張濟對張繡道:“漢主大軍數萬,荊州路斷,三輔不通,我等除降別無他途。”
張繡猶不甘心:“漢主號稱寬宏大度,聞其軍中廣布監軍,動靜不由人,若投之,我等不過是其麾下鷹犬耳,哪有出頭之日?”
張濟嘆道:“天時已去,地利不在,人和難恃,還談什么出頭之日?只要能有條活路,就已大善。
若不降,以漢主攻城器械之精良,梁縣城破不過是旬日之間。
如今還可有率軍相投之美名,屆時皆為階下之囚、砧上魚肉。
孰優孰劣,何去何從,汝真不明白耶?”
張繡默然良久,拔刀將幾案劈碎,叫道:“郭汜狗賊,事皆由汝壞。屆時必斬汝狗頭!”
當年張濟、郭汜合兵與牽招對峙于潼關,郭汜先走,留張濟獨力抵抗牽招。牽招遂發動突襲,一戰而破張濟。
如今郭汜在涼漢朝廷任太尉,雖然沒有太大實權,但日子還算過得不錯。
張繡一想起郭汜,就要咬碎鋼牙。
梁縣城門大開,張濟、張繡肉坦負荊出降。
劉備在鮑出等護衛下,上前將張濟、張繡從地上攙扶起來,將背上荊條扯落,親自披上衣袍,道:“二位將軍何須如此!二將軍肯來助我,實天所賜。我之歡喜,難以言表。”一手牽張濟,一手牽張繡,隨兩人進入梁縣城中。
于禁、高覽、呂衛等迅速接收城防,將張濟、張繡麾下士兵控制起來。
張濟、張繡既然誠心投降,便不再反抗,麾下軍官都得了其嚴命,一切遵從安排,不得挑起事端。
劉備得到匯報一切順利,對張濟、張繡更加和藹。待兩人重新換好衣服入座,劉備道:“子益,文錦,二君久掌騎兵,熟悉戰陣,我正要借重。子益年長,可入軍謀部為從事,供我咨詢騎兵之事。文錦勇武,可愿為我主騎?”
張濟、張繡對望一眼,心中有些復雜,然還是喜悅居多,拜道:“唯陛下之命是從!”
劉備遂命建飛騎軍,以張繡為中郎將。暫時只有千余騎兵。先把架子搭起來,再慢慢組建。
這個待遇比另一個時空張繡降曹操差得太遠。但張繡那是舉半個南陽郡、數萬眾歸降。現在張濟張繡一共不過數千兵。自然不可相提并論。
劉備弄清楚豫州之變是婁圭甘寧張濟的小動作后,雖然對婁圭恨得牙癢癢的,但還是松了一口氣。
劉表看起來有些慫,真實實力還是很可以的,起碼真耗起來韓遂、劉璋都不是他對手,也算當世第三了。暫時穩住,是為上策。
不過也不能輕易放過他。
簡雍被派去見劉表。這次要讓他狠狠出一次血,另外也警告他不要壞自己豫章之事。雖然按照時間推斷,那邊差不多也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跟劉表打不打招呼已經沒什么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