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大樓一層大廳的咖啡館中,楊兮見到了謝中華。
“吃了沒?”謝中華不單是普通話說的溜,連打招呼都做到了本土化,要不是那張標準的西方人的臉,還真能把他當成了同胞。
“沒吃呢,您請我?”楊兮坐到了謝中華的對面,招了招手,叫來了服務員。
謝中華當了真,遞過來酒水單,道:“沒問題,想吃什么隨便點。”
服務員來到身邊后,楊兮道:“一杯溫水,不用加檸檬,謝謝。”
謝中華稍顯懵逼,不由問道:“你究竟是吃過了還是沒吃過呢?”
楊兮邪魅一笑,回道:“鬼知道您問的是中午飯還是晚上飯呢?”
謝中華被嗆得很是無語。
楊兮掏出煙盒,抽出根香煙,暫時還做不到馬主任那般不分場合想抽就抽,只能是在手中把玩,偶爾放在鼻子下嗅嗅煙草香味來打發一下心里上的煙癮。
“說吧,大老遠的來找我為了何事?”
謝中華笑了笑,道:“上次我送你的那套巔峰手術器械還好用吧?”
老外的談話方式總是習慣于單刀直入,但謝中華卻早已經習慣了華國人的迂回包抄,明明是帶著目的而來,卻不著急提出心中所想,總是要先套個近乎,聯絡好了感情,兜上幾個彎,最后才說明來意。
謝中華不著急,楊兮更不著急,他已經掐準了謝中華的脈,既然這老外有事相求,那就必須耐心周旋,不坑出滿意的好處來就誓不罷休。
“好用,非常好用!就因為有了這套器械,我做下了好幾臺別人認為無法做下來的手術。”
謝中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道:“所以啊,我這次就是來尋求你的感謝的。”
楊兮心中一凜,暗自吸了口冷氣,老狐貍啊,按照這種談話套路進行下去,小爺的好處豈不要泡湯了么?
“謝總吶,您這話可就暴露了您的身份,我敢打賭,您絕對是個歪果仁,而非真正的華國人。”
謝中華饒有興趣道:“歐?怎么講?”
楊兮道:“您有過人的語言天賦,可以學到一口流利到華國人自嘆不如的普通話,但是,華國文化,您卻是知之甚少。”
謝中華笑道:“受人滴水之恩,自當涌泉相報,這難道不是華國文化么?”
楊兮笑道:“華國還有一句話,施恩圖報非君子之為。”
謝中華語塞,愣愣地看著楊兮,忽地笑道:“我們算不算是朋友?”
楊兮點頭應道:“就目前看,應該算,但您要是非得要求我報答您,那就不能算。”
謝中華聳了下肩,道:“好吧,那我請求楊醫生幫我這個朋友的一個小忙,總可以吧?”
楊兮微微一笑,道:“請說。”
謝中華飲啜了一小口咖啡,調整了一下呼吸,開口說道:“達X奇手術機器人,你聽說過吧?”但見楊兮點了下頭,謝中華接道:“下個月的1號2號兩天,在南江省人民醫院有一場關于手術機器人的學術推廣活動,我想請你參加。”
楊兮搖頭笑道:“真是對不住了,謝總,有一說一,我楊兮對手術機器人這種神器當然是充滿了敬仰,可我不過是一名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醫生,無法影響到醫院領導的決策,而以市立醫院的實力,也不可能購買手術機器人,所以,邀請我去參加那種推廣會,純粹是浪費名額。再有,我看不到也就罷了,但參加了那個會,親眼目睹了手術機器人的各種神奇,只會心癢的難受,您說,我又何苦給自己找別扭呢?”
謝中華耐心地聽完了楊兮的嘮叨,不急不躁道:“你聽我把話說完嘛。我請你去參會,可不只是看看那么簡單,我希望你能勇敢地站出來,去挑戰手術機器人的各種神奇,比如,剝葡萄皮。是的,能夠完整的剝下一粒葡萄的表皮是手術機器人的成名絕技,自那以后,世界上有無數外科醫生做過類似嘗試,有多少人獲得了成功我不知道,但在公開場合下,卻始終沒有人能做得到。楊醫生,我見識過你的手法,尤其是我送給你的那套巔峰器械更是讓你如虎添翼,我相信,在這次推廣會上,你若是能勇敢地站出來,就一定能挑戰成功!”
楊兮笑開了,并略顯激動神色。
笑,自然是真心的笑,謝中華這只老狐貍終究還是被自己逼著率先說出了實情,那么接下來便只能是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激動,不排除帶有迷惑謝中華的成分,但主體上,也是真心的激動。這老狐貍既然能夠打造出那么牛逼的一套手術器械,那就說明他身上還有大把的寶藏有待于發掘搶掠,一想到即將到手的種種好處,窩靠,能不激動么?
“請教您哈,用手術機器人剝葡萄皮,最好的成績是多少呢?”
謝中華不假思索道:“三分零五秒。”
楊兮又問道:“那你估計這次推廣會的成績會是多少呢?”
謝中華道:“我請來了魔都錢教授座下大弟子陳仁然教授,他操作手術機器人的水平在華國可以排進前三,而前三中的另外二人不可能排在他之前,也只能分列于他左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楊兮微笑嘆道:“說重點,我想知道的只是成績。”
謝中華道:“全球最好成績三分零五秒便是陳仁然教授創造的,我想,這一次他的成績應該在三分到三分十秒之間。”
楊兮面露難色,苦笑道:“這…也太難了吧。”
謝中華急忙道:“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僅用了三分四十秒鐘的時間便剝下了一粒葡萄皮,而且過程中還受到了我的影響。我認為,如果你能在這段時間內刻苦練習的話,應該可以戰勝他們!”
楊兮緩緩搖頭,道:“您是有所不知啊!謝總,那天之后,我又多次練習用巔峰器械剝葡萄皮,成功率還算滿意,但在用時上,卻停留在了三分半上無法突破。我想,這應該是我的極限了,您應該能夠理解到,一個人若是想突破極限,得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