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順便彰顯自己的地位,今天的紀家宴會包下了一整間酒店,很是有排場。
走進金碧輝煌的大廳,里頭站滿了人群。西裝革履的萩海各界成功人士匯聚于此,他們的手里端著酒杯,觥籌交錯,相談甚歡。
側著身子從人群之間穿過,一路上并沒有人認出紀幽竹的身份來,知道她來到了屬于他們紀家的主位。
“幽竹你來了,這里這里。”
一個氣質端莊的美婦人站在主桌旁對著紀幽竹招手,她的臉型和紀幽竹有幾分相似,正是紀幽竹的母親馮靜蕾。
“媽。”
皺了皺眉頭,紀幽竹找了個位置坐下,把劍插進了椅背的空隙中。
“這是什么?”
看見紀幽竹這奇怪的裝束,馮靜蕾不免皺起了眉頭。
“劍。”
這一次,紀幽竹沒有隱瞞。
“啊!”
馮靜蕾聞言一驚,臉色頓時差了,埋怨道:“大好的日子帶著劍進來是什么意思?吳管家,幫小姐把東西放到后面去保管。”
劍鞘敲擊在地面上,隔著一塊皮革都能聽到一聲悶響。
紀幽竹雙目如刀,銳利的殺氣將中年的管家釘在原地,遲遲不敢動彈。
“怎么了怎么了?”
聽到這邊的動靜,正在接待客人的紀家霖從一旁走了過來,劈頭蓋臉地就斥責道:“今天這個日子,你怎么穿成這樣?”
“有什么不得體的嗎?”
紀幽竹無所謂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們要應酬,所以都穿得很正式,她自己反正是不想加入到這個圈子里來。
就在紀家霖正欲發怒的時候,馮靜蕾站了起來,小聲地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后者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我的生日,所以我要聽你們的對嗎?”
“你!”
紀家霖握進了拳頭,正要發怒,馮靜蕾趕緊抓住了他,連連勸道:“家霖,消消氣。”
周圍的客人見此,臉上的笑容也僵了下來,場面一時十分尷尬。
不得已,紀家霖只好壓下了怒氣。
紀幽竹不屑一笑,也懶得再和他們廢話,正色道:“沒意思,老爺子和蕭家的人什么時候來?我是來找他們做了結的。”
“你很快就知道了。”
提到老爺子,紀家霖放松了雙手,忽然平靜了下來。操辦這事的又不是他,事情發展到這樣,出了什么問題讓老爺子自己定奪。
拿劍來做了結,也虧他這個女兒想得出來。
于是紀家霖換上了一副笑臉,轉身迎向自己的客人,笑道:“沒事沒事,我女兒剛去逛街回來,累了,你們聊你們的。”
“啊哈哈,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不至于。”
“你不知道,我家的寶貝女兒鬧起脾氣來,可比紀小姐難纏多了。”
“是啊,開心點好。”
到場的也都是有眼色的人,紛紛給紀家霖臺階下。
眼前的危機暫時解除,紀幽竹平靜地看著眾人,沒有動桌子上的一點食物。
按照正常的流程,主角來之后就要切蛋糕唱生日歌了。但這里的遲遲都沒有這個意思,也不知在等待著什么。
“姐,剛才真帥啊。”
見紀幽竹的脾氣一如既往的暴躁,紀幽竹的弟弟紀云鴻暗暗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吃你的。”
紀幽竹懶得理他。
別看這家伙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他從小就就被當成家族繼承人來培養,肚子里少不了壞水。
不遠處,林羽沐和她的父親正在和一位老人說話。
紀幽竹的事情她不好插手,這里也不是她能夠耍性子的場合。也只能遠遠地看著,用眼神給她支持她。
古典的鋼琴聲覆蓋著禮堂,就在紀幽竹等待的空檔,一名三十來歲的女人坐在了她的身旁。
“你是…”
紀幽竹皺起了眉頭。
眼前的女人穿著一條銀色的露背禮裙,身姿妖嬈,美艷得不可方物。但問題是,紀幽竹不認識她。
“我叫杜夢月,是你母親讓我過來的。”女人說道。
“我母親?”紀幽竹神情疑惑。
有什么事,她不能親自說,非要讓一個外人來?
“我聽說了你的事,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不過我來不是要站隊的,而是和你說一些事情。”
杜夢月笑了笑,點著自己的胸口,小聲道:“光說名字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我就換個自我介紹吧。我是杜家的次女,七年前被杜家嫁到了蕭家,。但我比你慘一些,嫁的還不是長子,只是一個偏房,也就是你的舅舅蕭途。”
紀幽竹:“…”
難怪馮靜蕾要找她來談,原來是做思想工作來了。
見紀幽竹沒有反應,杜夢月又繼續道:“一開始我也和你一樣,想著要反抗,但結局并不如意。不過反抗不了,之后的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以忍受。”
“如果你想跟我說什么逆來順受的東西,那就免了。”紀幽竹冷冷道。
“不僅僅是這個哦。”
杜夢月神秘地一笑,隨后看了看自己裝點得很漂亮的手指,小聲道:“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和蕭家的賭約里落敗了,你還有別的方式報復他們。”
“報復?”
紀幽竹皺起了眉頭。
“沒錯,就是報復。他們喜歡掌控我們的人生,我們也可以讓他們的交易看起來像一個笑話。”
杜夢月毫不避諱地說道:“聯姻這種事情是面子上的東西,所以大部分都不會發展成非法監禁,尤其是在婚后。雖然偶爾晚上會被鬼壓,但在大部分時間,你的行動都是自由的,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
“你的意思是…”
紀幽竹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表情變得十分不自然。
報復搭配上任何想做的事情這個字眼,那不就是出軌嗎?
“你懂的。”
杜夢月微微一笑。
“恕我不敢茍同。”紀幽竹連連搖頭。
再怎么樣,她還不至于用這種自暴自棄的方式來報復蕭家。
“你以后就只知道了,好自為之吧。”
見紀幽竹沒有聽進去,杜夢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就離開了。
大家族的掌控是沒有那么容易脫離了,現在的紀幽竹,還太天真了。
“蕭家!”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紀幽竹自然將這筆賬算在了蕭家的頭上。
不僅僅是蕭家,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多少次,只有這些所謂的大家族的管理者們自己才知道。
這種風氣,簡直就是毒瘤!
就在紀幽竹憤怒不已的時候,她突然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邊多出來了一個穿著黃色西裝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