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落在石碑的前方,血月看著自己殘存的軍隊,面色冰冷。
隨著黃泉生力軍的加入,他們明顯地落入了下風。一頭月獸被人打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大腿被斬斷,身后的觸手被燒融了一半,散發出一股臭味。
“主人,我們要不…撤吧…”
從月神處拿回自己的力量之后,血月的戰斗力已經不下于迪珊,真要打他可以一直這樣打上好幾天。
然而事與愿違,他要面對的敵人可不僅僅是迪珊一個。
“撤?我們還能往哪里撤?”
血月面色陰沉,一道黑色的虛影悄悄繞過月獸的身后,掐住他的脖子。沉悶的骨折聲音傳來,那頭月獸被捏成了肉醬。
死去的靈魂茫然地飄進了石碑里,血月的眼神毫無波動。反而是看向了迪珊和程海,陷入了沉思。
在決定進行這個儀式之前,他就已經想到過后果。
他本身便不擅長逃跑,在黃泉的地盤惹出這種事情,就算他有虛淵進行掩護,也跑不了多遠。
這場儀式不成功,便成仁!
“打開它。”
程海看向血月的方向,對虛淵下達了命令。
“是。”
虛淵從地上站起,讓血月從愣神中驚醒。她的手里還握著陣法的核心,只要意念一動,便可開啟石碑的防護罩。
血月怎么會讓她如愿,拿出一個晶瑩的石塊,用力地捏碎了它。
“不要!”
星光驚恐地伸出了手,虛淵的瞳孔猛然睜大,心臟也仿佛隨著那一塊石頭被捏碎了一般,痛苦無比。
“怎么?你這么想死嗎?”
一只手摁住了虛淵的肩膀,滲進一股冰冷的力量,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股力量抽走了她的靈魂,讓她有種騰云駕霧的空虛感,仿佛身體已經不屬于自己,那種心臟破碎的感覺也隨之而去。
費了些功夫削去了虛淵靈魂上的烙印,程海將靈魂再度放回她的識海,冷冷地看著她。
血月身上有控制著她的手段他并不意外,可虛淵在分開靈魂的時候故意把沒有被控制的靈魂交給他,那么問題就大了。
他可以接受虛淵死亡,但不能接受到手的肉還被人吃了去!
“萬分抱歉,主人!”
重新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虛淵這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我知道你很不服氣,但我給過你機會。你既然選擇了跪下,就給我好好跪著。如果你真的想死也可以,我會為你們挑選出欠下上萬條人命應該有的死法,讓你們有‘尊嚴’地死去。”
程海湊近了她的耳邊,低聲地說道:“姐妹雙收要是少了一個就沒那味道了。所以,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了…”
虛淵低著頭,后背都是冷汗。
她掌控著這片結界,并從程海進入迷霧開始就一直盯著他。雖然他對待敵人極其殘忍,但在戰場之上也無可厚非。
相反,他為了追程依一拖延了戰場的節奏,也愿意為了哄她開心而絞盡腦汁。從某種意義上,他應該算是個好人。
所以她想著讓自己以戰死之名,有尊嚴的死去們。這樣既不用作為奴隸而活著,也不算是背叛程海,他也不會因此而遷怒星光。
可前提是…她能死成。
然而事實是,程海依舊掌控著她的生死,還要將連坐進行到底。如果她再有出格的舉動,星光也許真的會很慘吧…
真是狡詐的地球人!
“噗!姐妹雙收哈哈哈…”
迪珊捂嘴笑出了聲,腦海里已經有了畫面。
沒有理會她的拆臺,程海重新將目光投向了血月,冷冷道:“抱歉,她現在是我的私人物品,你的手可不要伸太長。”
“如此精妙的靈魂掌控力,本身的力量也強得離譜,我之前在華國可沒聽說過你這號人物。”血月面色凝重地說道。
“別廢話了,現在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決定發動你那什么降神儀式,過期不候。”程海道。
“為什么不直接動手?”楚臨皺眉道。
犯病了,日常浪?
好不容易把石碑的結界打開,沒理由再給機會。
“楚判,可不能忘了初心啊。”程海轉頭道:“不讓人家下來,怎么打斷他們的腿呢?”
楚臨:“…”
這叫做作死,不叫不忘初心好吧!
“沒用的,打壞這座石碑也就是強制開啟儀式而已,誰動手沒有什么實質的區別,最多也就會浪費一點養料。”
血月替程海解了這個圍,又繼續說道:“我承認,這次儀式被我給搞砸了。”
“不不不,你還有翻盤的機會。”
程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降神儀式受到的干擾主要體現兩個方面:其一、楚臨破掉了永夜迷霧,大幅影響了儀式能量的傳輸轉化率;其二、人工太陽滅殺了大部分未完成獻祭的靈魂,讓血月最后兩日的收獲功虧一簣。
但此前獻祭的靈魂都被收集到石碑之中,在結界的保護之下,并未受到影響,依舊可以進行儀式。
此時血月身邊的手下已經死光,能進行儀式的也只有他自己。
作為一個變身專業戶,程海嚴重懷疑血月那家伙降神之后身體也會重塑,瞬間回到滿血。他在大陣被破之后遲遲沒有發動儀式,除了多收集幾個同伴的靈魂之外,其實也在試圖白嫖血量。
所以程海才示意迪珊停下來,不要浪費力氣。
反正時間越往下拖,黃泉來的人可能就越多,甚至可能會有楚臨那個級別的存在過來。
血月想嘮就讓他嘮好了,他不急,程海更不急。
“我開始是很沒想明白,為什么我們這么低調,還讓耐薩利在萩海市吸引火力,卻還是有人能夠追到這里來。”
血月看著程海的眼睛,自顧自地說道:“儀式的事情就算是耐薩利還有凱里瑞克也只是知道個大概。這位判官先生花了極大代價來到這,而凱里瑞克毫無察覺,就好像是他的目標就是這里的樣子…”
楚臨面色不變,仿佛沒有聽見。
而程海卻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
“而在此之前,我們唯一一次的外出是去找我的同僚。但早在那時候,就有人盯上了我們。所以,一定是有人提前把我們的計劃散布了出去!這個人我尋覓了許久都沒有頭緒,直到我看到了你,一個擅長深淵巫術的巫師!”
血月伸手指向他,目光灼灼:“深淵的禁忌在地球上沒幾個人能夠接觸到,所以你就是我們之中的內鬼吧,男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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