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往往會有片刻的寧靜。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大氣物理現象,大致的原因與氣流的交疊有關。
但也不是所有的暴風雨來時都是這個鳥樣,像程海他就更喜歡“山雨欲來風滿樓”那種壓抑的意境。就如同很多年輕的讀者都喜歡裝逼打臉的爽文一樣,這種在敵方的氣勢達到最頂點的時候毫不客氣地摧毀對方,那種爽感足以讓人痙攣不止。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一個年輕的小伙張開了雙臂,對著天空吶喊。
“閉嘴!你想讓它們聽到嗎!”一個墨鏡男子壓著聲音呵斥道。
不要奇怪他為什么大晚上的帶著墨鏡,他的能力和眼睛有關,若是摘下眼鏡很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動靜。
由于名字被占用的關系,他在往生街的代號叫做賢者106,但其他人一般都很給面子地叫他賢者。
而剛才擁抱天空的那位,則是一名用爪子的高手,叫做霹靂金剛馬。
他們倆在往生街組了個冒險戰隊,叫做XL戰警。今夜來到這里,則是為了剿滅零散的惡魔而來。
至于為什么了解得那么清楚,主要還是程海在等待夜幕降臨的過程中過于無聊,觀察了他們一下午。
“寂寞啊…”
此時的程海正靠坐在一張辦公椅上,雙腳搭著窗臺。
冬天的夜晚降臨的比較早,底下的幾個XL戰警也才剛用完晚飯,進行著出發前的整備。
距離惡魔的活動時間,大概還有三個小時這樣。程海百無聊賴地拿出一枚橢圓形的骨牌,在自己的手指之間玩弄著。
這是楚臨干掉煉獄刺客得到的身份牌,它原本的主人也是一具骷髏,名字叫什么程海忘了,但在抹去了其上的痕跡之后,這塊骨牌便屬于萊斯·霜語。
“也不知道迪珊他們那邊處理得怎樣了…”
程海望著北城區所在的方向,忽然感嘆。
幫圣教揪出內鬼的一事,是他順手為之。那幾個帶著厄運的物品,也是用從他身上提取出來的詛咒加工的。
但由于他此時的氣息和形象,不方便出現在案發現場,所以哪邊發生了問題,他也不清楚。
社區動態中找不到任何異象的視頻,也不知是他的釣魚計劃失敗了,還是黃泉用了什么強制手段封鎖了消息。
他現在暫時和楚臨還有迪珊都斷了聯系,真正的答案或許要等到楚璇被找到那天才能知道了。
兩排的燈光沿著道路亮起,萩海市正常下班的普通市民們可沒有什么暴雨來襲是動是靜的擔憂,因為天氣預報顯示,未來一周,晴轉多云。
緊閉的大門從里邊打開,XL戰警們衣著正常,如同出門聚餐的伙伴一般,行走于人跡較少的樓道之中。
除了先知和金剛馬之外,這個小隊還有另外兩位成員,分別叫銀魔和橡膠手套。他們的能力先不贅述,按照系統的大致評估,小隊的實力都處于C級的水準。這在人類的標準里,已經算是不錯了,但要摻和進這種爭端來,還是顯得弱小了些,甚至可能會成為惡魔們的目標。
不過程海理解這種心情,之前徐秋凡就犯過這種焦慮,苦惱于自己的力量渺小,恨不得把自己往死里使喚。
雖然上次在往生街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態有所好轉,但程海總感覺,那家伙在醞釀著一波爆發。
四名獵手在巷子間游蕩,但也不是盲目的。先知的手里提著一盞油燈,里邊的火焰仿佛能夠感知到某種存在,有意地向一邊歪斜,也不知道指向何處。
由于這里是居民區,路邊偶爾會有人經過,于是他們便有幸能夠看到這么一個奇特的景象。
寬闊的街道燈火堂皇,一個瞎子提著油燈走在前方,后面跟著三個不敢抬起頭的男人。
“媽耶…”
一個目擊者驚呼著逃開,這讓身后幾人的頭埋得更低了。
“賢者,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高調了點?”金剛馬忍不住開了口。
“對啊,惡魔他們可能還沒上班啊…”銀魔也附和道。
“磨嘰什么呢,第一次見我用追魂燈?”賢者不耐法道。
金剛馬抬頭看了一眼周圍,支吾道:“這不是第一不第一次的問題,這樣被人看見…”
“他們可能會覺得你在趕尸。”
賢者:“…”
你們倒是別低頭站成一排啊!
正欲吐槽的時候,追魂燈的火焰忽然變成了紅色,隔著燈罩朝一方傾斜。
“有情況!紅色警告,我們撤!”
賢者面色肅然,當機立斷朝著反方向跑去。
金剛馬:“…”
銀魔:“…”
雖然覺得很丟臉,但他們也只能跟著賢者一同逃走。因為紅色的警告代表著實力遠超他們的存在,無腦沖鋒那不叫英勇,那叫白送。
“難道是我被發現了?”
看著幾人往遠處逃離,程海也有些意外。
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他的本事可比賢者高多了,那家伙要是能發現他,也不至于等到現在才跑。
于是,程海環顧著四周,眼里的靈魂之火熊熊燃燒。
這種探測方式很原始,遠不如禁忌之眼的共享烙印靈活,可程海也沒辦法。他雖然用神降避開了契約,但若是使用了專屬于程海的能力,他還是會受到制裁。
禁忌之眼和他簽訂了主仆契約,也被涵蓋在禁用的范圍內。
稍微花了一些時間,程海找到了那個讓獵人們退卻的源頭。
那算是一張熟面孔,但不是惡魔。
她叫陳婉詩,和程海住在同一個住宅區,程海曾在千貓之夢里夢見過她。
其實也不僅僅是在夢里,夢醒之后,他偶爾也會在出門時碰到放學的她。兩人算是互相混了個眼熟,至少也還記得樣貌。
印象中的陳婉詩,體型嬌小,胸無負擔,更沒有攜帶著什么異常的能量。
雖然現在的她穿著同樣是走的可愛風的路線,但由于布料較少,身材火爆,反而有種令人異常興奮的味道。
若不是根據氣息辨認的人,程海還以為她是陳婉詩的姐姐或者媽媽。
“出來打架的,為什么要穿得這么少?”
抱著批判的態度,程海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隨后將目光移至她手里的武器之上——一柄粉紅色的法杖。
“馬猴燒酒?”
程海不禁愕然,眼眶中的靈魂之火變成了奇怪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