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抱了一路的程依一放下,程海看了一眼書齋里頭的院子,徑直走了過去。
楚臨的辦事效率很高,他的院子里蓋了一層寬大的黑布,里邊鼓鼓當當的,份量著實不小。
掀開了黑布,里頭是一大一小兩只惡魔。
大的那頭體型肥胖,如同犀牛。厚重的鱗甲完好地覆蓋在身上,不見傷痕。那寬大的雙角如同枯枝,即便隨著腦袋耷拉在地上,也伸展到了程海的胸口高度。
“恐魔么?強度大約有…B級這樣。”
說著,程海伸手在胖惡魔的角上摸了一下。質感粗糙,對魔法的感應效率一般,不好作為魔導器具使用。
換個方式來說也就是,
這玩意賣不了什么好價錢。
不過這個體型蘊涵的能量,倒是可以往面具里儲存個不錯的法術。
而且經過迪珊的提醒,他也可以往煉金的方面下點功夫。
當初被男巫煉制成魂燈的人,除了楊天廣之外,還有一名煉金術士。
男巫從他的腦子里挖出來不少東西。只是之前的程海一沒有時間,而沒有資源的,一直沒有機會接觸。
現在有了這具恐魔的尸體,他可以嘗試煉制一些炸彈。
想到這,程海又看向了小的那一頭。
這頭惡魔的特征為羊頭人身,長著四肢纖細的手臂,后背沒有翅膀,看上去就是一副奸滑狡詐的樣子。
在惡魔的分類上,這大概是一頭沉倫魔。
這種惡魔擅長蠱惑人心,奴役低等惡魔。所以它尸體的價值比恐魔要高的多,可以煉制武器和靈具,也可以配合那瓶詛咒的怨氣,看看能煉制什么魔藥。
說干就干,程海風風火火地跑上了樓,翻找出了男巫的另一份藏品——煉金手記。
“惡魔之怒:以惡魔心臟作為容器制造的高濃縮邪性炸彈,能造成客觀的物理傷害,同時讓被籠罩的生物陷入瘋狂。”
“嗯…”
程海沉思了一會,搖頭道:“制造是可以制造,但殺傷性武器的威力還不如一個術法,而且十天的時間也是有些緊張了…”
“惡魔克星,高級魔藥,對惡魔有著致命的毒性。需要高等惡魔的脊髓、濃縮的惡意、蝎尾獅的毒腺,發霉的鼠耳草…”
復雜的制造原料,看得程海頭皮發麻。
光是有兩頭惡魔的尸體,能制造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立即煉金的想法,決定先銘刻法術。
閻蘿王留下的力量有限,他現在的面具里只有一個A級和一個B級的法術。去掉剩下那個湊數的C級,這兩具尸體應該還能勉強弄出一個A級的術法。
當然,這本書告訴了他惡魔的哪些部位值錢,他也不會因此浪費。如果在往生街找到了相應的材料,他或許能試試看這個惡魔克星。
抽出腰間的劍,程海殺氣騰騰地走下了樓,把站在后院發呆的紀幽竹給嚇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
有些生物即便是死了,威懾力卻依舊如故。
那兩具面目可憎的尸體,讓她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野味,要吃嗎?”程海笑了笑道。
“野味?!”
紀幽竹驚呆了。
這種綠油油的生物,居然也能吃嗎?
“笨,別我說什么都信。”
程海點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幫我去拿幾個盤子過來,還有保鮮膜。”
將紀幽竹打發去跑腿后,程海從雜物間抽出了一張大號的防水布,將其鋪開放在地上。這畢竟是他的家,他可不希望把自己的后院弄得臟兮兮的。
只是當他開始搬運惡魔的尸體時,他又犯了難。
沉淪魔還好辦,那頭恐魔起碼有兩噸重,對尼克斯的身體強度來說,還是吃力了些。因為他脫離D級范疇并非是肉體超越了人類,而是掌握了一些魔法。
然而這些魔法,卻都不是能夠幫助他搬運的。
“看來只能弄臟一些了。”
程海無奈只好拿劍斬向恐魔的手臂。
只聽“叮”的一聲脆響,手中的劍砍在鱗片之上,竟只砍出了幾道裂紋!
“不是吧?”
這下程海可傷腦筋了。
尼克斯的武器叫做烏利克雙劍,很短,呈微弧形,向里彎曲。雖遠比不得雷電的高周波震蕩刀,但鋒銳度也遠超當今的科技所造了,竟砍不開惡魔的表皮?
B級的肉體,這么恐怖嗎?
不信邪之下,他再度下刀。
這一次,他的右臂附著著魔力,高舉著不足四十厘米的短劍,像個殺豬佬一般,看向薄弱的關節部位。
密集的鱗片被層層擠開,短劍的刃口砍出了一個缺口,大約沒進了半根手指的深度。
深黑色的鮮血從里邊溢出,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程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向了體型更小的沉淪魔。
這只惡魔,同樣有B級的評價,只是能力更傾向于法術,肉體強度也相對較弱。
改變了對象之后,他肢解起來順利多了。經過了一陣折騰,他成功地把沉淪魔的一截手臂給剁了下來。
“有戲。”
程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恐魔那堅硬的身軀讓他想起了最初的男巫。
雖然不是一個品種,但他選擇的惡魔化也是偏向于肉體的,幾百斤的吊燈砸下去,半點事沒有,那至少也是個B級的變身。
由于要以人類的身份活動,程海沒法選擇那么浮夸的惡魔化變身,但退而求其次,選擇強度稍低的變身也是可以提高戰斗力的。
比如C級的低等血族化。
血族,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吸血鬼。他們的外表像是人類,只是多了一些小小的癖好——需要喝血。
這種增幅屬于強化變身,不會覆蓋尼克斯原有的能力,還能大大地提高自己的身體強度。在這副軀體豐富的戰斗經驗之下,他相信能引起質的變化。
“C級,一只手還不夠。”
程海彎下腰,準備繼續干活,身后卻傳來的紀幽竹的聲音。
“盆,盆子我拿來了…”
此時的程海,右手握刀,左手還拿著一截手臂,姿勢不可謂不駭人。
“放著就出去吧,這里少兒不宜。”程海嚴肅道。
雖然這兩天都有意地帶著她去見世面,但他不是真的想帶她入坑。
等她出去之后,他或許得額外布置一個屏蔽陣法。
“你…你在解剖?”
將盤子和保鮮膜放下,紀幽竹努力不讓自己想到“晚飯”這個詞。
“不,我在殺豬。”
程海搓了搓手上的油脂,忽然覺得,他似乎是需要一條圍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