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的事情說來話長,程依一在中途不住地打哈欠,被趕上樓睡覺了。紀幽竹在院子里,客廳里就只剩下了主人程海,還有目瞪口呆的徐秋凡。
“你是說,像上次那么強大的怪物,還有六個?”
“準確的來說,五個半。”程海糾正道。
無塵這個湊數的應該不能算一個。
“讓我縷縷…”
徐秋凡端起了杯子,杯底和杯墊撞擊出“咔咔”的聲響。
艱難地喝了半杯水,他將手指舉起,一個個地掰著數:“你是說,這八個高級判官水平的存在,你先殺了一個,然后大搖大擺地走進去開了會。出來之后又殺了一個,昨晚又跑進去開了一次會?”
“額…大概是這個意思吧。”程海忽然老臉一紅。
“他們難道沒人發現?”徐秋凡難以置信。
“額…運氣好吧。”程海撓撓頭。
誰讓男巫正常形態看著也是個凡人呢?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使徒,他早露餡了。
“敢問高人何方神圣?”徐秋凡半開玩笑地抱拳道。
“別鬧,反正我說的是真的。現在血月和惡魔合作,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所以才想讓你下去找負責的人過來。”程海皺眉道。
“不是,我有點好奇,你從什么時候開始修煉的?”徐秋凡跳過了問題的重點。
“大概,就是上次見到你之后吧…”
“一個月前?”
“差四五天這樣到一個月。”
“李奶奶的!”
徐秋凡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我什么時候開始修煉的嗎?”
“十歲?”
“八歲啊!”
徐秋凡激動道:“老子當年是村里公認的修道奇才,勤奮修煉了十六年也才混到了個捕頭水準。你和我說你一個月內從無到有干死一個判官?”
“噓…小心隔墻有耳。”
程海指了指周圍,徐秋凡這才注意到,店里居然還布置了一個隔絕法陣,品級還不低。
“我服了…”
事實擺在眼前,徐秋凡只能無力地癱在椅子上。
苦茶入喉心作痛,秋凡悲傷誰人知。
程海試圖安慰道:“你別這樣,人類的力量是有極限的,我這種開掛的玩家是不能作為比較對象的,你已經很強了。”
“人話?”
徐秋凡白了他一眼,那幽怨的眼神,風情萬種。
好氣啊,辛辛苦苦練了十幾年的號,好不容易步入了中級區的行列。結果發現vip玩家剛入坑就人手一把屠龍寶刀,這能玩?
“好了,別氣了,這個城市需要你。”程海好言相勸。
“我能干什么?”
徐秋凡黯然道:“下面前幾日派上來一個巡檢,估計已經發現了這事。那個人身為陰身,下去也比我方便,我頂多去報個信。”
“巡檢…你對他們了解嗎?”程海問道。
“偶爾見過一兩個,但不熟。畢竟,在認識你之前,這里一直沒有什么大事情發生。”徐秋凡道。
程海:“…”
硬要說,這件事情的起因還是惡魔一側和使徒一側在爭奪圣教的寶物,就算沒有他帶節奏,這件事一樣會發生。
但被他這么一說出來,總覺得有點玄學。
“那還是別把我供出來吧,到時候我處于暗處,以防出了岔子。”程海認真道。
“知道了…”徐秋凡不耐煩道。
反正這次他也就和上次一樣,吃個瓜,看…好像這次也沒戲看。
“還有件事。”
程海又說道:“反正你這次也是打醬油,再幫我個忙吧。”
“什么叫也是…”
徐秋凡被戳到了痛處,但只能無奈道:“說吧,欠你的。”
“我想去往生街找個叫楚璇的妖精,你能不能去幫我打聽一下?”
“打聽?你自己找信使不就好了嗎?”徐秋凡疑惑道。
“沒錢…”
“我也不是白要你的,你們的陰功不是認牌不認人嗎?你把你的捕頭令牌給我,我這段時間干幾票大的,包你死后升官發財。”
“呸!不吉利!”
徐秋凡啐了程海一口,哪有做交易往死里說的。
“額,總之大概這個意思吧。”程海撓頭道。
他身上還有個S級神降資格,怎么說也能干掉一個大家伙。
這次事情不是他挑起的,怎么也能硬攢一堆績點。
“你這是在鉆規則的空子,這是要被鬼戳脊梁骨的。”徐秋凡義正言辭道。
“那…算了?”程海挑眉道。
“當然不能算了!”徐秋凡咳嗽了兩聲,說道:“不過還是悠著點吧,分我兩只巡捕級的績點就行了,判官我hld不住。”
走后門也是得量力而行的。
他知道自己修煉到死也達不到判官的修為,太貪心反而會壞事。
“成交。”
程海喜笑顏開。
“對了,我現在有資格給你安一個鬼差的身份。你將多余的功德可以存儲在你的令牌里,對你自己也有好處。”徐秋凡提醒道。
“不用了,官身不好辦事。”程海搖頭道。
從和閻王的談話中得知,她們將規則看得很重。而這次的事件涉及到圣教,他們說不準會派人前來,如果他成為了鬼差,有些事情就不好插手了。
“那隨你便咯。”
徐秋凡靠著椅背,身子向后揚了揚,看向后院的方向道:“那是誰?金屋藏嬌了?”
“腿部掛件,隨時都會沒的那種,所以得多看看。”程海隱晦道。
“嗷”
徐秋凡會意地點點頭。
后院里,紀幽竹沒由來地縮了縮肩膀。
夜晚,萩海學院。
紀幽竹精神飽滿地走回了房間,便迎來了無良閨蜜劈頭蓋臉的詢問。
“第一天過得怎么樣?”
“怎么說…很不舒服。”紀幽竹看了看地板。
“正常,第一次都會不習慣,久了就好。”林羽沐點點頭,一副我懂的表情。
“你正經點!”
紀幽竹在她某個柔軟的部位拍了一下,說道:“不是那種不習慣,就是感覺…他看我的眼神…”
林羽沐怪叫一聲,一臉不正經地湊上前道:“色色的?”
“不是,還不如色…不是那種。”紀幽竹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就那種明明沒有說話,卻總感覺很傷自尊,日子過不下去了的那種。”
“那還能離怎么的?這么曲折都熬過來了,湊合著過唄。”林羽沐攤手道。
“你這…”
紀幽竹還想抽她,又收了回手,挨著墻壁坐好,低聲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在修煉時,人的五感會變得比平時敏銳。再加上程海下午的談話沒有刻意避著她,她也大概明白了他為何會一改態度,主動收她為徒。
這個世界,還是太危險了些。
“咋了?”
見到紀幽竹這個樣子,林羽沐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去安慰道:“沒事沒事,他欺負人,大不了咱不去了。”
“沒什么。”
紀幽竹搖搖頭,強笑道:“下次,我會保護你的。”
“你這…”
忽然這么一正經起來,林羽沐反而尷尬了。
“真肉麻。”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