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空調房內,幾名大巴的隨車人員正在大快朵頤。
乘客要吃飯,他們當然也要吃。
桌上的飯菜有魚有肉,豐盛異常。
他們都是飯店的財神爺,自然得好好供著。
“要來點酒嗎?”
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笑道,大約是飯店真正的幕后老板。
“不了不了。”
程海那一輛大巴的司機擺手道:“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范,親人兩行淚。”
“似啊似啊。”
另一名司機啃著一個雞腿,也附和道:“喝車不開酒,開酒不喝車。”
再怎么賺外快,他們也得對自己負責才行。
倒是售票員比較隨意,推了推身前的杯子,“給我來點,半杯夠了。”
幾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門外走進來一個中年婦女,手里拿著一張登記表。
登記表上記錄著車輛的信息及載客人數,核對過司機姓名后,女人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紅包。
打開紅包瞥了一眼,程海的司機滿意地點點頭,起身道:“我去上個廁所。”
將廁所門關上,司機閉目放水。
干他們這行的,壓力其實很大。
剛入這行的時候,他每天得排十二個小時的班,踩油門踩到腳都發麻。偶爾身體不適,休息不好的時候,更是感覺在拿命搏。
雖然賺的不算少,但后來成了家、買了房,這點工資就有點跟不上開銷了。
后來,這邊的老板聯系了他,他的生活也得以改善。
剛開始的時候,他倒是有著不小的負罪感,心生抵觸。
如今有錢了,吃嘛嘛好,睡嘛嘛香,尿尿都變得無比順暢,哪還有心思計較拿這種錢會不會昧良心的問題。
“爽!”
舒服地抖了兩下,司機一臉滿足地提起褲子,轉身欲走。
就在這時,他的頭頂落下了一塊黏稠的物體,將他一口吞沒!
“喏。”
程海將攝像機扔給了胡渣男,朝著大巴車的方向走去。
四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即將結束,弄完這件事情后,他也就等著在宥馬鄉下車了。
眼下并不是看錄像的好時機,胡渣男收起了攝像機,跟了上去。
“請問先生怎么稱呼?”
“姓程。”
“程先生…”
胡渣男點了點頭,感激道:“我叫龐勇亮,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勇敢、亮節,不錯的名字。”
程海笑了笑,就欲上車,卻被售票員給攔了下來。
“先生,請讓我檢查一下你的手機。”
“為什么?”程海皺起了眉頭。
“剛才在休息區的時候,有人投訴你擅自拍照,侵犯了隱私。”售票員語氣正直,身邊還有兩名惡漢撐腰。
“要是我不呢?你還想動手?”
程海看著他,感到十分好笑。
這群人還真是無法無天到了一定的地步。
“呵,也不會動手,最多不讓你上車而已?”
“拒載?”程海挑眉。
“有人鬧事,也算是事出有因吧。我這是為了車上乘客的安全,道理上完全說得通。”售票員冷笑道。
不得不說,就憑這個口才,這個售貨員要是去搞銷售,混個區域主管應該沒問題。
只可惜走了彎路。
“嗯…”
程海雙手抱著胸口,眉頭深深地皺起。
“怎么了?無話可說了?”
售票員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我在思考,要如何跟你講道理。”
“想到了嗎?”
“想到了。”
程海拿出了手機,舉至眼前。
售票員拿過了手機,還不忘譏諷道:“算你識相。”
程海抓住了他的手腕,問道:“我說給你了嗎?你怎么能搶劫呢?”
說完,他單手扣住售票員的后頸,摁下來就是一個膝頂。
“啊!”
售票員慘叫著捂著臉后退,手機又回到了程海的手中。
“我尼瑪!”
身后的幫手瞬間就不干了,一把抓住了程海的肩膀。
程海只是一扭,他的肩膀當即脫臼。
“你干什么!”
又一個人叫囂著上來,然后…
他的手也折了。
“你看,這不就解決了嗎?”
程海將手機揣回了兜里,看向了售票員。
欺負普通人類,著實沒什么意思。
只是這種人,該打還得打。
“你想干什么?再過來,我報警了!”
周圍已圍了一圈的人,但售票員已經顧不得面子了。
“喲?報警了?不準備講道理嗎?”
程海笑了笑,倒是也不怕他們報警。
他們能在此地橫行多年,說是打點好了各方關系,但也只是讓交警對不按規定停靠這件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更何況,打點的人是當地飯店的老板,不是他們司機,更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售貨員。
他們要發生了其他的違章事故,那邊可不會幫他們擦屁股。
“你想怎么樣?”
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
看到程海不吃這一套之后,售票員心知干不過他,也只能認慫。
程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買了票,車就得給我送到。我只是在跟你講道理,用不著這么害怕。”
售票員:“…”
你這叫講道理嘛?
這明明講的是物理!
可事已至此,他除了妥協,還能怎樣呢?
“等等!”
程海正欲上車,卻又被人給叫住了。
“怎么了?”他回頭道。
“他放過你,我可沒讓你走!”
飯店的打手指著他的紋身手臂,惡狠狠地說道:“我這條胳膊被你打斷了,你得賠錢,不然我報警了!”
他和做賊心虛的售票員可不一樣。
他不是挑事的,也受了傷。就算警察來了,他也可以說他是勸架被打,占理!
“你這可是敲詐勒索!”
龐勇亮見狀,忍不住站了出來。
“敲詐?我胳膊都這樣了,你沒看到嗎!”紋身打手理直氣壯。
程海示意龐勇亮不要插手,問道:“你想要多少?”
“三萬!”
“一條胳膊,三萬?”程海面露愕然之色。
“對!如果你不給,我就…我就躺這不起來了!”紋身打手還以他怕了,趁熱打鐵道。
“這也太便宜了吧。”
“便宜?我跟你說,這…欸?便宜?”紋身打手蒙了。
這家伙不會這么容易就給錢吧?
“成交吧。”
“還真答應了?”
紋身打手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
這幸福…來得有點突然?
正想著,程海朝他走了過來,伸手抓向他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
紋身打手向后跳出了一大步,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程海一臉的平靜,說道:“打斷你的胳膊啊,不然怎么賠錢?”
“啊?”
紋身打手背脊一涼,趕緊護住了受傷的手。
“如果實在缺錢的話,也可以加大成交量。五條胳膊一共十五萬,你覺得怎樣?”程海繼續道。
平靜的語氣,蘊含著巨大的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你,你…”
紋身打手的臉色一變再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別怕,我錢管夠。”
程海伸手入懷,夾出了一張銀行卡。
紋身打手面色一僵,最終還是難頂程海的氣勢,腿一軟,跪了下來。
“大哥,我錯了!這錢我不要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