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范疆打電話通知他的時候,程海就有考慮過這個情況,只是沒想到竟會來得這么早。
看著自己的視頻,程海挑了挑眉,故作冷淡道:“嗯,跟我長得還挺像。”
他的身材已經瘦了下來,面部的線條也不像神降時那般具有侵略性。
講道理,差別其實不小。
“不認識?”紀幽竹皺起了眉頭。
“不認識。”
“好吧…”
紀幽竹的眼神黯淡下來,如同泄了氣的氣球。
看得出來,她十分失落。
“那不好意思,打擾了。”
她對程海鞠了個躬,正要離去時,門外卻突然走進了一個人。
“老程啊,你這新地方不錯啊。”
這個懶散的聲音,是范疆。
他神情隨意地走了進來,看到屋里的陣勢時,不由得一愣。
“喲,辦著正事呢?”
程海:“…”
程依一:“…”
林羽沐:“…”
紀幽竹:“…”
就好像是被捉奸在床一般。
謊言,不攻自破。
“我…惹你生厭了嗎?”
紀幽竹抿起嘴唇,不明白程海說謊的原因。
范疆挑眉,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聽故事。
程依一不動聲色地端上一壺茶,以緩解這個尷尬的氣氛。
“好吧,我坦白。”
雖然不是很想因為這件事惹上麻煩,但為了安慰這個不知為何幽怨的陌生人,程海又想到了一套自圓其說的方案。
“其實視頻上的人…那是我的哥哥。”
“你的哥哥?”紀幽竹的目光里充滿了懷疑,問道:“他在哪?”
程海:“死了。”
程依一:“?”
范疆:“?”
林羽沐:“!”
“死了?前幾天不還…”有了前科,紀幽竹自然不會輕易相信。
“你過來。”
程海拿過她的手機,把進度條拖到他開啟預借的部分,說道:“看到這里了嗎?這是我家的獨門秘術,通過壓迫心臟,加速血液流動以大幅提升力氣和速度。但相對的,對身體的損害非常嚴重。”
“那場戰斗他透支過度,等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說完,程海面露悲傷之色。
“這么說,打死你哥的兇手就是…”
林羽沐卻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緩緩移到了范疆的身上。
吃瓜中的范疆表情一愣,仿佛忽然被林羽沐遞上了一個話筒。
空氣,一時間有些安靜。
和程海對了一個眼神,范疆靈光一閃,抱胸道:“啊沒錯,就是我。”
也許,這就是男人間的默契吧。
他倆相視一笑。
“你哥被他打死了,為什么你倆還笑得那么開心?”林羽沐發現了槽點。
范疆:“…”
程海:“…”
看來還是小看了正常人的邏輯能力。
“好吧好吧,我坦白。”
程海舉手投降,說道:“我就是他,找我做什么?”
“你又坦白了?”
林羽沐看著程海的身板,皺起了眉頭。
比起這個真相,還是剛才的謊言可信度更高。
“如果有事找我就說,不相信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我不適合接觸人類…陌生人。”
卸下了偽裝后,程海的語氣也變得自然了許多。
對上了程海目空一切的眼神,紀幽竹也終于確定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天的武術大師。
她的呼吸放慢,忽然有些緊張。
“我為我和我朋友的冒昧而抱歉。但是…我想挑戰你。”
“我?”
程海愕然,旋即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直覺。
這女人,其實挺強的。
“算了算了,我已經金盆洗手了。”
程海拒絕,然后從上到下打量了紀幽竹一遍,明示道:“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
“女人怎么了?”林羽沐叉著腰站了起來。
就在程海以為她要打拳的時候,她忽然伸出了雙手,不斷地做著揉捏的動作。
“女人不正好在切磋的時候…”
“閉嘴!”
紀幽竹一巴掌拍在林羽沐的后腦勺上,打斷了她的循循善誘。
程海:“…”
程依一:“?”
范疆沒忍住,笑出了聲。
紀幽竹一臉尷尬地回過頭來,對上程海奇怪的眼神,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很厲害的,從來沒有被男生碰過。”
說完,她低下了頭,感覺腦子更亂了。
不對,
我為什么要解釋?
“還是算了吧。”
程海干笑著挽起了袖子,“我已經被打廢了,一身的傷,體重狂掉。”
林羽沐不禁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受傷了…”
紀幽竹沉默了。
對啊,那天打成了那樣,怎么可能不受傷?
是她太心急了。
“那就算…”
“那就改日吧!”林羽沐插嘴道。
真讓紀幽竹把話說完,這件事也許就這么結束了。
“改日?”
范疆挑眉,感覺很妙。
程海扶額,腦闊痛。
“我們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如果你能同意,我們可以付給你報酬。實在不行,她天天看你網上的視頻,就差那臨門一腳,要是你提出讓她做你女嗚嗚嗚嗚…”
林羽沐被紀幽竹捂住了嘴。
“額,我現在對談戀愛沒什么興趣。”程海尬笑。
要不,現在就把這兩個女的趕出去吧…
林羽沐掙脫了束縛,掙扎道:“不打緊,不想談戀愛…其實也可以直接結婚的。”
紀幽竹:“…”
程海:“…”
程依一:“…”
范疆再次笑出了聲,對林羽沐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秀兒!
得到了肯定,林羽沐也對范疆回應了一個自豪的眼神——我也覺得。
就在這時,程海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是黃主任嗎?”
他如臨大赦,飛快地接了電話,快步向外走去。
片刻后,他從門后冒出個頭來,匆忙道:“依一,我去一趟學校。你們兩個,要看書就看,不看就離開吧,反正我是不會跟你打的。”
他的骨頭雖然在獲得鋼筋鐵骨和再生的技能后修復了不少,但至今還隱隱作痛。他可不愿再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受傷。
程海走后,范疆也起身離開,留下了正在互掐的兩個女人。
畢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怎么突然來這了?”
從屋里出來后,程海得以點上一支煙。
“心情不好,過來走走。”
“哦…”
“你那間房,陰氣有些重啊。”范疆忽然提醒道。
“是的吧,原來的屋主搜集了許多不潔之物,滋生了怨靈。昨晚我剛干掉了兩只怨靈,估計氣還沒散吧。”
“哦。”
范疆點頭,又問道:“你現在養著那妖精了?”
“嗯,她挺聰明的,我覺得存在著某種可能性。”
“可能性…”范疆沉吟。
“對了,這兩天我要離開萩海一趟,要是這里有什么事,能不能幫忙照看一下。”
既然范疆送上門來,程海也不客氣。
“我很忙的。”范疆一臉的惆悵,“干這行幾乎每天都要直播滿八小時,活整不好還要掉人氣。再不努力,我就要干不過舞蹈區那些小妖精了。”
看得出來,他其實樂在其中。
“其實,這兩天峽谷帶你飛的人是她,不是我。”程海拋磚引玉。
“神馬!”
范疆驚了,但一想起程海最初幾把的水平,又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要是她找你,你不幫忙,她以后可能都不會跟你玩了。”程海有恃無恐。
“包在我身上吧。”
范疆回答得非常的果斷,眼神里充滿了正義。
于是,保鏢就這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