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爵士先生的提醒,王大滿或許真的會信了老頭的話,認為他在見自己之前,沒有同李大亨見過面。
可是現在,王大滿卻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在同自己見面之前,老頭就算沒同李大亨見過面,也至少同他通過氣。
而這個提醒,實際上就是李大亨對自己的警告罷了。
李大亨在借著老頭的嘴警告自己:小子,你想進董事會,我就讓你進。但是,你手里的這些股份,就是你能拿的最多股份了。
如果再多的話,那我就不客氣。
真實的情況,就是這樣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
王大滿雖然不怕李大亨,但也不想跟他起沖突。
香江現在的賺錢機會還很多,大家完全可以各做各的,用不著現在就碰個頭破血流的。
等香江以后的市場飽和了,想賺錢就不得不從別人的嘴里搶的時候,再去你爭我奪也不遲。
老頭點的菜都已經挨著個的上了一遍了。
老頭想說的話,王大滿覺得似乎也都已經說完了。
正當他想要告辭的時候,老頭卻又開口了,“王先生,你...,你明天還會購入股份嘛?”
王大滿楞了一下,但還是回答道:“不一定!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就會購入。”
“合適的機會?”老頭喃喃自語了一句,卻又很快問道:“那...,那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對王先生來說,什么樣的機會又是合適的呢?”
“很簡單!”王大滿笑了笑,然后說道:“對我來說,只要股票的價格夠便宜,那就是合適的機會。”
“夠便宜?”老頭楞了一下,可馬上又瞪大著眼睛,驚詫地看著王大滿,“王先生,你...,你的意思是,香江股市還...,還會跌?”
“是的。”王大滿點了點頭,說道:“我判斷,股市今年之內應該都不會有什么起色的。”
“什么?還會跌這么久?”老頭驚詫地叫了起來。
很快,他又一臉落寞地喃喃道:“王先生是專業人士,你在股市上的表現又一向很驚艷...,你...,你都這么說的話,那就一定...”
老頭愣了好一會兒,才又對王大滿吃吃地問道:“王先生,為...,為什么香江的情況會這么糟?
米國的情況這一周不是穩定下來了嘛?”
“爵士先生,香江和米國的情況還是不太一樣的。比起米國來,香江的情況要更復雜一些...”
王大滿說到這里的時候,老頭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王先生,你沒有說錯吧?
美國的股市里可是遍布著金融大鱷、國際炒家等各路資本的,而在香江卻沒有那么多的牛鬼蛇神,香江的情況又怎么會比米國復雜呢?”
“嗯!”
王大滿沉吟了片刻,微笑著說道:“對不起,爵士先生!我剛才的表述可能有點不太準確。
這么說吧!
香港股市的各方參與者們有一個特性,是美國股市的各路資本所不具備的。
而這一特性又使得香江股市,在本輪金融風暴中面臨比起美國更糟糕的局面!”
“特性?什么特性?”老頭驚詫的問道。
“很簡單!”王大滿平靜地說道:“在香的人一般也會炒樓,所以...”
老頭又一次驚詫地打斷了王大滿的話,“樓市?怎么會?香江的樓市這幾天很正常啊?”
“爵士先生,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兩周時間而已。
有一部分人是錢還沒有賠光,自然也就不用賣房賣地嘍!
還有一部分人是錢雖然賠光了,但還沒來得及賣房賣地,或者說是還沒下定決心來賣房賣地。”
說到這里,王大滿臉上的表情也開始凝重了起來,“可是,股市哪怕再跌一周的時間,我想,那些錢還沒賠光的人差不多也就賠光了,而還沒下定決心賣房賣地的人,也會咬著牙開始賣了吧!”
王大滿說到這里的時候,李得遜爵士突然站了起來。
在王大滿錯愕地注視下,這老頭有一個箭步躥到了他的身邊,雙手緊緊握著他的手,略顯激動的說道:“王先生,謝謝你,謝謝你精彩的分析和準確的判斷。
我非常贊同您剛才的那些觀點。
正像你說的那樣,股市只要再跌一個星期,樓市也要跟著崩了。
實在是抱歉,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去,向總督閣下匯報您剛才的判斷,以便他能早一點做出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香江樓市風暴...”
說完這些話,老頭便急匆匆地躥了出去,甚至跟門外等候的那位老先生撞在了一起,摔成了個滿地葫蘆。
可這個時候,爵士先生也顧不得這些了。
他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急匆匆的朝著門外沖了出去...
與此同時。
在香江酒家福慶門之中,四位大亨又聚在了一起。
與以往的聚會比起來,這一次的氣氛顯得有些異樣。
一向謙和,顯得云淡風輕的李大亨,此時卻是緊鎖著眉頭,陰沉著臉。而另外三人雖不至于幸災樂禍,但眉宇間卻時不常地露出一絲淡然之色。
“阿城...”曹大亨干咳了一聲,打破雅間內的沉默,“這件事就沒有緩和的余地了嗎?”
緩緩地搖了搖頭,李大亨無奈地說道:“李得遜爵士親自打來電話,也就相當于香江最大的那位表明態度了。除非我想正面對抗,否則這一步我是必須要讓的...”
魯大亨擺了擺手,打斷了李大亨,“阿城,正面對抗就正面對抗,沒什么了不起的,我們三個支持你。”
“謝謝!謝謝三位的厚意!”李大亨沖著三人感激地拱了拱手后,略顯無奈地說道:“但還是不必了!
我們四人雖然有和那位對抗的實力,但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和他正面沖突,實在是有點不值得啊!
我們畢竟是生意人!
生意人,還是和氣生財的比較好!”
聽了李大亨的話,其他三人緩緩地點了點頭。
接著,一旁的郭大亨似乎想到了什么,驚異萬分地問道:“李大哥,姓王的小子怎么會讓那位出面保他呢?
他一個大陸來的,和香江的這位應該沒有什么交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