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這一輪的牛市,王大滿本來是想有限地參與的。
所謂的有限參與,就是沒有絕對的,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他是不會出手的。
可是,這一段時間對地產方面的買買買之后,他的現金急劇縮水。
為了能在短時間內擴充現金,他不得不冒點風險,改變一下自己的投資策略,讓它更加激進一點。
這一天,仍然是在香江花旗的VIP交易室里,王大滿又準備出手了。
“王先生,南浦化工又漲了!”陳寶成一臉驚嘆地說道。
不怪他失態,實在是南浦化工這支股票太妖孽了。
短短十余天的時間里,這支市值原本不過3億的股票居然漲到了10億。
足足漲了三倍多。
這可不是前世那種一套房子就過千萬的年代。
在1986年的香江的當下,好多后世身家百億的大亨,現在可能連1億的總資產都沒有。
所以,在現在這個年代,10億是一個非常夸張的數字。
而更夸張的是,這10億的市值是在這短短十幾天的時間里取得的。
盡管是這樣,這也不是王大滿要對它出手的原因。
金融市場里,每天都會發生各種光怪陸離,稀奇古怪的事情。
如果每一個這種標的,王大滿都要出手的話,那他就是開了礦,也不夠他賠的。
南浦化工之所以進入王大滿的視線內,成為他的狙擊目標,也是這家公司的管理層自己作死的結果。
南浦化工是香江有名的化工企業之一,在6、70年代的香江也曾經風光過一段時間。
可是,像香江這種地小人多的地方,怎么可能會允許污染嚴重的化工企業長期存在?
進入80年代以后,隨著香江經濟的騰飛以及香江政府環保意識的增強,香江本地的經濟氛圍對這些化工行業的容忍度也變得更加的低了。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南浦化工的情況自然也是每況愈下,處于隨時關門倒閉的境地。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支股票居然漲了。而且還是大漲特漲,短時間內就漲了3倍多。
要說它沒有鬼,那真是鬼都不信啊!
這支股票剛進入王大滿視線的時候,他就斷定有莊家在操縱它。
雖然斷定有莊家,但王大滿也沒有動過要參與的念頭了。
開玩笑,在不掌握任何有效信息的情況下,就那么一頭莽進去,人家分分鐘能把你拍死在里面。
畢竟,人家在里面已經玩了很長時間了,那就相當于是人家的主場。你進去了,也就是闖進了人家的地盤。
在人家的地盤里被虐,那也是正常的。
所以,王大滿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想看看這個莊家究竟有多瘋狂,能把這支股票拉到什么程度?
可是,昨天從楊超那里聽來一條的消息卻讓王大滿改變了主意。
在香江花旗內部,楊超是隸屬于客戶服務部的。
這個部門主要的指責就是為那些身家豐厚的客戶服務的。
不管客戶是要往里存錢,還是要往外貸款,以及其他的一些亂七八糟的需求,都是由這個部門派出客戶經理來同客戶對接的。
當然,作為王大滿的專屬客戶經理,楊超現在是不用再應對其他客戶了。不過,這貨偶爾也會回去同原來的同事打打屁,聯絡聯絡感情。
幾天前,他如同往常一樣回去找同事打屁,結果聽到一條勁爆的消息,那就是南浦化工的董事長三天前跑到花旗銀行,要質押自己手里南浦化工30的股票。
質押的價格也很感人,他手里當時市價3個億的股票,只押2個億。
即便是這樣,花旗也沒有通過他的質押申請。
當楊超回來把這件事當笑話說的時候,卻立刻引起了王大滿的注意。他當時就讓陳寶成把南浦化工的走勢圖調了出來 果然,多熟悉的操作啊!
在二級市場把股價炒起來,然后大股東再把手里的股票質押出去。
這不就是跑路的節奏嘛!
看著面前的交易終端,陳寶成再次發出了感嘆:“又漲了?今天它已經漲20多了,它...”
王大滿擺擺手,示意他安靜下來。
在王大滿的注視下,十幾分鐘后,南浦化工又來了一個直線跳升,股價來到了12塊附近。
這也是今天第三個大幅的直線跳升。
那位南浦化工的董事長在花旗質押股票失敗后,應該還會到其他的銀行申請質押。
只要他質押的價格夠低,再加這幾天南浦化工的漲勢很好,那么總會有銀行同意他的質押申請的。
就算他手里的股份額度比較大,不能夠全都質押出去,但是把一半質押掉還是可以的。
剩下的一半,以這幾天南浦化工的漲勢,那位董事長應該也拋了一些。
再加,南浦化工在今天來了連續三個跳漲,所以王大滿判斷,12塊左右應該就是這支股票今天的最高點了。
想到這里,王大滿沉聲道:“陳先生,在12塊掛1000萬股的空單。”
“呃!...,空...空單?”陳寶成吃驚地看著王大滿。
“對!”
在王大滿冷冽的目光注視下,盡管揣著滿心的疑惑,陳寶成還是沒敢再嗶嗶,他轉頭立刻操作了起來。
果然,突然涌出這么巨量的空單,整個市場都被震了一下,然后行情走勢掉頭直接砸到了10塊附近。
在10塊的位置,多空雙方糾結了一番,還是多頭占了方,股價又被緩緩地抬到了11塊3附近。但是,這十來天以來一直拉升的力量卻并沒有出現。
王大滿估計,那股拉升的主力應該是被這1000萬的空單給嚇住了,今天之內他們可能都不會出場了。不然的話,現在的股價就不是11塊了,而是13、14,甚至更高。
至于現在的這股做多力量,則應該是市場自身的跟風盤。
這不奇怪!
南浦化工畢竟是漲了這么多天,不管怎么樣,在市場中也應該積累了一些跟風的多方力量。
如果沒有王大滿的參與,只憑這些人零散的多頭,也會讓這支股票再熱鬧一陣子的。
可惜,有了王大滿的介入,南浦化工今天的行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在這個位置,我賬戶里的錢還能買多少空單?”
“大概還可以沽空730萬股,王先生。”陳寶成查詢了一番后,恭敬地說道。
“好!就在這位置,都壓去。”
“是,王先生。”
又一筆空單再砸出來的時候,股價直接被砸下了10塊關口是,砸到了9塊6附近。
此時,盡管南浦化工的股價是在9塊6附近穩定了下來,但卻再沒有被拉起來。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等這段時間內一直瘋狂拉抬股價的那股力量出現。
可惜,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等到這股力量的時候,大家終于知道有點不對勁了。
于是,某些反應快的機靈鬼,馬就在這個位置清空了自己的股票。
由于這些人的拋售,股價終于開始緩緩地下跌了。
看到這種情況出現,一些反應稍微慢一點的人也坐不住了,他們開始猶猶豫豫地拋售起手里的股票來。
一開始,他們怕股價再漲去,所以只是拋了一點。
可是,當他們發現越拋股價越低的時候,便趕忙手里的股票都扔了出來。
就這樣,隨著涌出的拋單越來越多,股價也是如同雪崩一般,開始直線下跌起來。
到當天快收盤的時候,南浦化工的股價已經只有6塊多一點了。
“王...,王先生。”陳寶成吃吃地說道:“我覺得我需要向您說明一下。”
王大滿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們現在對南浦化工的操作是無實物賣空的。
這種情況下,盡管我們還是可以賣出股票,但這個賣出的股票實際是我們同市場借的。
也就是說,今天我們賣出了多少股票,就要在一定期限內再買入多少還回去。
香江股市一般是在每周的周五閉市前,結算一周內所有買空賣空的單子的。
而今天已經是周三了,所以...,所以....”
王大滿擺擺手,笑道:“我明白陳先生的意思了,你要建議我現在就把剛才賣出去的股票再買回來?”
“是的,王先生。我覺得現在把單子平掉的話,利潤已經很高了。用不著冒那么大的風險,去搏明天和后天的下跌行情。”
“陳先生覺得明天和后天的行情還會有反復?”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