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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深謀遠慮

  一晃半個月過去,鎮靈庭對南揚州戰后的論功封賞終于下來了。

  拓跋英統帥有功,升任南部地區東南域域長。

  李太白初期對戰局分析不當,導致南揚州靈災戰線拉長,時間拖長。中后期任賢任能,統籌大局,現調李太白進靈庭學院進行深造,日后給予重任。

  婁峰記靈庭二等功一次。汪嘯,張南,李思,王旺等人記靈庭三等功一次。

  其余將士,可前往家鄉所在地庭隊任職,職位由當地庭隊給予優先安排。

  招募的義兵,按照功勛冊上記錄的功勛,給予靈幣獎勵。

  整個封賞榜上,劉昊的名字只字未提。似乎他壓根就沒參加過南揚州靈災戰事。

  廬陽城內,杜少木看到張貼的封賞榜后,心里頭十個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有點后悔自己為何那么早就宣誓效忠劉昊。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劉昊收到了來自鎮靈庭和世家的雙重打壓。打壓力度空前,而且傷人不留痕跡,明顯還有余力和后招。

  “唉!主公的功勞可以說在整個靈災戰事中是最大的,但封賞榜上卻只字未提。難道傳言是真的?鎮靈庭五老已經眼花耳聾,頭腦昏聵,行將就木?

  不對,算算時間,他們還能活幾百年,哪有這么早就呈現出耄耋之年的癥狀?

  好事多磨,興許這是五老對主公的考驗呢?不對不對,放眼整個天下,南揚州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塊小地方,五老的注意力不會因為小小的靈災就注意到這。封賞的事是南部地區分庭長定下的,事后他只需上報一份給五老即可。

  再說鎮靈庭有專門負責紀律巡查的部門。他們若不發聲,五老又能說什么呢?哪怕知道也不會因為小小的劉昊而跟他們過不去。正所謂官官相護,同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為難彼此呢?五老又不是鐵桶一塊。唉!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就有江湖,鎮靈庭也不例外。”

  杜少木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臉上神情的變化都被人捕捉在眼中。

  劉昊是將他收為麾下,但想要成為他的心腹,需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他的實際表現。

  “這位仁兄可是杜少木杜會長?”一名看起來頗為儒雅的男子朝杜少木打招呼道。

  “正是杜某,請問閣下是?”杜少木確定眼前這個人自己不認識,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在下趙良,南都學院教導主任。今日正好來騰龍學院辦事,恰巧遇見杜會長,不知杜會長能否移步小敘?”

  “趙良?”杜少木心里驚疑一聲。自己和南都學院沒有交集,他怎么會好好地找上自己呢?其中是否有詐?他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呢?

  “杜會長,請您不要多心。我是受人之托,來跟您談心而已。”趙良看出了杜少木心中的糾結,故而趕緊補充道。

  “好!我隨你去。”趙良的解釋讓杜少木釋然不少。當然,若去的地方很偏,對自己不利,自己可以選擇立刻離去。廬陽城內的治安還是可靠的。

  沿街的一座小酒樓,趙良和杜少木沿街而坐。這個位置讓杜少木心中的戒心又下降不少。

  “杜會長,實際上沒有人授意我前來,而是我自作主張的請你一敘。”趙良開門見山,眼眸清澈,言辭誠懇,不像有陰謀詭計。

  “哦?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我未曾相識,不知趙主任有什么想跟我說的?”杜少木來了興致。一個跟自己毫無交集的人忽然間找上自己,其中定有文章。

  “杜會長,目前你的實力應該是靈皇境三品吧!這份實力若沒有劉昊的幫助,恐怕在有生之年有機會達到,但不是現在。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嗯?”杜少木心里升起一圈波瀾。能風輕云淡看透自己修為的,要么他的境界比自己高,要么就是身上有看破境界的秘書或者符器。

  “杜會長,就像我說的,我們是友非敵,你不用升起那么大的戒備心。請聽我把接下來的話說完,若有用,我們日后定會再品茶論道。若無用,你我也不會再相見。”

  “好,我愿洗耳恭聽,請。”杜少木想想也是,不就聽聽嘛,又不會少塊肉。

  “杜會長,我知道你參加了南揚州靈災反擊戰。在這場戰事中,你發揮了很大的重要,尤其是在傭兵團隊和庭隊的相處上。若沒有你的從中協調,傭兵團隊絕不會在戰事中發揮出遠超平常的戰斗力。

  劉昊答應你們的事他盡力去做了。如果他現在的身份仍然是四州督軍,我相信你們的封賞會比現在封賞榜公布的要高得多,好得多。可惜的是,他現在不是四州督軍,而是先鋒將軍。

  封賞榜上沒有他的名字看似奇怪,實際上對他來說已是不錯的結果。要知道他率領你們來到廬陽城。本身就是冒險的。倘若戰事沒有結束,你們會因此而建功立業。可誰讓戰事莫名其妙的結束了呢?戰事一結束,劉昊他率領你們來這的性質就變了!不聽軍令,擅離職守,不敬上峰等頂頂帽子會接踵飛來。

  幸好他的名字沒有出現在封賞榜上,不然,現在的他會成為輿論的焦點,各方勢力博弈的對象,風暴的中心,沒事也會染上三分事。

  能力越大的人責任越重,身上肩負的使命也越艱巨。為了履行責任,肩負使命,他就要做事。做什么事?做常人不敢做之事,行常人不敢行之舉。為此,他就注定要得罪人,損害部分人的利益。

  只要他能挺住這部分人的各種明槍暗箭,他就能越做越大,直到再也沒有人能撼動他,轉而開始巴結他,諂媚他,心甘情愿的被他驅使。

  現階段,劉昊正處于過渡期。這個時期的他是弱小的,能夠在這個階段選擇追隨他的人,他定會記在心里。等到他日功成之時,那些追隨他的老人們,身上的榮耀和光環將會無比耀眼。

  我為什么敢說這樣的話。因為劉昊是一個君子,有胸襟,有氣度,有智慧,重情義,懂取舍。又因為他是一個梟雄,該隱忍時就隱忍,該低調時就低調,該出手時就出手,毫不拖泥帶水,做事干脆果斷!

  杜會長,我說的話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如今你已經在這條船上,要么你就選擇繼續在這條上和大家同舟共濟,貢獻自己的力量。要么你就申請主動下船,千萬不要動小心思,因為這樣只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言盡于此,你聽也好,不聽也罷,全由你自己做主。”

  趙良的一番話讓杜少木心里的漣漪轉化為巨浪,且是一浪高于一浪的巨浪。

  他盯著趙良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想要尋找到的答案。然而,盯了半天,趙良的眼睛始終平靜如水,讓他找不到一點頭緒。

  路在腳下自己走,眼前的這條路自己已經站在上面。之前自己是動搖了,但經他這么一點撥,自己還是可以挽救的,未來的路也似乎變得寬闊清晰了。

  “多謝先生點撥,杜牧銘記于心,來日必當償還這份恩情。”杜少木拱手作揖,從椅子上站起。

  “杜會長,請坐。相遇即是緣,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來,請喝茶。”趙良沒有催促杜少木。一刻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就此走上堅定的路,也是他的造化。

  趙良和杜少木真是巧遇嗎?答案是否定的。隱藏在暗處的楊凌,在趙良舉杯為號后,轉眼間消失在街上的人群里。

  騰龍學院校長辦公室,劉昊迎來了一位老朋友。這個老朋友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兩人見面次數達到了三次,每次見面都會花費至少一個小時的時間。

  “高大人,您近來是在休假嗎?我怎么感覺從來沒有跟您那么親近過。”劉昊半開玩笑的說道。

  “劉昊啊劉昊,你的膽子現在是越來越大了,都敢拿我開涮了。也對,離開了庭隊,我們就真的可以用朋友的身份來進行對等的談話了。

  其實這趟我不想來的,但也只有我來才能打消他們的和你的疑慮。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么。”

  劉昊聳了聳肩膀,把身子往后一仰,長吁一口氣道:“您不會是想安慰我吧!沒關系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但事不過三,三次一過,我會真的生氣的。”

  “哈哈哈...,沒生氣就好。我現在不敢對你保證什么,因為我之前對你的承諾因為某種原因而無法兌現。我不想找理由,這是我的錯。

  封賞榜上的內容你也看過了,連啥事都沒做的李太白都受到了牽連,可想而知,這次幕后的手有多么大。他們打的算盤恐怕不僅僅是南揚州和東南域,而是整個南部地區。至于會不會向其它四界伸出觸手,我不敢妄加推測。但有一點我敢肯定,那就是他們對你是忌憚的。

  劉昊,你是人才,而且是人才中的俊杰。這一點不光是我認為,包括大人在內的很多人都這么認為。

  南揚州這池水太少太淺,不利于你的發展。可須彌藏于芥子,神龍大到能遮天蔽日,小到能藏于溪潭之中。目前的你就是神龍藏于溪潭,只等山洪暴發,攜勢而起,化為遮天神龍。”

  劉昊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把目光看向窗外。

  窗外的紫竹隨風起舞,竹葉間應相互摩擦而產生的婆娑聲,讓人聽后心緒放緩,思維寧靜。

  五分鐘后,劉昊把目光重新盯到高才臉上。他笑著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人欲靜而事不休。

  本來人靈界的這局棋就夠亂了,現在又蹦出幾個人來,隨意擾亂棋局,他們就不怕因為自己的落子而導致整個棋局出現劇烈的變動嗎?

  變動若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也就罷了。怕就怕,因為他們的攪局,而讓事情朝著壞的一面發展。

  要知道很多人都沒準備好呢!一旦開始,人靈界定會元氣大傷,到時候對誰都沒有好處。介時,不光是地靈界來了,天靈界的小人物或小勢力恐怕也會來湊熱鬧,分一杯羹。

  哎!高大人,我只不過想好好地待在一個地方,盡自己的能力為人靈界做點貢獻,為什么就那么難呢?我不想和誰做對,更不想稱王稱霸,可某些人為何偏偏要那樣想我呢?

  靈災爆發,不見他們有什么作為。靈災平息,他們個個興風作浪。似乎他們的本事只適合在窩里斗,跟自家人爭,遇到外人立馬慫了。

  荒唐,可笑,我不想與他們為伍。更不想與他們產生一點點交集!”

  “劉昊,我不知道該怎么寬慰你,但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自制力,心態積極的人。廬陽城靈災和南揚州靈災這兩件事我們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要相信未來會美好。”

  “是啊!未來會美好。所以,我才要更加謹慎,懂得取舍,知道藏拙,不去爭什么。為此,高大人,請您回去后,幫我向婁大人帶幾句話。就說我在這向他請安問好,請他日后多照應一下我,讓我在騰龍學院好好教書,過上自己的逍遙生活,不被繁瑣俗事纏身。

  功名利祿對我來說無所謂,我不需要這些。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現在的教書生活。我喜歡跟孩子們在一起,見到他們我就見到了希望,我就會感到有無限可能。

  請注意哦!我沒有逃避,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他們是世界的未來,是未來的希望,我以他們而驕傲。”劉昊說到這,臉上露出無比自豪的神情。

  兩個小時后,高才離開了劉昊的辦公室。

  劉昊活動下酸澀的脊椎,自言自語的笑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想的不深入就會被眼前的浮云遮住眼。自古以來,大奸似忠,大智若愚,想要讓別人相信自己,首先得讓自己相信自己。

  簡而言之,就四個字,深謀遠慮。”

  劉昊將曹操教給自己的知識活靈活現的運用到高才身上。他相信,在高才回去后,自己會有一段屬于自己的愜意時光,再也不會因為某事而讓自己卷入是非和焦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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