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個警察里出了一個人渣，人們就開始貶低所有警察。
一百萬個惡棍里出了一個好人，人們就開始贊揚所有惡棍。
…………
眼前是無盡的殺戮，白夜瞪大著眼看著面前的一切。
無力感充斥著全身。
如此血腥的場景之下，白夜感覺到的不是惡心，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
無力感。
白夜能清楚的感知到，刀子切入肉體的聲音。
就是這么嗤的一聲。
這么輕易的就砍了進去。
血液噴灑在臉上，是溫熱的。
好心收留自己的村民…就這么，就這么的在白夜面前癱倒在地。
痛苦的呻吟不絕于耳。
人們在奔走著，或者說奔逃更加合適。
驚慌的父親抱著雙目無神的女兒拼了命的逃著，在他們后面，壯漢把刀從母親的尸體中拔出。
平靜等待死亡降臨的老奶奶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面色猙獰的家伙。
阿娃緊緊的抱著心愛的寵物狗，無力奔逃的他蜷縮成一團，把狗狗緊緊的護在胸口，周圍是圍了一圈拳打腳踢的海賊。
清秀的女子面色絕望的推著身上的男子，眼神緊緊的盯著房梁上的鮮花，眼淚在止不住的流著。
數十個拿著刀的海賊，在興奮的嘶吼著。
好像人命就從來不算些什么。
大火從遠處燃燒過來，他們搶劫過的房子都被付之一炬。
火焰炙烤著木頭，噼里啪啦的聲音隨著熱浪在耳邊回響。
本該寂靜的夜晚充滿了嘶喊聲，狂笑與哭泣聲夾雜著，火焰將夜晚的天空照的徹亮。
想哭，卻哭不出來，在海賊入村沒多久，眼淚便流干了。
想喊，卻只能發出沙啞的仿佛嗓子漏風的聲音。
哭嚎已經做不到了。
白夜無力的跪著，在地上蜷縮著。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染血的雙目緊緊的盯著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
那個血泊中不可能再爬起來的身影。
感覺有數不清的話想說，但是就是說不出口。
還記得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就這么突然的出現在了這里。
一碗熱湯讓忐忑不安的他平復下來。
好客的村民是那么的可愛。
大家都對他這個外人是這么的熱情。
熱情的父母抱著女兒走來，談笑間給自己騰出了客房。
小女兒很可愛呢，那雙靈動的眼神是那樣的純潔天真？
慈祥的老奶奶是那么的有親和力，白夜清楚的記得她熬的熱湯，沒有肉味，有些微微的咸，不過卻有恰到好處的溫度，好像暖到了心里。
阿娃他真的很有意思呢，撿到的土狗說是食量太大想不要了，不過總是刀子嘴豆腐心呢，也沒見他真的把狗丟了。
哈哈，還有莉莉，真是個純情少女啊，我知道我是很帥啦，每次一見到我就臉紅可不行呢。
還記得我給你修好的房梁么，哈哈哈，我在上面放了個種植著蘭花的盆栽。
我記得你很喜歡蘭花…的吧？
記憶好像格外的清晰呢…
白夜感覺回過神來，眼前不是記憶中鳥語花香的村莊。
火焰，焚盡了一切。
人性的惡，仿佛在這里具現化了一樣。
之前幾個月的相處都是這么的難忘呢，每一個細節都像是刻在了腦子里一樣呢。
不過啊…
不過啊！
到底！
“到底為什么啊！”白夜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著。
明明感覺可以很安心的就這么生活下去了，不去做一些穿越者的美夢，就這樣平平靜靜的，挺好的。
“為什么？”兩米多高的海賊把刀從地上的尸體拔出來。
“這娘們可真倔犟啊。”海賊嘀咕著，把女子手里本想向他刺過去的剪刀從死死握緊的手指中扣了出來。
“哦，對了，你剛才問為什么對吧？”海賊漫不經心的把剪刀扔掉，露出缺了幾顆的牙齒，咧牙笑著。
“因為，海賊是自由的啊！”他狂笑著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自由？”白夜無神的盯著還未瞑目的身影，嘴里低聲呢喃著。
“哈哈，今天玩膩了，你這個小鬼就留著下次吧！”海賊大笑著走開了。
低垂的砍刀上，血一滴滴的往下落著。
火焰的照耀下，可以看見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沿著海賊離去的方向延伸過去。
“這就是…”
“自由？”
呵呵！
感覺一切都沒有意思了啊…
白夜感覺視線在模糊。
貌似快要達到極限了呢，要崩潰了，真的要崩潰了啊！
臉上被噴灑的血液低落在手上。
黏黏的。
貌似沒有之前那樣溫熱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