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點兒,疼,啊啊啊,溫柔點兒!”
“我還沒用力呢啊?”
“不要啊!輕點兒!”
“不!”
“我就是看看下面的插座能不能充電,你干嘛揪我耳朵?”李亦儒疼得齜牙咧嘴的。
“充電?”
“對啊!不然你以為呢?”李亦儒指了指踢腳線處的那個插座,“松手啊!”
夏雨晴將信將疑地問:“你確定?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么?”李亦儒翻了個白眼,他本來是真的趴在了地鋪上,準備為所欲為的,可他的膝蓋剛抵在被子上,身體還沒傾下去的時候,耳朵就被夏雨晴攥在手里了。
這特么的…疼啊!
李亦儒美夢破滅,只好指了指插排:“你看,這有個插座吧,正好能讓手機在這充電!”
“你以為我傻啊?”夏雨晴根本不信,“床頭柜上明明就有插排,足夠咱們給手機充電了!”
“你還真是傻!你打的是地鋪,在這睡覺,你手機的充電線能夠著么?”
“哦!”夏雨晴被說服了70,她總覺得李亦儒剛剛有垂涎自己美色的傾向。
“你確定要睡在地上?我一個男生睡在床上,讓個女生睡在地上,雖然我的確身體很不舒服,但…這要讓人知道了,我有失男子尊嚴啊!”
“啊?你還想傳出去啊?”
“沒沒沒!”李亦儒笑笑,“隨口一說哈!”
“那就抓緊睡吧,明天還得上課呢,晚安。”
“晚安!”
李亦儒躺在床上,關上了燈,室內頓時一片漆黑。
他堅持要睡在床上,是有一定打算的,比如說,他可以不小心滾落到地上,給夏雨晴創造摟抱自己的機會。
如果他睡在地上的話,他就得想辦法往床上爬了,但是,爬女生床是個很主動的選擇,意味著自己在對夏雨晴采取攻勢,意味著自己跪倒在了夏雨晴的魅力下,這個不成,不符合他的作風。
他打了聲哈欠:“我睡覺不太老實,喜歡東滾西翻的,我媽還說我睡覺的時候打過軍體拳,所以,如果有異常的舉動,你別害怕啊。”
“嗯”夏雨晴合上了眼。
時間分秒而逝,李亦儒睡意全無。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的房間內,仿佛能聽到姑娘微弱的呼吸聲。
外面的環境是有些嘈雜的,但室內安靜得可怕。
過了片刻,走廊響起了腳步聲,男女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緊接著,咯吱一聲門響,那對男女應該是走進了對門的房間。
才過兩分多鐘,對門傳來了清晰而擾人的異響!
李亦儒突然緊張兮兮地道:“夏雨晴,睡著了么?”
“我睡著了!”
“啊?那個,你聽,打架了,咱們報警吧!”
“李亦儒你閉嘴,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夏雨晴瞬間將被子罩在頭上,捂得嚴嚴實實的。
李亦儒嘿嘿地笑,笑著笑著他的表情就變成了驚訝,對門恢復了平靜…
他唏噓道:“還不到一分鐘哦!”
“閉嘴!!”夏雨晴拍了下被子。
李亦儒保持沉默,幾分鐘后,又道:“我給你講個鬼故事吧,好不好?”
“不聽不聽不聽!”
“說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個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一天,老和尚在對小百和尚講故事,故事的內容是: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個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
一天,老和尚在對小和尚講故事,故事的內容是度: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個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
一天,老和尚在對小和尚講故事…”
“這不是童話故事么?老掉牙了好么?”
隔著濃郁的黑夜,李亦儒都能感受得到夏雨晴的嫌棄。
李亦儒反問:“你不是不聽么?給你正兒八經講一個啊!老嚇人了。
在一個偏僻的村莊,一條羊腸小道上有一根筆直的電線桿,說也奇怪,常常有人在那出事。
不久一對年輕男女不小心騎車撞倒,當場斃命。一天晚上,5歲的小明和他媽媽在回家路上經過那兒,小明突然道:‘媽媽,電線桿上有兩個人。’
媽媽牽著他的手快速走開說:‘小孩子不要亂說!’
但是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有一天,一個記者來采訪小明讓他帶他去看發生車禍的地方,小明大大方方的領他走到那。
記者問:‘在哪?’
小明指指上面,記者抬頭一看,電線桿上掛著個牌子。你猜牌子上面是什么?”
“交通安全,人人有責!”夏雨晴秒答。
李亦儒頓時就無語了:“靠,破我梗!”
夏雨晴嗤之以鼻:“老掉牙了!”
李亦儒道:“你知道什么樣的女人最聰明么,就是明明知道還裝糊涂的女人,才最聰明。我再問你一遍,你猜牌子上面寫的是什么?”
夏雨晴大驚失色:“啊,難道上面寫的是:李亦儒是慫貨?!”
李亦儒被氣得差點兒口吐鮮血!
這次梗是沒破,但…她又創了個新梗罵自己!
好吧,“慫”子上面也是兩個人,電線桿子上也的確爬著“兩個人”了。
李亦儒嘆息道:“不是說,胸大無腦的么?你這有悖于科學啊!”
“你滾!”夏雨晴下意識地用手托了托,自己還挺滿意,她又道:“能不能講個有新意的?講不出來我就睡覺了啊!”
“別啊,你稍等,我想想啊。”
李亦儒陷入了回憶中,想到了一個小時候聽長輩講過的故事,他突然把燈打開了:“我先開燈不然我害怕,誒,夏雨晴你在干嘛?”
“調整下衣服不行啊!”
“唰”地一聲,夏雨晴又把被子罩在了身上。
李亦儒笑笑:“講這個故事我必須開燈講,太瘆人了,因為我家長輩說這是真實發生在他們村子里的。”
“我小時候去我二爺家住過,那時候我還小,懵懂無知,只在記憶中隱隱約約有我二爺的形象。”
“你二爺?”
“我爺爺一共哥三兒,以后再跟你介紹我家的詳細情況。這事兒與賭博有關。那是1980年的初春,在城里打工的二爺便從城里坐車趕回老家。
那時候不像現在交通這么發達,當時鎮里到農村是沒有客車的,就更別提打什么車了。當時到鎮里的時候已經晚上8點多了,我二爺心疼錢,也就沒找住處,想著自己年輕力壯的,走個3個來小時也就到了。
當時鎮里到農村都是土路,當時剛下過雨沒幾天,路也不怎么平整,二爺就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土路向屯子走去。
那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漆黑的夜里沒有一絲絲光亮,樹杈上偶爾有貓頭鷹的叫聲,二爺越來越瘆得慌,走起路來也是飛快,他撐著手電筒,一步并作兩步快速前行,走過大路后,直下盲腸小道,想取近道回家。
可是走著走著迷路了,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可怎么辦啊,此時已經是夜里10點多了。那時候不像現在,農村睡覺很早的,畢竟當時很多地方還點柴油燈呢。”
夏雨晴好奇地問:“迷路了怎么辦?”
“你聽我說啊,二爺又走了片刻,突然看到了樹林子里有兩個人在竊竊私語,這細打量之下,原來是發小,張六兒和大個兒。
三人見面大喜,互相寒暄起來。
大個兒道:‘強子,這幾年在城里混得怎么樣啊,看這穿戴,賺大錢了吧?’
二爺道:‘哪有,小錢,哈哈。咱們抓緊回家吧,正好我迷路了,對了,你們在這兒干嘛呢?’
張六兒道:‘我們也迷路了唄,想家了!’
瞧瞧,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沒出息,都迷路了。最后大個兒提議,說這深更半夜的還是算了吧,等天亮在走。正好大家在一起有個伴兒敘敘舊。張六兒則說想要打水滸牌,還從口袋里翻出一副牌來。
水滸牌你知道是什么么?”
夏雨晴哪知道這個,這東西離她的年代有點兒遠。
李亦儒道:“這是一種矩形的塑料材質的牌,它上面印有水滸人物,不過現在早已經被淘汰了,那個年代的人都喜歡玩這種牌。
二爺雖然很節儉,對自己也很摳,但卻是一個十足的賭徒,好賭如命,于是他開開心心地應承下來。
二爺將手電筒放在土包上,然后三個人圍在一起,席地而坐玩兒了起來。這晚,二爺的手氣出奇地好,雖然輸輸贏贏,但總體上還是贏了不少錢的,不過張六兒卻不時地念叨著:‘你也別怪我啊,我錢不夠花啊。’
二爺正在興頭上,也沒在意,心道鱉孫,說得就像你贏錢了似的。
大概到了下半夜3點,將張六兒和大個兒的錢贏光后,大爺美滋滋地躺著土包上,道:‘咱們先休息一下,一會兒天亮回家。’
張六兒和大個兒則嬉笑著不說話。
天亮,二爺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并沒有在自己的身旁發現大個兒和張六兒,二爺氣道:‘這倆兒孫子就這么把自己丟下了?沒有一個好下場!’
極目望去,二爺認出這是小滿村5社了,于是快馬加鞭,不出1個小時便回到了自己的屯子。
父母見二爺回來了,開心極了,連忙讓進孩子,二爺喝了一口水后,開心地道:‘爸、媽,你們猜昨晚我在半路上遇到誰了?’
‘誰啊?’
‘在小滿村村外,我碰到張六兒和大個兒了,我們都好幾年沒見過面了啊!’
父母瞬間愣怔在了原地,仿佛木雕一般。
‘怎么了,爸媽?’
母親一聲疾呼:‘孩子啊,別嚇唬媽啊,這玩笑開不得啊!’
‘你們怎么了?’
‘張六兒和大個兒一個月前出車禍死了啊!’
‘什么?不可能,我們還打牌了呢,我還贏了很多錢呢,不信,給你們看。’
二爺急急忙忙地將手伸進口袋,當伸出手的時候,手里卻一毛錢都沒有,而是一堆紙灰!”
李亦儒說到這兒時后脊背發涼,頭皮一陣發麻,這是他懵懵懂懂時爺爺講給他的故事,他每每回憶起來,都覺得陰森恐怖極了,不是這故事多嚇人,而是這故事發生在親屬身上。李亦儒這無神論者自然不會相信,但無奈代入感太強烈了。
他剛講完,瞬間偷偷關掉了燈,他大呼一聲:“啊!沒電了?怎么沒電了?啊,嚇死我了啊!”
李亦儒突然間覺得不對啊,怎么室內只有自己的聲音呢?夏雨晴怎么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呢?
臥槽,是不是玩兒大了!
自己這猛地一關燈,小小的室內突然陷入仿佛地獄一般的漆黑,再結合鬼故事場景,結果把這姑娘嚇暈過去了吧?
自己的本意是嚇得姑娘求抱抱,可不是嚇得姑娘暈過去啊!
李亦儒頓時就害怕了:“夏雨晴你沒事兒吧?”說著,他著急忙慌地打開了燈。
室內頓時亮如白晝,夏雨晴此時正斜躺著,烏黑的大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她靜靜地盯著李亦儒,好奇地問道:“然后呢?”
然后,李亦儒感覺到了巨大的挫敗感。
“沒然后了,然后睡覺!”
李亦儒備受打擊,自己這么個擅長講鬼故事的人,怎么就在夏雨晴這吃了癟了呢?
而且,自己向來自稱套路之王啊,基本很少有失手的時候,咋就失靈了呢!
郁悶啊!
李亦儒躺在床上,郁悶極了。
不多時,地板上突然傳來了夏雨晴的聲音:“你發沒發現,那個司機有點兒怪怪的。”
“哦,長得丑了點兒而已。”
夏雨晴又道:“你知道么,很多學校都是建在墓地上的,這家賓館的地方,原計劃是建學校的。”
李亦儒心頭一緊,“哦!”
夏雨晴又道:“咱們剛上車的時候,馬劍說夢話你聽到了么?”
“沒啊!”
“他含含糊糊地說:‘我沒壓你頭發啊!’好像是這么說的,沒太聽清!你覺得奇不奇怪,司機師傅怎么沒發現馬劍掉到了椅子下面呢?”
“司機說他聽歌呢,所以沒注意。”
“哦!”夏雨晴又道:“那咱們下車的時候,司機說的話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
李亦儒攥緊了被子:“他、他,他說什么了?”
“他說:‘你們四個沒落下東西吧?’我、你,馬劍,咱們才三個人啊!哪有第四個人啊?”
這時,室內的燈突然一明一滅地閃了起來。
“啊!!!”李亦儒瞬間緊緊地抱住了被子,“怎么回事兒?怎么回事兒。”
燈突然間完全滅掉,室內亮起了一束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直勾勾地走向了李亦儒,她臉上紅一條黑一塊的,在強光下分外瘆人!
女人步步緊逼:“那第四個人,就是我!”
“啊!!!!!”李亦儒頃刻間魂飛魄散!
“哈哈哈哈!”夏雨晴捧腹大笑,她打開室內的燈,“我,是我!瞧把你嚇得哦,就你這小膽兒還給我講鬼故事呢?喲,你這是嚇哭了么?”
李亦儒顫抖著雙唇:“滾!”
“嘖嘖嘖!你也不行啊!”夏雨晴關掉手機手電筒,“我得去卸妝了!”
李亦儒扭頭望向地鋪,發現夏雨晴的包大開著,化妝盒,粉餅,口紅弄得零零散散的,估計剛剛在臉上一頓瞎涂亂花來著。
地鋪旁還有一處是控制室內開關的地方,毫無疑問,那里就是她的作案現場了。
李亦儒怔怔地躺在床上,他覺得他的人生受到了侮辱!
夏雨晴突然從洗手間探出頭:“鬼故事是假的,但這里以前真的是計劃蓋學校的。”
“閉嘴!”李亦儒沒好氣地道。
夏雨晴又去卸妝了,可轉眼又探出頭道:“你真的膽子很小哦!”
“滾!”
夏雨晴笑笑,將涂得亂七八糟的臉洗好后,她便躺在了地鋪上,順手關掉了燈。
燈又亮了。
李亦儒弱弱地道:“還是開著燈睡覺吧!”
“鵝鵝鵝鵝鵝鵝…”
李亦儒白了她一眼:“有那么好笑么?”
“哼,李小膽!”
“…”李亦儒沉默片刻,無力反駁。
室內亮如白晝,夏雨晴將圍脖蒙住了眼睛,香甜地進入了夢想。
李亦儒也有了困意,但他想再掙扎一下,心緒漸漸平復后,他準備用他的最后一招了,送君入甕!
仔細傾聽,夏雨晴的呼吸很勻稱,應該是睡著了。他輕輕地滾到床邊,找好了一個適合墜落的角度,他要很好地跌落在地下的被子上,又不能砸到夏雨晴,也不能傷到自己,這還是個技術活。
他躺在床的邊緣,找了找角度,一咬牙,一個翻身后,砰地一聲墜到了地上。
疼得他一呲牙,又連忙恢復睡姿,將手臂順勢輕輕地搭在了夏雨晴的腰肢上。
同一時間,夏雨晴立即坐了起來。
“李亦儒?”
李亦儒:“呼呼呼…”
“天啊,李亦儒,你上床上睡去啊!”
李亦儒:“呼呼呼…”
李亦儒閉著眼睛酣睡,他感知到了夏雨晴輕輕拍了拍他,應該是打算叫醒他,然后又聽夏雨晴一陣嘆息:“哎!”
李亦儒心里樂開了花,這應該就是準備逆來順受,跟自己躺在這擁擠的一小塊地鋪上了啊!
接下來,自己絕對不會動手動腳的,但他倒是不拒絕女孩子趁機揩油哦。這是人之常情么,自己喜歡的男生躺在自己身邊,那難免有些親密的接觸。
一旦發生這種親密的接觸,他一定及時醒來,并質問:“你干嘛?你…你不會是喜歡我吧?那,我沒心理準備啊,我再考慮考慮。”
哈哈哈哈哈!
簡直天才!
就在李亦儒越想越美得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搭在夏雨晴腰肢上的手,被她移開了,之后,夏雨晴應該是起身了。
或許她要去衛生間吧,有些時候吧,人容易尿頻。
嗯,她果然去衛生間了,衛生間的門再次打開的時候,他緊接著就聽到床上“吱”地一聲。
同時傳來了夏雨晴特別滿足的聲音,那聲音悄悄的糯糯的,情不自禁的:“還是床上舒服哈!”
李亦儒:“…”
全盤計劃,泡湯了!
李亦儒覺得自己悲催極了,他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她啊!不想了,睡覺!
6點鐘,李亦儒就被夏雨晴叫醒了。
李亦儒揉了揉眼睛,發現夏雨晴早已經梳妝打扮完畢,她今天竟然也化了淡妝,昨天化妝是為了參加生日宴,沒想到今天她也略施粉黛。
果然啊,女孩子從偷穿媽媽高跟鞋開始,就已經對女士用品很感興趣了。
夏雨晴道:“好奇怪啊,馬劍不會看了一夜電視吧?”
隔壁的電視還在響著,李亦儒道:“估計是戴耳機聽歌,睡著了吧。我去叫醒他。”
李亦儒連忙起身,穿上了羽絨服,連臉都沒來得及洗。
夏雨晴已經穿戴整齊了,所以直接跟著李亦儒來到門口。
他精神一緊,忙摸了摸口袋,“誒呦,我新買的手機卡沒了,你在房間里幫我找一找,一定落在這個房間里了,我去叫馬劍起床。”
“好!”夏雨晴又重新回到房間,幫李亦儒找手機卡去了。
李亦儒快步走到807,敲門道:“馬劍!起床了馬劍!”
一邊敲門,李亦儒一邊拿出房卡,連忙刷開了房門,他剛推門進去,迎面就撞到了馬劍懷里。
馬劍腫著眼睛:“嗯?你有房卡還要我開門?誒,這里插著一張房卡,你手里竟然還有一張?怎么有兩張?”
“我這不是怕你睡覺太死,叫不醒你么!”
“哦,”馬劍揉了揉眼睛,“手機怎么找不著了呢?”
“我幫你找,抓緊洗漱,馬上上課了。”
馬劍去衛生間的時候,李亦儒便從羽絨服口袋里,拿出了馬劍的手機,順便把“兩個人”的聊天記錄,該刪除的刪除。
將手機丟在枕頭邊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李亦儒開門時,只見夏雨晴著急地道:“我沒找到啊?”
“我才想起來,在我羽絨服口袋里。”李亦儒又扭頭望向馬劍,“馬劍,抓緊洗,馬上遲到了!”
夏雨晴又問:“你也去洗洗吧!”
李亦儒搖搖頭:“時間太緊,不洗了。”
馬劍探出頭:“不洗臉就去上課啊?”
李亦儒撇撇嘴:“好不容易請次假,我能這么輕易的就回學校么?我一會兒回家再補一覺。昨天晚上我就睡了三個小時!”
收拾妥當后,馬劍背起書包邊走邊問:“這可是五星級酒店啊,開三個房間,那得老鼻子錢了吧?”
“誰告訴你開三個房間的?”李亦儒白了他一眼,“瞧不起誰呢啊?”
馬劍驚訝地看了看李亦儒,又看了看夏雨晴。
夏雨晴的臉蛋瞬間就紅了。
李亦儒突然感覺自己的腰間傳來一陣劇痛,他忙道:“錢美佳的同學朋友,喝多了不想回家的,咱們不得給安排到位么?”
“哦,也是哈,那就更破費了。”
“嗯,不過他們也沒喝多,就咱們三個開了房。你們去門口打車,我去退房!”
李亦儒退房后,便來到了門口,這時還沒打到車,只見夏雨晴正在給馬劍上課。
夏雨晴:“馬劍你知道么,聽歌睡覺,其實對聽力的損傷很大。”
馬劍愣怔怔的,心說跟自己說這個干嘛?
夏雨晴又勸道:“你以后一定要少喝酒,這個對身體的潛在危險實在太大了,你想,你萬一喝醉了,身邊還沒人照顧,結果窒息了怎么辦?”
馬劍:“沒事兒啊,這么低的概率,不會讓我碰到的。”
夏雨晴:“你不能存在僥幸心理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概率低,但概率并不是零啊!所以,你以后還是把酒戒掉吧,為了自己好,也免得家人擔憂啊!”
就怕突然的關心,馬劍一頭霧水,只好點頭道:“盡量吧,盡量!”
李亦儒怔怔地看著,差點兒穿幫啊!
打車,打了兩輛車。
夏雨晴先走的,李亦儒和馬劍一個車,坐上車的時候,李亦儒就把昨晚的事情,又胡編亂造一番,跟馬劍有了一個簡要的交代,不然以后容易在夏雨晴那穿幫。
馬劍氣得咬牙切齒的,又不得不服氣地道:“你他媽才有病,不過你還真是個人才。”
“人才也沒用,遇到滑鐵盧了。”李亦儒打了聲哈欠。
“昨晚我喝醉了,那個…錢美佳怎么說的?”
李亦儒如實地道:“她讓我好好照顧你。”
聽到這話,馬劍美的啊,簡直已經要手舞足蹈了!
這就是單相思啊,哪怕相思對象只是一句普通的問候,都會感受到對方心里裝著自己。
李亦儒拍了拍馬劍的肩膀,不禁贊嘆道:“年輕真好!”
年輕真好啊!像李亦儒經歷得那么多,以至于后來很多女孩子抱著他說愛他的時候,他都覺得那是口是心非,要么愛上了自己的前途,要么愛上了自己的鈔票。
所以,李亦儒從來不排除校園戀愛,哪怕高中校園。高中校園戀愛,不鼓勵,也不抵制。
不鼓勵的原因,是很多孩子掌握不好尺寸,容易影響學業。當然了,很多談戀愛的孩子,就算他們不談戀愛,估計學習也不成。
不抵制的原因,是人的一輩子,很難再找到純情的校園戀情了,雖然它往往沒有結果,雖然傻傻的幼稚的,可它卻如水晶一般通透干凈,一塵不染。
很多事情不能以結果為導向的,愛情就是這樣,沒有結果的愛情,同樣也是美好的愛情。
送馬劍回校后,李亦儒直接讓司機師傅把他送回了家,他決定下午再去班里上課。
他沒有馬劍那么生猛,他得好好補一覺。
家里,父母早已經起床了,老媽正在做早餐。
“兒子,早餐吃了么?”李媽問道。
“沒吃。”李亦儒哈欠連連地道。
“沒吃?沒吃也沒你的份兒!”李媽一邊說著,一邊又撕開一袋掛面,多放進鍋里去一些。
“早餐不吃了,我得抓緊補一覺,太困了!”
李亦儒走進廚房,拿起洗好的西紅柿,吭哧一口啃了下去,就準備回房間休息。
“等一下。”李媽突然叫住了兒子。
“干嘛?”
“別動!”李媽湊在李亦儒的側面臉頰處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秒鐘,才道,“沒事兒了,吃完飯再去睡覺吧。”
“不不不,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見兒子雙腿無力地走進了臥室,李媽連忙招手叫過李爸:“老李!快過來!”
李爸正在看早間新聞,他漫步過來:“怎么了?”
李媽壓低聲音道:“咱家的豬,會拱白菜了!”
“別瞎說,出去呆一晚上,你就認為會出事兒啊!”
“他身上有香水味!”
李爸笑了:“他身上哪天沒有香水味?身邊的姑娘多,難免的。”
“那吻痕怎么解釋?”
“吻痕?”李爸一怔,“我怎么沒發現?”
“他臉頰上有一個特別淡特別淡的淡粉色印記,這種口紅色號我用過,別人看不出來,但逃不過我法眼,那就是吻痕!”
“哇哦!”李爸笑了。
“咱家的豬,終于會拱白菜了,你開心了吧?”
李爸突然正色道:“為什么就非得是豬拱白菜,不能是白菜砸豬身上了呢?”
“呸呸呸,別幫你兒子吹牛逼!”
李爸樂呵呵地在客廳里轉了轉,畢竟是男生家長,在這方面看的很開明,如果是女孩家長,估計這時候就得抑郁死了。
李爸想了想,突然走到衣架處,從兒子的羽絨服里翻出了錢包…
李亦儒睡覺睡得很死,當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1點多了。
洗漱后,他便穿戴整齊,出門上學去了,功課,還是不能落下的。
走進校園,他依舊是整個學校里最受歡迎的靚仔,一路上他不停地跟大家打招呼,在路過自動取款機的時候,他決定進去取一些現金。可當他拿出錢包準備拿銀行卡的時候,發現錢包比以往鼓了一些。
翻了翻,發現里面夾層里,竟發現多了兩只杜月斯。
這…誰放進去的啊?
明明退房的時候,里面還沒有呢?難道是馬劍?馬劍天真地以為自己魅力無限,然后準備昨晚自用的,結果沒用上,一氣之下就偷偷轉送給自己了?
不過,這個解釋太牽強了啊!
那是誰放進里面的呢?不會是爸媽吧?
回到教室,馬劍正在刻苦學習,李亦儒詢問之下,果然不是他放的。
臨上課的時候,他的微信突然響了,李爸轉發給他一篇文章:《兩性關系中,男性的責任和擔當》。
看到這標題后,李亦儒便恍然大悟了,得,這百分百是老爸放進去的了,就怕自己出意外啊。
畢竟自己馬上18周歲了,成年長大了,杜月斯常備錢包也是應該的,備著這東西的原因很簡單,我們可能一直用不到,但一旦需要的時候,可以解決安全問題。
這是個健康的話題,如果我們無法控制事態的發生,那我們必須為別人負責。
據說歐美國家,在兒子進入青春期后,都會在兒子的錢包中準備好的。就是這個理念,并不是鼓勵你去“為禍四方”,而是有備無患。
具體情況是不是如此,李亦儒并不知曉,他也沒去歐美國家實際調研過。
下午第一節課,語文課。又是語文課!
李亦儒正在津津有味地做地理習題呢,突然手機振動起來,是林教授打來的。
李亦儒忙舉起手機跟語文老師示意一下,然后走出教室,輕聲道:“林教授您好,您找我有事兒?是么?真的?哦哦,我太幸運了,謝謝林教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爭取萬無一失…”
李亦儒正在跟林教授通電話呢,卻見老陶在走廊里快步如飛地直奔他而來,他激動萬分地道:
“李亦儒!《博雅杯》第一名!第一名!”